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村民们满腹怨言,却也拿这些贩子没办法。
鸡蛋放久了会坏,他们可没有何雨柱那样的神奇空间,最后只能咬牙卖给贩子。
组织起来运到城里卖?这事村民们很少干。
东西少了不值当跑一趟,多了又带不下。
来回折腾太耽误工夫,地里的活都忙不完。
所以明知吃亏,大伙儿还是选择把东西卖给贩子。
这正是贩子们能拿捏村民的原因。
靠着这门生意,贩子们赚得盆满钵满。
也难怪何雨柱报出这个公道价时,老农会不敢相信。
老乡,我骗你做什么?有多少我收多少,就按这个价!何雨柱斩钉截铁地说。
他确实不缺钱——师父留下的票据还有好几百万呢。
要是能这样收购物资,对他囤粮计划很有帮助。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粮食可是管控物资。
虽然还没到票证时代那么严格,但普通人想大批量采购还是会惹人怀疑:屯这么多粮食想干什么?哪来这么多钱?搞不好会被当成敌特分子。
所以即便手头宽裕,何雨柱也得慢慢来。
听他说得这么肯定,老农顿时来了精神:小同志这话当真?我这就回去把家里的鸡蛋都拿来!
这可比卖给那些黑心贩子划算多了!
......
跟着老农来到一座农家院前,何雨柱仔细打量着四周。
在老人带领下,他走进了村子。
五十年代的农村和他穿越前见过的截然不同。
那时候的农村早已变了样,一栋栋小楼比城里还气派。
说实在的,很多城里人住的还不如乡下人舒坦呢。
何雨柱走进村子深处,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颤。
这地方是真穷啊。
坑洼的土路旁,歪斜的平房密密麻麻挤在一起。
不少人家只用几根烂木头围成篱笆,里面的木屋歪歪扭扭,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架。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这样的环境,何雨柱还是忍不住皱眉。
和这儿比起来,城里的贫民区都算体面了。
好歹那些房子有砖墙瓦顶,能遮风挡雨。
可眼前这些屋子......他真怀疑能不能扛过一场大雨。
要知道,这儿可是四九城郊。
若是偏远山区的村落——何雨柱摇摇头,没敢往下想。
他轻轻叹了口气。
倒不是说多愁善感。
即便在后世,见到某些场景也难免触动,未必非要做什么。
身处这个时代,即便有先知先觉和金手指,个人在时代洪流前依旧渺小如尘。
正想着,老农从屋里叫出个妇人。
她裹着件五颜六色的拼布棉袄,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眼睛却不住地往何雨柱身上瞟。
粗糙的脸庞刻满风霜,明明不到四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老了二十岁。
常年劳作让这些农村妇女过早地苍老了。
大娘您好。”何雨柱见她怀里鼓鼓囊囊的,主动打招呼。
你就是城里收鸡蛋的?小的真给八十,大的给一百六?妇人顾不得打量,急着确认价格。
要真这个价,家里能多挣不少钱呢!
没错,质量好的我全要。”何雨柱爽快点头。
老农得意地扭头:我说啥来着?快把鸡蛋给小同志看看。”
妇人解开蓝布包,里面躺着十几枚鸡蛋。
何雨柱扫了一眼:八枚大的,六枚小的,总共一千七百六十块。”说着掏出钞票。
老农接过钱愣了半天,蘸着唾沫又数一遍。
真是一千七百八!这小年轻说话算话。
发啥呆!快把鸡蛋给人装上!老农急得直跺脚。
妇人这才如梦初醒,忙不迭把蓝布包往前递。
何雨柱笑着说道:老乡,大婶,你们就叫我柱子吧。
往后要是再有这样的好东西,尽管卖给我,绝对给你们公道价。”
这些村户因为门路有限,本来就不宽裕的家底还要被那些黑心贩子盘剥。
何雨柱这么做,倒不觉得是抢了别人饭碗——价高者得本就是天经地义。
况且他收这些东西可不是为了转手赚钱。
在往后这段日子,粮食可比钞票实在得多。
顺带着能让乡亲们多些收入,也算是一举两得。
柱子,你拿好。”妇人攥着刚到手的钞票,激动得嘴唇直打颤,小心翼翼地把鸡蛋交给何雨柱。
转身又扯过老伴,把钞票数了又数,这才踏实下来。
这可比卖给那些二道贩子划算多了!
老农尝到甜头,语气热切地问道:柱子,往后你还来收吗?
作数的,何雨柱点头,只要乡亲们有货,我都收。”略一沉吟又说:以后我半个月来一趟,也省得大伙儿往城里跑。”
老两口眼睛一亮。
要是一直按这个价钱,一年能多挣不少呢!
成!只要价钱公道,我招呼村里人都来找你。”老农拍板道。
这好事不能独享,再说柱子多收些货也不吃亏。
庄稼人心里头亮堂着呢。
......
辞别热情留饭的老两口,何雨柱继续向东走去。
据他们说这一带没什么野味,得再往东几个村子,靠近山脚的地方才有。
临别时两人再三叮嘱,说山里最近不太平,让何雨柱当心点。
这话让他心头一紧——虽然早知道城外不太安宁,可没想到匪患已经蔓延到近郊了。
难怪上头要采取行动。
不过他并没打算打道回府。
无论如何,总要过去看看情况。
老乡提到那边只有些零星活动的痕迹,以自己的身手,就算真碰上了也能轻松躲开。
最主要的是,这次出来给师傅准备的药膳食材还没凑齐,现在就回去实在不甘心。
......
汽车轰鸣着行驶在土路上。
许大茂坐在副驾驶位置,虽然这个年代的汽车远不如后世舒适,但能坐上这种车已经是值得炫耀的事。
即便颠簸得厉害,许大茂依然乐在其中。
汽车终于停下时,不知已开出城外多远。
高大平望向窗外:大茂,下车搬东西吧。”
好嘞师傅!
虽然被颠得不轻,许大茂的兴奋劲儿丝毫未减。
他一个箭步跳下车,利落地将皮卡后斗的物品卸下来。
师傅,这自行车......
我来。”
高大平亲自把自行车抬下,显然怕徒弟毛手毛脚弄坏了。
许大茂直勾勾盯着那辆自行车,眼睛都看直了。
高师傅,老规矩,晚上还是那个点儿来接您。”司机探头说道。
行,你先回吧。”
等皮卡驶离,许大茂环顾四周:成片的农田延伸到远方,稀疏的农舍点缀其间。
看来附近有好几个村落。
师傅,咱们往哪儿走?
高大平指指设备:带上东西,跟着我。”
正疑惑间,只见师傅跨上自行车就往前骑去。
许大茂顿时傻眼——让他抱着沉重的放映设备追自行车?说好的体验新车呢?合着自己就是个苦力!
憋着一肚子火却不敢发作,他只能咬牙跟上师傅的背影。
......
这一路差点要了许大茂半条命。
高大平悠闲地蹬着车,保持匀速前进,却把背着设备的徒弟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当自行车终于在村口停下时,许大茂如蒙大赦。
他跌跌撞撞跑到跟前,撂下设备就瘫坐在地,也顾不得形象了,只顾大口喘息。
三月初的天气尚寒,他却汗如雨下。
正暗自埋怨师傅不近人情时,几个戴着袖章的村干部模样的老人从村里迎了出来。
高师傅可算来了!
高师傅辛苦啦!
几人与高大平显然是旧识,见面便热络地寒暄起来。
老村长,电影的事都通知下去了吗?高大平边回应边问道。
他下乡放电影向来不是专为一个村子服务。
通常一场电影能吸引周边好几个村子的村民前来观看,这样效益才能最大化。
毕竟平日里难得有热闹可看,就算要走十几里路去邻村,大伙儿也乐意凑这个热闹。
因此选址就很有讲究了。
被称作老村长的是个四五十岁的男子。
这个年代与后世不同,在农村,四五十岁的人看上去就像后世的六七十岁,所以叫他老村长倒也合适。
高师傅您放心,一早就派村里的小伙子去通知了!老村长说着转身招呼身后几人,张头,李头,把东西拿过来。”
两个汉子立即上前,手里提着只老母鸡、一筐鸡蛋和十来斤上好的五花肉。
高师傅,这是乡亲们的一点心意,您务必收下!老村长边说边往高大平手里塞。
高大平扫了眼这些东西,心里有了盘算,面上却不露声色:村长太客气了...大茂,过来把东西收下。”
这些可都是稀罕物:能下蛋的母鸡、金贵的鸡蛋、肥瘦相间的五花肉。
普通人家一年到头也难得置办齐这些。
但对高大平这样的放映员来说,下乡放场电影就能收到不少好处。
正在休息的许大茂看到村民递来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
老村长身后的人提着礼物,笑呵呵地打量着这边。
听到高大平的话,他们注意到了许大茂。
高师傅,这位是...
各位村长好,我是师傅的徒弟许大茂,跟着师傅来学放电影的。”许大茂机灵地自我介绍。
他从小就会来事,在原剧中就是凭着这份机灵在轧钢厂领导间周旋,后来还当上了小领导。
原来是高师傅的高徒啊,大茂同志好!老村长几人原本就对高大平恭敬有加,见是他徒弟,态度更热情了。
来,大茂,帮高师傅把东西收好。”
接过沉甸甸的礼物,许大茂这才回过神来——电影还没开始放,就先收了这么多好东西?
他虽听父亲说过放电影是肥差,但亲眼见到这些实实在在的厚礼还是头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