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阿积嘴角扬起一抹狠厉的笑,一步步朝傻标走去。
“苏子闻,你别乱来!”
靓坤脸色变了,怒气冲冲地喝道。
“坤哥,我……”
傻标看着逼近的阿积,又看向靓坤,心里发慌。
阿积在江湖上名声不响,但能被苏子闻带在身边,身手绝对不一般。
“阿积,我以洪兴龙头的名义命令你,站住!”
靓坤猛地起身,厉声喝道,“再往前一步,我就按家法把你逐出洪兴!”
今天要是连自己小弟都保不住,他这脸就丢尽了。
“阿积,给靓坤留点面子,他毕竟是洪兴的龙头,别动他。”
苏子闻淡淡开口。
“是。”
一旁的其他话事人闻言,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难道没有苏子闻这句话,阿积连靓坤都敢动?
下一秒,阿积突然动了。
靓坤只觉得眼前一花,身后就传来“砰”
的一声闷响。
他猛一回头,傻标已经被踹到了墙角。
动手的,自然是阿积。
“别、别打我……我这就出去!”
傻标慌忙爬起来,不敢还手,一边说一边往门口挪。
见阿积没追上来,他赶紧拉开门冲了出去。
至此,议事厅里只剩下龙头靓坤、十一位话事人,以及红棍阿积。
这件事,让所有人都见识到了苏子闻的强势——连龙头靓坤的面子,他都敢不给。
“呵,居然还有人敢笑我?”
大佬扬着眉梢看向靓坤:“你不也是社团龙头吗?怎么现在跟我差不多狼狈。”
本来他心里还憋着一口气。
可一瞧靓坤比自己更难看,顿时舒坦多了。
“大佬……”
被对方当面讥讽,靓坤眼中掠过一丝杀意。
苏子闻他暂时动不了,但对付大佬,他有的是办法。
“各位,不好意思。”
苏子闻起身,语气平稳:“在场大多都是洪兴的元老,不是我苏子闻不给面子,而是接下来谈的事,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为了保险起见,除了各堂口的话事人,其他人都得离场。”
听他这么一说,不少话事人暗自松了口气。
原来阿文并非不讲理,是有原因的。
这么一想,刚才苏子闻让阿积动手赶走傻标、无视靓坤的事,也就可以理解了。
“说得好听,那你的手下凭什么留下?”
靓坤不满地反问。
口口声声说为洪兴着想,不让外人旁听。
他这做龙头的人都得清场,你苏子闻的人就不用?
这不是明摆着双标?
“阿积和他们不一样,”
苏子闻语气坚定,“这件事他早已清楚,而且我信他不会乱说。”
“你说信就信?那我还说——”
靓坤还想争辩,可一迎上苏子闻的眼神,心头一紧,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大家稍等,等天虹回来,就能知道是谁杀了蒋先生。”
苏子闻环视在场的话事人,缓缓说道。
“也不知道太子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酒店里,蒋天养并未如表面那般平静。
谋划多年的大事即将实现,他内心其实早已波澜起伏。
要是苏子闻能站到他这边,那就更完美了。
“咚咚咚”
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
蒋天养随口问。
“酒店服务员,打扫房间。”
门外传来回应。
“稍等。”
蒋天养说着,示意身边的小弟去应门。
这小弟是太子特地安排给他打下手的。
这次回香江,蒋天养没有带自己的人。
小弟走到门口,拉开门,低声抱怨道:“不是说好明天早上才来打扫吗?”
就在门开的瞬间,他抬起头,看到门外站着的人,顿时一惊:“你们是谁?”
“骆天虹。”
骆天虹报上名字,同时一脚将对方踹开,闯进房里。
按照文哥的指示,骆天虹独自来到尖沙咀,根据情报找到这家酒店,确认了蒋天养的住处。
或许是因为太过自信,又或是蒋天养以为没人认得他,周围几乎没设什么防备。
唯一守在门口的小弟,也被骆天虹一脚踢晕。
骆天虹自己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顺利。
“你就是骆天虹吧?我是蒋天养。”
蒋天养看着突然闯入的他,表情微微一凝,随即恢复从容,笑着说道。
此刻的蒋天养,仍带着一股枭雄的气场。
即便落入骆天虹之手,也不失风度。
“我听说过你,八面汉剑骆天虹,曾是铜锣湾屠夫苏子闻的得力手下。”
“一个多月前,苏子闻安排你在九龙接替兴叔的位置,成了新的话事人。”
“不如我们坐下聊聊?”
蒋天养笑着指向面前的沙发,发出邀请。
见骆天虹走近,他脸上的笑意更深。
在蒋天养看来,骆天虹不过是个武夫,头脑简单,只要稍加 ,必然能将其收服。
“骆……”
蒋天养刚开口,却猛地感到脖子一痛,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废话真多。”
骆天虹低声吐槽,随即拿出事先备好的麻袋,把蒋天养塞了进去。
文哥交代过,蒋天养的事不能走漏风声,因此他才准备了麻袋。
走到门口时,骆天虹脚步微顿,看了一眼地上晕倒的小弟。
“你知道得太多,别怪我。”
他轻叹一声,随即一脚踢向对方的太阳穴。
这名小弟虽也出自洪兴,但既然知道了蒋天养的事,就留不得。
虽有一丝不忍,但为了大局,别无选择。
骆天虹扛起麻袋走出酒店,从后门上车,驾驶面包车开往洪兴总部。
……
“都二十分钟了,骆天虹怎么还没到?”
肥佬黎不耐烦地问道。
“等。”
苏子闻冷冷扫了肥佬黎一眼。
过了今天,他不必再伪装,也无需对肥佬黎客气。
“光说等,也不知道在等什么。”
大佬小声嘟囔着。
他不敢大声——苏子闻的目光不时落在他身上。
“阿文,趁着天虹还没到,能不能说说蒋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
太子看向苏子闻问道。
“是啊阿文,讲讲吧,大家等得心焦。”
靓坤立刻附和。
若不是太子先开口,他本不会出声。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现在说了你们未必相信。
等凶手到了,一切自然清楚。”
苏子闻面无表情地说道。
见他如此坚持,众人不再追问。
“天虹哥!”
“大佬!”
“骆哥!”
议事厅外传来一阵招呼声。
“天虹到了。”
苏子闻睁开眼,对阿积吩咐:“阿积,去开门。”
在座的都是洪兴的龙头或话事人,开门这种事自然不能让他们做——除非阿积不在场。
“是。”
阿积应声上前,刚拉开门,就见骆天虹扛着麻袋站在外面。
“文哥。”
骆天虹朝苏子闻点头示意,扛着麻袋走进来。
“阿积,去门口守着,十米内不准有人停留。”
苏子闻命令道。
“是。”
阿积转身出门,顺手关上房门。
门外只剩阿积一人,即便厅内传出什么动静,外面也无人知晓。
“这麻袋里是……?”
靓坤等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骆天虹脚边的麻袋。
他们都猜到,这里面装的,应该就是凶手。
等待了如此之久,众人心中都迫切想要知道,谋害蒋先生的真凶究竟是何人。
“打开吧。”
苏子闻向骆天虹点头示意。
“是,文哥。”
骆天虹应声,自始至终没有看靓坤一眼。
在他心中,唯一的老大只有文哥一人。
他俯身解开麻袋,露出了里面被缚的蒋天养。
“蒋先生……”
太子看清麻袋中人竟是本应在酒店的蒋天养,霎时怔在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子闻,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太子猛地起身,目光凌厉地逼视苏子闻。
太子效忠的从来不是蒋天生,而是蒋天养。
眼见蒋天养被如此对待,他自然怒不可遏。
“你要交代?”
苏子闻冷笑一声,随即反问道:“洪兴太子,战神……现在该是你给我、给在场所有人一个交代的时候了。”
他环视全场,最终目光锁定太子,步步紧逼:“在座的各位话事人都不傻。
骆天虹把蒋天养带来,就说明他就是杀害蒋先生的凶手。”
“而你,身为洪兴的门面、洪兴的战神、尖沙咀的太子,平日频繁往返泰国去见蒋天养——蒋先生的死,你究竟知不知情?还是说,根本就是你与蒋天养合谋所为?”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什么?蒋天养是幕后真凶?”
“可他是蒋先生的亲弟弟啊,怎会下此毒手?”
“会不会弄错了?亲兄弟相残……”
一时间,众人难以接受。
在这个年代的江湖中,兄友弟恭仍是主流,就像韩宾与恐龙那般。
若恐龙杀了大哥韩宾,必将受洪兴家法严惩——江湖人信条中,亲兄弟尚能杀害,何况他人?
如此行径,注定在江湖中寸步难行。
“绝不可能!”
太子如遭雷击,踉跄退了一步,抬头死死盯着苏子闻:“你说蒋先生杀害龙头,证据何在?”
太子这一问,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引向苏子闻。
没错,凡事须讲证据。
总不能凭苏子闻一面之词,就断定蒋天养弑兄。
“阿文,这事关系重大,没有真凭实据,恐怕难以服众。”
陈耀望向苏子闻,语气平静地说道。
照理说,抓到害死蒋天生的真凶,作为蒋天生心腹的陈耀本应最为激动。
可他并没有。
此刻的陈耀异常冷静,与大佬和灰狗截然不同——那两人盯着倒地昏迷的蒋天养,眼中杀意毕露。
陈耀如此镇定,是因为他自以为掌控着全局。
当初他给苏子闻递过纸条,指明蒋天养和太子合 害了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