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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 年 11 月的初冬,傍晚的风已经带着刺骨的凉意,卷着筒子楼烟囱里飘出的煤烟,在巷口打了个旋。林慧坐在煤炉旁的小马扎上,手里捏着根穿了线的钢针,正缝补张建国的工装裤 —— 膝盖处磨破了个大洞,她用从旧围裙上拆下来的蓝布打了块补丁,针脚细密地绕着补丁边缘,像在给裤子绣朵暗花。

煤炉上的铝壶 “咕嘟咕嘟” 冒着热气,壶嘴飘出的白烟混着煤炉的烟火气,在屋里织成层薄纱,把缝纫机上的红布围裙、墙角的咸菜坛都晕得有些模糊。书桌上的半导体收音机还在播放新闻,“北京奥运会场馆建设进展顺利” 的播报声刚落,就传来了《歌唱祖国》的前奏,熟悉的旋律飘在煤烟里,让林慧缝针的手顿了顿 —— 这歌她太熟了,1997 年香港回归时,纺织厂的大喇叭整整放了一天。

“妈,我回来了!” 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张小莫裹着件洗得发白的棉袄走进来,手里攥着个深蓝色的纸盒,盒角还沾着点邮局的油墨,显然是刚取回来的。她把纸盒放在桌上,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这是我第一个月工资买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林慧放下针线,擦了擦手上的线头,小心翼翼地打开纸盒 —— 里面躺着支银色的钢笔,笔帽上刻着朵小小的梅花,笔身映着煤炉的火光,泛着柔和的光。她拿起钢笔,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突然想起 1988 年自己刚进纺织厂时,张建国用第一个月工资给她买的那支钢笔,也是银色的,后来在搬织布机时弄丢了,她难过了好几天。

“这得不少钱吧?你刚发工资,该给自己买点东西。” 林慧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手指反复摩挲着笔帽上的梅花,“你小时候总偷我的钢笔写作业,把笔尖都弄弯了,现在倒给妈买这么好的……”

“不贵,才八十块,刚好是工资的零头。” 张小莫笑着坐在她身边,帮她把钢笔帽拧开,“我问过文具店的老板,说这钢笔写字顺,您以后记账、缝补记尺寸,都能用。” 她没说的是,为了买这支钢笔,她连续一周中午只吃两个馒头,把省下来的饭钱凑了凑,又加了点稿费,才够买这支行销最好的钢笔 —— 她知道母亲总用铅笔头记账,笔尖磨圆了还舍不得扔,这支钢笔,她早就想给母亲买了。

林慧握着钢笔,在废报纸上轻轻划了划,黑色的墨迹流畅地落在纸上,比铅笔清楚多了。她看着纸上的划痕,突然想起在纺织厂当统计员的日子,每天用钢笔在生产报表上记数字,笔尖划过纸张的 “沙沙” 声,和织布机的 “咔哒” 生活在一起,是她最踏实的时光。现在,握着这支新钢笔,她突然觉得,那些消失的日子,好像又回来了点。

“爸呢?还没回来吗?” 张小莫往门口看了看,平时这个点,张建国早就该开着摩的回来了。

“说是今天要去城郊接个人,能多赚十块,估计得晚点。” 林慧把钢笔放进纸盒里,小心地收进缝纫机的抽屉,“他那摩的昨天又漏油了,早上走的时候我让他去修,他说‘再跑两趟’,你说这老东西……”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巷口传来 “突突” 的摩的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歌声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是跑调的《歌唱祖国》,不用看也知道是张建国回来了。

张小莫赶紧跑出去,看到父亲骑着那辆半旧的蓝色摩的停在门口,头盔上沾着层白霜,脸上冻得通红,嘴角却还挂着笑,正跟着收音机哼歌。他看到张小莫,赶紧把摩的支好,从车筐里拿出个油纸包:“刚路过巷口的包子铺,给你买了两个肉包,还热着呢。”

“爸,您怎么又买包子?家里有馒头。” 张小莫接过油纸包,能感觉到里面的温度,心里暖暖的,却也有些发酸 —— 她知道父亲开摩的每天中午只吃个冷馒头,却总给她买肉包,这两个包子的钱,够他跑一趟城郊。

张建国没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车座,弯腰检查摩的的链条 —— 链条松了,咔嗒咔嗒响个不停,他从工具箱里拿出扳手,蹲在地上开始修。《歌唱祖国》的旋律还从收音机里飘出来,他跟着哼了起来,调子跑得没边,却唱得格外认真,“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的歌词混着链条的 “咔嗒” 声,在寒风里格外响亮。

林慧也走了出来,手里拿着瓶机油,蹲在张建国身边帮他递工具:“你这歌还是跟以前一样跑调,1997 年在纺织厂合唱,你把整个车间的调子都带偏了。”

“那时候不是高兴嘛!” 张建国笑着拧动扳手,链条的咔嗒声渐渐小了,“今天跑城郊的时候,看到路边的宣传栏贴了奥运会的海报,上面写着‘2008,北京欢迎你’,跟去年申奥成功那天一样,心里敞亮!”

张小莫看着父亲修链条的背影,突然想起去年申奥夜的场景 —— 那天她在李教授家,窗外的烟花漫天,人群欢呼着 “北京赢了”,而父亲此刻蹲在寒风里,修着漏油的摩的,哼着跑调的国歌,却和那天的狂欢一样,眼里闪着光。她想起昨天在报纸上看到的数据:“2003 年下岗工人转型人力交通服务的比例大 38%,平均月薪不足 30 元”,父亲就是这 38% 里的一个,每天在寒风里跑十几个小时,日薪勉强够 20 元,却还这么容易满足。

“爸,您这摩的该换了,总修也不是办法。” 张小莫蹲下来,帮他扶着车座,“我下个月发了工资,咱们凑凑钱,买辆新的二手摩的,安全点。”

“不用不用,这摩的还能跑两年。” 张建国赶紧摆手,把扳手放回工具箱,“你刚当老师,要花钱的地方多,别为爸操心。今天接的那趟活,雇主说以后要常找我,以后生意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得轻松,却没提今天在城郊遇到的大风 —— 摩的被吹得差点翻了,他扶着车把在寒风里走了半公里,才把车稳住,手冻得半天握不住扳手。也没说雇主少给了五块钱,说 “天气不好,路难走,就当便宜点”,他没敢反驳,怕丢了这长期的活。

林慧把机油瓶收起来,擦了擦张建国手上的油污:“别跟孩子逞能,你这腰伤要是再犯,咱们家怎么办?明天必须去修摩的,钱不够我把那几只竹篮卖了。”

“好好好,听你的,明天就去修。” 张建国笑着点头,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十块钱,递给林慧,“今天赚的,除了买包子,还剩这些,你收着。”

林慧接过钱,捏在手里,突然想起下午去废品站卖旧报纸时,老板说 “最近废纸涨价了,一斤能多卖一毛钱”,她攒了半个月的报纸,卖了八块钱,加上张建国今天赚的十块,够给张小莫买本新的教学参考书了。她把钱放进缝纫机抽屉的铁盒里,和那支钢笔放在一起,觉得这铁盒突然沉了不少 —— 里面装的不是钱,是一家人的日子,是盼头。

“快进屋吧,外面冷,我把馒头热一下,再煮点粥。” 林慧拉着张建国往屋里走,又回头喊张小莫,“你也进来,把棉袄脱了,别冻感冒了。”

屋里的煤炉还在 “咕嘟” 冒热气,铝壶的白烟飘得更高了。张小莫走进来,看到父亲坐在煤炉旁,正用布擦着那支新钢笔,母亲在厨房热馒头,收音机里的《歌唱祖国》还在播放,跑调的哼唱声、钢针的穿梭声、煤炉的咕嘟声混在一起,像首最温暖的歌。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母亲刚缝补好的工装裤,看着膝盖处的蓝布补丁,突然想起自己教的第一个班级里,有个穿补丁裤子的小男孩,总低着头不敢说话,她摸着男孩的头说 “补丁也可以很好看,就像你画的画一样”—— 现在看着这条工装裤,她突然觉得,那些补丁不是破损的痕迹,是生活的勋章,是父母为这个家奋斗的印记。

“馒头热好了,快来吃!” 林慧端着个搪瓷盘走出厨房,里面放着三个热馒头,还有碟咸菜,“小莫,你爸今天买的肉包,你赶紧吃,别凉了。”

张小莫拿起个肉包,咬了一口,肉汁的香味在嘴里散开,暖得她心里发颤。她看着父亲握着钢笔在废报纸上写字,母亲坐在旁边看他写,突然觉得,虽然日子还是不富裕,父亲还在开摩的,母亲还在缝补,可这支钢笔,这顿热馒头,这跑调的国歌,已经足够温暖了。

晚上,张小莫躺在床上,听着隔壁父母的说话声 —— 母亲在跟父亲说 “明天去修摩的,顺便把竹篮带给废品站老板”,父亲在说 “等开春了,就去学修电动车,以后能多赚点”。她摸出枕头下的手抄本,翻开新的一页,画了支钢笔,旁边是个煤炉,煤炉上飘着白烟,写着 “2003 年 11 月,第一个月工资,给妈买了钢笔,爸还在开摩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手抄本上,照亮了那些带着温度的字迹。张小莫知道,父亲的摩的还会跑很久,母亲的缝补也还会继续,下岗的余波或许还没完全过去,但只要有这支钢笔,有煤炉的烟火气,有跑调的国歌,有一家人的互相支撑,就没有迈不过去的坎。

第二天早上,张建国骑着摩的去修时,特意把那支新钢笔放进了上衣口袋 —— 他想让修理铺的老板看看,这是他女儿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是老师用的钢笔。摩的的引擎 “突突” 地响着,比平时轻快了许多,他又哼起了《歌唱祖国》,虽然还是跑调,却比任何时候都唱得认真。

巷口的废品站老板看到他,笑着挥了挥手:“老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摩的修好了?”

“快了快了!” 张建国笑着回应,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我闺女当老师了,给我媳妇买了支钢笔,你看!” 他掏出钢笔,在老板面前晃了晃,眼里的光比摩的的车灯还亮。

老板接过钢笔,看了看笔帽上的梅花:“好钢笔!你闺女有出息,你也算熬出头了!”

张建国把钢笔收起来,心里像喝了蜜一样甜。他骑着摩的往修理铺走,风还是很冷,却吹不散他心里的暖意。他知道,虽然自己还在开摩的,每天只能赚 20 元,还是 65% 下岗工人里从事低端服务业的一个,但他的女儿已经成了老师,他的家已经有了新的希望,就像《歌唱祖国》里唱的那样,“从今走向繁荣富强”,他的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修理铺的师傅正在修一辆电动车,看到张建国进来,笑着说:“老张,你这摩的再修几次就能当古董了,不如换辆电动车,跑得远还省油。”

“等开春了就换!” 张建国笑着说,看着师傅拆开摩的的油箱,“我闺女说了,以后要教我用电脑,说能在网上找活,不用再风吹日晒了。”

师傅愣了愣,随即笑着说:“还是你们年轻人厉害,我们这老的都跟不上时代了。”

张建国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口袋里的钢笔,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他或许跟不上时代的脚步,或许还会在低端服务业里奔波很久,但他的女儿已经走进了新的时代,他的家已经有了新的方向,这就够了。

傍晚,张建国骑着修好的摩的回到家,手里拿着个新的笔记本 —— 是修理铺师傅送的,说 “让你闺女教你写字”。林慧正在用新钢笔记账,看到他回来,笑着说:“今天卖了三只竹篮,赚了十五块,够给你买瓶好点的止痛片了。”

张小莫也回来了,手里拿着本新的教学参考书:“今天校长说我教得好,要给我涨工资,以后每个月能多两百块。”

一家三口围在煤炉旁,看着新钢笔、新笔记本、新参考书,脸上都带着笑容。煤炉上的铝壶还在 “咕嘟” 冒热气,收音机里的《歌唱祖国》又响了起来,跑调的哼唱声、钢笔的写字声、煤炉的咕嘟声混在一起,在初冬的夜里,织成了最温暖的画面。

他们知道,下岗的余波或许还会持续,生活的困难或许还会出现,但只要有这支煤炉旁的钢笔,有这首跑调的国歌,有一家人的互相支撑,就像这煤炉里的火一样,哪怕外面寒风刺骨,屋里也永远温暖,永远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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