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众人正围坐闲谈,见梅家提着满手物件,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哎哟喂,梅家这是撞大运了?置办这么多好东西?
他婶子说笑了,都是华儿大姨给捎来的。”梅母轻描淡写地应着,心里却门儿清——这年头哪有什么横财,分明是有人存心找茬。
推说是大姨送的便无妨,毕竟全院皆知那位开小轿车的亲戚家底殷实。
啧啧,咱咋就没这般阔气的亲戚呢?墙根传来酸溜溜的嘀咕。
梅母只当没听见,倒是几位大妈接过了话茬。
梅家这姐姐真是没得说,这些年可没少帮衬。”一大妈摇着蒲扇感叹。
谁说不是呢,隔三差五就见大包小包往这儿送。”二大妈磕着瓜子附和。
贾张氏突然阴阳怪气插嘴:哼!这么挥霍,活脱脱资本家做派!她越想越窝火,凭什么全院就梅家过得像旧社会地主似的?
贾婆子!再胡咧咧当心吃不了兜着走!易忠海厉声呵斥。
上回阎家小子带人抄检梅家的事还历历在目,最后不也灰溜溜收场?
您老还是先瞅瞅自家孙子吧,脑袋都开瓢喽!
放屁!我乖孙好端端的......贾张氏话音未落,抬眼正看见棒梗瘸着腿往院里挪,顿时慌了神:哎呦我的心肝啊!她踉跄着扑过去。
棒梗死死拽住奶奶胳膊:赶紧扶我回去!他本打算悄悄溜回家——这次偷鸡不成蚀把米,逃跑时栽进沟里不说,揣着的五块钱也不知丢哪儿了。
更糟的是,昨儿在倒霉蛋家咬破的舌头今早竟溃了脓,喝粥都钻心地疼。
今天出门真倒霉,好不容易盯上一只肥嘟嘟的老母鸡,刚想下手,那鸡突然下蛋了。
“咯咯哒——”
一阵叫唤直接把主人招来了。
那大婶的眼神像刀子似的剜过来,棒梗吓得撒腿就跑。
“天杀的偷鸡贼!看老娘不剁了你!大伙儿快逮住这小畜生!……”
现在回想起来还委屈得直掉泪。
贾张氏见孙子哭得稀里哗啦,以为他疼得厉害,连忙搂着哄:“心肝儿别哭,奶奶这就带你回家上药!”
转头扯着嗓子吼,“秦淮茹!死哪儿去了?没见棒梗伤着了?赶紧把红药水翻出来!”
秦淮茹听见婆婆嚷嚷,慌慌张张从屋里跑出来:“儿子伤哪儿了?让妈看看——”
瞧见棒梗额头的伤,她眼泪唰地下来了,手指刚碰到伤口——
“哎哟喂!”
棒梗疼得直蹦,“没听见奶奶说吗?快拿红药水啊!”
秦淮茹搓着衣角嗫嚅:“家里…家里用完了,我去…去一大爷家借点……”
边说边偷瞄儿子脸色。
棒梗向来讨厌她和一大爷家走动。
“磨蹭什么!想疼死我乖孙啊?”
贾张氏一把推开儿媳。
秦淮茹小跑到一大爷跟前:“他一大爷,能借点红药水吗?等发了工钱就还您……”
一大爷递过药瓶叹气道:“棒梗这身伤怎么弄的?可得管严实些,别给四合院抹黑!”
他生怕这小子又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另一边,梅文华拎着大包小包进院。
妹妹正缠着大姨父组装新自行车,梅妈妈和大姨她们忙着归置采买的东西。
梅文华溜进厨房淘米煮饭——用灵泉水焖的饭可比大姨父手艺香多了!
瞅见菜筐里食材够用,他溜达出来看大姨父装车。
就这么会儿功夫,大姨父已经拧紧最后一颗螺丝:“小梅兰试试车座高低?”
“大姨父真神了!装车比专卖店老师傅还利索!”
妹妹彩虹屁吹得大姨父眉开眼笑,活像看着亲闺女试新车。
“咳咳,该炒菜了——”
梅文华刚开口就被无视。
“骑着可稳当了,比百货大楼的样品车还顺溜!”
妹妹蹬着车在院里转圈。
大姨父确认没问题才拍拍围裙:“小文华,过来择菜!”
梅文华默默叹了口气,总觉得大姨父对自己格外严厉。
无奈之下,他只得跟着大姨父返回厨房,按照指示老老实实地清洗蔬菜。
梅文华忙着洗菜时,大姨父已经开始切肉,两人配合无间,很快就备好了所有食材。
行了,你出去吧,我要开始炒菜了,别在这儿碍事!大姨父挥挥手将梅文华赶出厨房。
真是卸磨杀驴!
梅文华不满地瞪了大姨父一眼,见对方举起勺子作势要打,连忙逃也似地离开了厨房。
看来这次又错过了偷学厨艺的好机会。
大姨父动作麻利,不多时就做好了一桌丰盛的菜肴。
梅文华帮忙摆好碗筷,一家人其乐融融地享用晚餐。
与此同时,秦淮茹家却是另一番景象。
她从易忠海家借来红药水后,正小心翼翼地给棒梗上药。
尽管动作已经极尽轻柔,棒梗还是疼得直咧嘴。
贾张氏看在眼里,心疼不已:秦淮茹,你是存心要害死我孙子吗?就不能再轻点儿?没看见孩子疼成这样?笨手笨脚的!这个家要是没我,我可怜的孙子可怎么办啊?
婆婆的唠叨让秦淮茹心烦意乱,手上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竟将棒梗额头上的破皮掀了起来。
啊!疼死了!棒梗再次惨叫。
儿子忍忍,马上就好。”秦淮茹心疼地安慰道,心里满是自责。
贾张氏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夺过红药水:滚开!让我来,你这哪是上药,分明是要我孙子的命!
秦淮茹慌忙松手,不料贾张氏没拿稳,药瓶摔在地上。
秦淮茹赶紧捡起,可惜药水已经洒了大半。
看看你干的好事!想害死我孙子就直说,何必糟蹋这么贵的药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我孙子出事好改嫁!我告诉你,有我在门儿都没有!
我又不是故意的!要不是您抢,药水怎么会洒?秦淮茹终于忍无可忍。
为了这个家,她每天起早贪黑地工作,工资全数上交,连口好吃的都舍不得买。
为了孩子,她拒绝了多少人的好意,却还要被婆婆这样冤枉。
棒梗看着争吵的两人,心里更难受了:别吵了行不行?先给我上完药啊!连饭都没人做,我都饿死了!
乖孙子饿啦?奶奶这就去给你做饭!贾张氏立刻换了副面孔,拍拍手就往厨房跑。
秦淮茹抹了抹眼泪,继续给棒梗上药。
“儿子,除了额头,还有哪儿要涂药?”
“我自己来,你快去做饭吧,奶奶做的饭难吃死了!”
棒梗抓过红药水瓶,卷起裤管往膝盖上抹。
秦淮茹瞅了棒梗一眼,犹豫片刻还是进了厨房。
小当和槐花缩在墙角不作声。
“咕噜……”
两人捂着干瘪的肚子,连肠鸣声都不敢让大人听见。
自从棒梗回家,贾张氏眼里就只有这个孙子。
如今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全进了棒梗的嘴。
小时候姐妹俩还能分到一口,现在只能捡哥哥吃剩的。
棒梗正龇牙咧嘴地涂着药水,哪顾得上两个妹妹。
想到她们还能去上学,他心里更不是滋味——凭什么自己就得辍学?
虽说去了也学不进东西,可学校里人多热闹啊,说不定还能……
“开饭了,今晚先将就吃红薯,明天妈给你们改善伙食。”
秦淮茹端着蒸红薯走出来。
贾张氏捧着一碗玉米糊凑到棒梗跟前:“乖孙,趁热喝。”
棒梗盯着红薯和玉米糊,喉咙发紧。
这伙食和少管所有什么区别?昨晚在梅文华家看见的才叫饭菜——整整两盘肉!
人家那叫过日子,自家这简直是喂猪!
“吸溜——噗!烫死我了!”
滚烫的糊糊烫得他直跳脚,昨夜咬伤的舌头雪上加霜。
想摔碗又舍不得粮食,只能含着泪把吐回碗里的糊糊搅凉。
真晦气!
梅家晚饭后,梅文华被周建军支去洗碗。
“小梅兰,把新车推来,大姨父再检查下螺丝。”
妹妹乐颠颠去推车,梅文华只得认命刷碗。
等收拾完厨房,周家已准备告辞。
“哥,车好着呢!”
送行时妹妹仰着脸说。
梅文华瞥见周建军得意的眼神,恍然大悟——哪是检查车,分明是防着他拉妹妹当洗碗工!
华儿、兰儿,还有小妹,你们先回吧,下周末放假我再来看你们!
知道啦大姨,您路上当心些!
大姨下回来别带这么多零嘴啦,家里吃食堆得都要漫出来啦!小妹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
哈哈哈...兰丫头,下回刘奶奶给你带新奇糕点,保准你没尝过!
刘奶奶瞧着小妹机灵古怪的模样,笑得合不拢嘴。
这小丫头嘴上说不要,分明是在暗示多带些好吃的呢!
送走大姨一家,梅文华跟着母亲和妹妹迈进四合院。
走在最后的他突然打了个寒颤——这风怎么突然刺骨起来?
走快些,夜里怕是要变天,睡觉记得掖好被角。”梅文华低声提醒。
他没发现,左侧墙角的阴影里,有双充满杀意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黑影尾随而入时,梅家三人已围坐在八仙桌旁。
今晚难得清闲,既不用写作业也不必缝补衣裳,全家听着收音机嗑瓜子,其乐融融。
兰儿关收音机,该洗漱了!十点钟梅母起身去厨房烧水,华儿明天要去单位?
早上去露个脸就行,刚出差回来有周叔顶着呢。”
年轻人要多上心!梅母皱眉,别总等着周同志安排。”
妈您放心,单位谁不夸我能干?梅文华满脸得意。
哥哥最棒!等我上班了一定要超过你!小妹斗志昂扬地关上收音机,小脸写满不服输。
洗漱完毕,梅文华目送母亲妹妹锁好房门,独自走向娄晓娥家。
夜风呼啸,黑云吞没了月光,空气里弥漫着雨前的潮湿。
刚进屋放出大白守夜,梅文华仔细检查每扇窗户。
虽说他不怕着凉,但京城干燥的夜风总会让人晨起口干舌燥。
就在他关灯的刹那,一道鬼魅般的黑影正悄然逼近......
闪身进入空间后,梅文华照例巡视药材田,又在灵泉边练了套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