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以及浓郁的血腥味，到现在我已经对这种味道习以为常了。
海皮看着同伴还在抽搐的尸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涕泪横流地嘶哑道：“我们说！都说！在森林里……我们、我们看到了脏兮兮白雪公主，收留了她……”
“但后来，我们喝醉了就觉得……她那么漂亮，之前又和别人厮混过，就算是公主又怎么样，凭什么看不起我们……我们就……”
他说不下去，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只是厮混过，他们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斯利普哭着接话，语无伦次：“就算我们睡了她，她也不亏啊，我们给她吃给她穿，还帮她逃避了王后的追捕，算起来，我们还救了她一命，给我们……玩一玩又不会少块肉……”
最终他们还是在我冰冷厌恶的眼神中说完了剩下的话。
我：“可她最后还是死了，那些女仆也是！”
矮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我们只是玩玩，再说了，女人生来不就是给男人睡的吗？就算是公主又怎么样？”
怪不得梅里斯要和汉克解除婚约，怪不得梅里斯要引导我凶手是小矮人，怪不得她溺死在池塘边的时候，指甲里有小矮人穿的衣服纤维。
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王后，还因为她想要替自己报仇。
之前我想错了，我还以为她想要替汉克报仇，向王子报仇。
但现在才明白，汉克死后，她之所以活到现在，是为了等我的出现，希望我揭露小矮人的罪行。
可是为什么当时她不跟我说呢，非要让我去发现？
难道是……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心中的怒火，然后问道：“还有一件事，魔镜在你们这里吧，把它交给我。”
听到魔镜两个字，三个小矮人的眼神明显慌乱起来，下意识地互相瞥了一眼，又飞快地移开。
海皮试图狡辩：“魔、魔镜？什么魔镜？主教大人，我们不知道……”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沾血的匕首抬起。
“在！在！在这里！”斯利普尖叫起来，手指颤抖地指向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那里堆着一堆发霉的毯子和空酒瓶，“在……在那下面！我们把它盖起来了！”
杜皮瘫软在地，哭嚎着：“是王子给我们的！他说他留着也没用，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
“之前死掉的女仆太多了，所以现在就没女仆愿意来照顾我们，白雪也死了，我们实在无聊，就从王子那里要来了这块镜子，拿来看看王宫里的人在干嘛……”
王宫里的人？估计都是女仆吧，那昨晚我感受到的视线估计也是他们了？
梅里斯也是借用自己的死，提醒我魔镜在小矮人那里，毕竟她从我那里出来，随后就死了，除了魔镜，没有什么东西能知道她说了什么。
她的死就是最好的证明，道理我明白，但有一点不明白，她明明不用死，可以告诉我这一切，但为什么就是不说呢？
我走到角落，用匕首挑开那堆污秽的毯子。
一面古朴的、边缘缠绕着荆棘与玫瑰纹路的银镜露了出来。
镜面晦暗，仿佛蒙着一层散不去的薄雾。
我头也不回地问：“怎么使用？”
海皮怯懦地回答：“就……就心里想着要看的地方或者人，但、但好像不能一直看，看久了会很累，脑子像被针扎一样……”
我拿起魔镜，入手冰凉。
镜面中的薄雾缓缓流转，并未映出我的倒影，隐隐出现了一个躺在冰棺里的女人，娇艳欲滴的红唇，乌黑的头发以及白如雪的肌肤，果然是个很美丽的公主。
不过不急，我把魔镜收进了包裹里，然后转身问道：“你们说之前白雪公主和人厮混过，那是怎么回事？”
听到这个问题，三个矮人明显瑟缩了一下，海皮眼神躲闪：“我们……我们遇到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很不对劲了，衣服破得很厉害，像是被撕扯过，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还有泪痕和淤青，眼神慌得厉害，看到我们就想跑……”
斯利普急忙补充：“我们当时看她可怜，她又说自己是个公主，以后一定会报答我们的，我们就收留了她，当时她还犹豫了很久，大概是实在没地方去了，才、才跟着我们走的……”
“我们一开始是真的没想怎么样，就是后来……后来看她那样子，又整天躲着我们哭，我们就觉得反正她都那样了，说不定……说不定也不在乎了……”
所以，白雪公主在遇到小矮人之前，很可能就已经遭遇了侵犯。
在这之前，和白雪待在一起的是猎人，看来那也是个人渣。
当时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我继续靠近他们：“那你们和王子是怎么遇到的？”
看着他们眼神躲闪地说是王子狩猎，然后遇到了美丽的白雪公主时，我就知道这几个人一定又在撒谎了。
他们在如何让白雪和他们回去那里撒谎也就算了，毕竟不用想也知道，刚被那样对待过的白雪怎么可能会和陌生男人离开，无非是七个小矮人用了威逼的手段。
这件事不用他们发誓，我也能猜到。
但是王子这件事，可不能再撒谎了。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们：“你们说的是真的吗？能发誓吗？”
三个小矮人明显为难了起来，他们果然说谎了。
看着我拿着匕首接近，他们闭上眼睛心一横：“就算你杀了我们，我们也不能说，万一被王子知道了，死是小事，我们的灵魂会被献给恶魔，然后过着地狱般的日子！”
看来他们几个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身处在地狱了。
不过从他们的话来看，王子和恶魔做了交易。
但我不信邪，又杀了一个小矮人后，其余两个小矮人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气势。
真不知道他们在燃什么。
既然不怕死，那就成全他们好了。
因此当王子赶到的时候，看到地上的七具尸体，表现出很震惊的样子：“主教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悲悯：“如你所见，王子殿下，这些可怜的灵魂被酒精和贪婪吞噬，竟然敢冒犯我，但是上帝会宽恕任何灵魂，所以我送他们去见上帝了，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