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的道侣大典比前世提前了不少。
准备阶段又是即墨繁一个人独挑大梁。
不同之处是前世的戚枫渔大概率是装病,但这一次是真受了伤。
反正有病没病他都不会好好干活,那次黎歌越失控对他出手时,即墨繁便没真心护他,非等得手才以防万一闹出人命而拉开了黎歌越。
有了前世的记忆,即墨繁这次再做同样的安排时也更得心应手了些许。
没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伤病拖累,这些工作根本不算事。
“你怎么突然决定结道侣了?”方弦拿着即墨繁给他的请帖,顺手颠在指尖转起了圈圈。
“而且对象还是你们宗门那个着名除了脸好看其他一无是处的少宗主。”
“你也是以貌取人的类型?”
被连着抛过来了一串问题,即墨繁却只是低头清点这次同方弦交易的食材,没有回答的打算。
戚枫渔请求他不要把道侣大典的真相告诉其他人,即墨繁的想法也一样不想节外生枝。
“要说长得好看,你们宗门里不是还有好几个水灵根的修士吗?”方弦习惯了在即墨繁面前大多数时候只能自说自话,他捏着那张请柬,这么一小会直接叠成了只千纸鹤。
“你真是饿了。要不下次我多给你带两只鸡?”
红色的纸鹤被青色的灵力缠绕,纸片轻轻扇动,它绕着方弦的手飞旋了几圈。
啪叽落到了即墨繁头顶上。
然后被即墨繁随手拍掉了。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看上我们宗门哪个修士了一样。”他抬眼瞅了瞅方弦。
“有想法了直接跟我说,不用拐弯抹角的。”
视线打量了一通眼前的方弦,说实话他还挺难想象,方弦会对什么样的人能长久的上心。
之前即墨繁去长风谷时养在他院子里的小黄,最近都没怎么见方弦带在身边了。
某次刚好碰见管理兽棚的那位李师兄,他随口一问才知道,那小玩意被另外一个小师妹抱走去养了。
让这人养什么活物可真是灾难,据说小师妹捡到小黄的时候,小可怜正浑身灰扑扑地蹲在一只比自己大不知道多少倍的野猪面前发呆。
鬼知道方弦是从那里猎来的妖兽给他当口粮的。
小黄啃一口,野猪hp-1。
管了,但也没全管。
饿不死,仅仅是饿不死而已。
“没有,你别污蔑人。”方弦赶紧跟他摆手,“你怎么也跟那群碎嘴子一样胡乱揣测啊。”
“嗯?”即墨繁疑惑了一声,“还有谁?猜什么了?”
“你们剑宗是不是有一个水灵根的弟子,姓林?”方弦随意靠在了一旁,双手环胸斜斜地站着。
“林居安?”
云沧剑宗水灵根的弟子不算少,但其中姓林的只有林居安一个。
“好像是这么个名字......我也不记得,不重要。”方弦挠了挠头发,“我都不知道这人是谁,不知道从哪里传起来的,非说我跟他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即墨繁难得茫然。
“从哪扯上关系的?”他问。
“你一点都没听说?”方弦还反问上即墨繁了。
这话更问得即墨繁一头雾水,“我应该听说什么?”
这里边还有他的事呢?
“他们说你那个姓林的师弟对你也有点不可言说的心思。”方弦露出点幸灾乐祸的表情,“你自己反思一下,是不是对人家做了什么,还搞得人尽皆知了?”
即墨繁眨了眨眼。
他跟林居安什么关系?明面上什么都没有啊。
不就是在演武场上叫他去私下指导过一次,在秘境里还帮他契约了一把神兵......
嘶,好像是不少。
他当时为了让黎歌越不对林居安起戒心,所以在事前保持了距离。事后没有必要了,一些交往也不必再藏。
但他好像丝毫没有想过,这些事落在别人眼里会不会有别的意思。
仔细回忆一下还有另外一个值得注意的点,就是前段时间他清算账本时,好像很多人的欠账都不是自己亲自来的,而是委托林居安代劳的。
当时即墨繁根本没觉得不对劲,因为有些弟子暂时不在宗门,或是有其他缘由不能亲自到场,即墨繁就是告诉他们东西和钱到就行,人无所谓。
除了林居安也有其他人是带了旁人的欠账。
但唯有林居安,跑过来的次数是其中最多的。
只不过即墨繁当时满脑子都是数字在飞,根本没空在意那么多。
现在想来......
林居安干嘛答应那么多不怎么熟悉的人跑腿的要求?
曾经不在意的细节,被方弦这么一提,好像都变得可疑起来。
即墨繁晃了一下脑袋。
怎么前世就没有这么些不知所谓的破事。
“所以,我在其中又扮演什么角色?”他放弃自己乱猜了,选择直接向方弦打听。
这些旁门左道的趣事方弦最在行,只是如果主角不是他自己就更有意思了。
他比较喜欢看热闹,不喜欢自己当热闹。
以至于说起话来的表情相当割裂,一半兴味盎然,一半格外嫌弃。
“我之前在沉霭秘境里帮你护法突破,被霄翎教那群人撞见那次,不知道怎么就把那人传成了你的林师弟。”
“什么我的林师弟,你话讲规矩点。”即墨繁随手点了一下在他周围飞来飞去的纸鹤。
“行吧,知道你是马上就要有道侣的人。”方弦看起来想翻个白眼,不过顾忌礼貌还是没这么做,只是往上看了一下。
倒也不是真顾忌戚枫渔,即墨繁只是不想给林居安添麻烦。
那人先前为了避免烂桃花,甚至每天有意把自己打扮成灰头土脸的样子,现在肯定也不会乐意让自己卷进舆论漩涡里。
......真的吗?
即墨繁回忆了一下后来他在自己面前那副相当讲究的打扮。
年纪大了也开始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
“反正现在在传言里,我跟你的关系是情敌。”方弦说。
即墨繁都听笑了。
“这么闲,还是没好好抓紧时间修炼。”他评价。
“我也觉得。”方弦深以为然。
“不过等你这张请柬一发,到时候风向肯定又得转变。”他戳着自己叠的那张纸鹤,眼底明显带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味。
“我都猜得到卖话本的会怎么写。”
“什么话本?”即墨繁眨了眨眼。
“坊间流传的各种风流韵事,经过艺术化加工成的小故事啊。”方弦说,“你不会从来没看过吧?”
即墨繁摸了摸鼻尖。
他倒不是不知道话本是什么东西,但从前是真没看过。
“这些东西在那些个不务正业的修士之间流传得可厉害了。”方弦看他这副表情倒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像你这种一天十二个时辰里起码十个时辰都忙得脚打后脑勺的人,没时间看也正常。”
即墨繁没法说不对。
他现在修炼之余的爱好就三个,烹饪,调香,带小孩。
小孩特指葛根。
“所以话本的内容是什么?”即墨繁选择跳过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