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货!”
时愿哼着轻快的曲子。
脚步缓慢优雅往屋子里走去,垂在身侧的手松松握着斧头。
斧刃擦过地板,拖出刺啦声,在寂静的房间格外刺耳。
“你不是说最喜欢我的吗?想让我陪你,现在我来了你怎么反而躲着我了。”
角落的男人瑟缩成一团,他看着居高临下的美人。
长发垂肩,皮肤白得像上好的瓷器,可面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小脸他却再也没有迷恋。
“时芳菲,我错了,放过我吧!求求你了。”
“你这是犯罪啊!”
回应他的是时愿扬起的斧头。
你管时芳菲求饶,关我时愿什么事。
不过他也没说错,半年前她确实还是那个名字。
………
盛夏蝉鸣,哪里都燥热难耐恨不得早早入睡,只有时家别墅灯火通明。
原因无他,校花的生日宴到了。
时家别墅中,水晶吊灯悬在挑高的客厅穹顶,四处摆放的香槟塔,奢靡盛大。
低声谈笑间,目光总忍不住往宴会厅中格格不入的身影上。
“谁给时芳菲叫来了?”
“还不是因为和时大校花一个宿舍,人家客气一声还真来了。”
“同样都姓时,怎么天差地别?”
时愿身上的白t恤洗得领口都松了,和周围流光溢彩的礼服比起来像张放错了地方的旧纸。
她本不想来,可时夕媚在宿舍央求她都是室友,关系好,拉扯着她一定要来。
可时夕媚不会不知道,自己穷一定买不起礼服,就这样直接进来,周围人对自己的议论她也看不到吗?
时愿心里冷哼,是想让她来当衬托的背景板吧,普通女生站在她面前都不够格,非要她这样极品的脸冲击才大。
“芳菲,你怎么站这儿?”
时夕媚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瞬间吸引了周围几道目光。
她穿着一身大红鱼尾裙,裙摆上的钻晃得人眼晕,亲昵地挽住时愿的胳膊。
“你怎么穿这个就来了?早知道我给你留件礼服了。”
时愿阴森的脸随着低头瞬间变得柔弱:“对…对不起,我不知道。”
周围的窃笑声越来越清晰,有人故意提高声音:
“校花,你也太善良了,有些人天生就穿不了礼服,别勉强人家了。”
时夕媚听见这话,先是被他们夸赞的话惹的脸上扬起笑容,下一刻写满不赞同。
“别这么说,谁还没几件像样的衣服?可能是她没准备而已。”
说着,她转头看向时愿:“走,我带你去我房间,我那儿有好几件没穿过的礼服,你挑一件换上。”
不等时愿回应,时夕媚就半拉半拽地拖着她往二楼走。
被拽着上楼的时愿,穿过人群还能听到耳边的蛐蛐声,无非就是丑小鸭再怎么打扮也变成不了白天鹅。
两人顺着楼梯往上走,时愿眼角的余光却扫过二楼走廊尽头。
“那是我爸爸的房间。”
时夕媚像是察觉到她的目光,随口解释了一句。
“他天天忙很少回来,这房间也就一直锁着。”
“看什么呢?快走啊。”
时夕媚拽了她一把,语气有些不耐烦。
她一个大小姐,能带她过来换衣服就不错了,要不然在楼下听那些人的恭维不香嘛。
到了时夕媚的房间,奢华的装修比楼下更甚。
巨大的落地窗外,衣帽间的门敞开着,里面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礼服,像个小型时装展。
时夕媚松开手,随意指了指衣帽间:“你自己进去挑吧,不过你这个体型可能和我不太一样。”
她骄傲又得意的展示她的衣物。
时愿慢慢挪到衣帽间门口,目光扫过那些大部分都是性感的礼服,手指却没碰任何一件。
这时,时夕媚的手机响了。
时愿隐约听到她的语气不是很好。
“李助你到我家了啊?那我爸爸呢,他今天都不回家吗?那可是我的生日……”
后面她听不清了,只看到时夕媚显然心情差了不少。
“你先在这儿挑礼服,别乱碰我房间里的东西,我去去就回。”
说完,不等时愿回应,她就抓着手机快步走出房间,连门都没关严,走廊里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楼梯口。
时愿观察着这个房间,粉嫩可爱的色调,挂着镶了蕾丝边的公主风挂画。
床上铺着带蝴蝶结的粉色天鹅绒床单,连枕头都缀着层层叠叠的纱边,活脱脱像个公主小屋。
和时夕媚妖娆性感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可见装饰这个房间的人,好像不太清楚她的喜好呢。
时愿挑眉勾起唇角。
“你是谁?”门外一道男声响起。
时愿心里咯噔了一下,也不知道来的人看到了多少她的动作。
闻声转头,下意识脱口而出:“江驰!”
门口站着的男人,眉骨生得高,眼窝陷出浅淡的阴影,一双眼瞳偏深,鼻梁高挺,凶相十足。
穿着简单的黑外套,下身是条深色休闲裤,很是随意。
但时愿知道他的一身简单但只有一个字:贵。
时夕媚的未婚夫,江驰。
身形健硕挺拔,宽肩把黑衣撑得格外板正,每一寸轮廓肌肉都带着压迫感。
“你认识我?”
“我是夕媚的室友,之前在她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所以……”
“嗯。”江驰应了一声,貌似不太在乎这些事情。
时愿低头小声道:“她…她下楼拿东西了,说很快就回来。”
江驰将手中的盒子递到她手上:“告诉她,礼送到了,我就先走了。”
时愿拿着礼盒子站在玄关,直到楼道里传来时夕媚轻快的脚步声,她才回过神来。
时夕媚拎着两个鼓囊囊的购物袋进门,看见她手里的盒子。
眼睛瞬间亮了:“谁送来的?”
时愿把盒子递过去,声音怯懦:“一个很凶的男人,我不认识。”
时夕媚放下购物袋,迫不及待地拆开盒子上的丝带。
“那就是江驰了,没想到他还会送礼物来,这不是前几天拍卖行最贵的那条项链吗。”
时夕媚笑着转过身去镜子前试戴。
时愿轻轻吸了口气,声音比刚才更轻:“夕媚,我…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家了。”
时夕媚正对着镜子欣赏项链,闻言回头应和着:“那好吧,要不要我派司机送你?”
时愿摇头:“不用了。”
时夕媚也没挽留,嘱咐几句离开她家别墅的路线就继续拆礼物了。
时愿下楼时,小腹突然一阵坠痛,疼得她下意识弯了弯腰。
等缓过那阵疼,视线往下一扫,却猛地僵在原地。
浅色裤子上,那片暗红熟悉又讨人厌。
想到等下要穿过花园的那群人,窃窃私语的议论让时愿的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目光慌乱地扫过四周,在二楼走廊不远处的身影顿住。
江驰正站在那儿打电话,握着手机的手指骨节分明,似乎正和电话里的人吵架,此刻也顾不上离开了。
他不知在电话里最后说了什么,语气听着有些冷硬。
挂了电话后,抬手揉了揉眉心,江驰转头的瞬间,恰好落在时愿身上。
她正蹲在地上,几乎快要滴下眼泪。
“江…驰…”
时愿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