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你是饭店的厨师?大娘停下手中洗着的土豆,满脸惊讶。
最近救助站确实有饭店派来的厨师帮忙,但见到这么年轻的还是头一回。
我是鸿宾楼的厨子,叫我柱子就行。
以后有不懂的,还望大娘多指点。”
听到鸿宾楼三个字,大娘眼睛一亮。
这可是四九城有名的大酒楼!
我姓张,叫我张婶吧!你真是鸿宾楼的?
何雨柱掏出杨老板开的证明。
张婶看完,态度立刻热络起来:柱子,有啥需要尽管问!
她已经在盘算着认识哪家姑娘合适了。
柱子,今年多大了?
十五岁。”
张婶暗自琢磨:年纪是小了点,但这条件实在难得......
她再次打量柱子的身形,壮实的像头小牛犊,这身高怕是有近一米八了?
在这普遍缺衣少食的岁月里,柱子这副身板要是不提,谁能想到他才十五岁?
年纪不打紧,就柱子这身板,干活肯定差不了!
张婶暗自盘算着,开门见山地问道:柱子,家里给你说亲了吗?
啊?说亲?
何雨柱闻言一怔,瞥见张婶的神情,不禁失笑:张婶,我才十五呢,哪想这些事。
再说家里就我和妹妹相依为命......
张婶热切的笑容顿时凝滞:就剩你和妹妹?柱子,你这......
我爸跟人走了,现在我得照顾妹妹。”何雨柱坦荡地说,所以张婶,眼下真没心思想成家的事。”
他理解张婶的好意。
在这个年代,自己八级炊事员的身份就像后世的公务员一样吃香,更别说还是鸿宾楼出身的厨师,在大婶们眼里简直是金疙瘩。
原来是这样。”张婶先是一愣,随即拍着他肩膀,柱子你真是好样的,这么难还能在鸿宾楼当上厨子!
听罢柱子的家事,张婶歇了说媒的心思。
一来柱子明确表示不考虑,二来这家庭条件确实艰难。
虽说以柱子的手艺不是完全没指望,但总归不容易。
见张婶不再提及,何雨柱顺势转开话题:张婶,救助站平日都做些什么?
张婶热情地介绍起来,柱子便蹲在一旁帮着洗土豆白菜。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张婶见他主动帮忙,反倒过意不去。
张婶别客气。”柱子手法娴熟,在鸿宾楼这些活我也常干,厨师就得从基本功练起。”
这番话说得张婶心里暖烘烘的。
原本担心大饭店来的会摆架子,没想到这孩子又踏实又勤快。
两人越聊越投机,柱子也从张婶口中摸清了救助站的状况:十个正式工,加上附近自愿帮忙的二十来个居民,人手确实紧张。
救助站要容纳五百名流民,这么少的工作人员面对如此庞大的群体,确实力不从心。
这也是无奈之举。
国家正处于发展阶段,能建起这样的救助站已属不易。
听说最近会有新人来帮忙,但具体情形尚不清楚。
不过大家都明白,在这种规模的摊子上,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差别不大。
柱子,那位是千里香饭馆的厨师,都叫他汪师傅。”张婶最后把将接替的厨师情况告诉了何雨柱。
千里香饭馆?何雨柱听着耳熟却想不起来,大概是街边的小饭馆。
这年头四九城除了鸿宾楼、丰泽园这样的大酒楼,小饭馆也不少。
不过再过几年公私合营后,这些饭馆的格局就要变样了。
帮张婶洗完菜后,两人端着菜筐往汪师傅那边走。
沿途的流民们眼睛直勾勾盯着菜筐——这可是他们的救命粮,哪怕只是土豆白菜,在他们眼中也是珍馐美味。
一路上不少热情的大婶凑过来搭话。
得知何雨柱是鸿宾楼的厨师后,这些大婶和张婶反应如出一辙,都想给他介绍对象,甚至有人打起了自家闺女的主意。
毕竟在那个 年代,能吃饱饭的炊事员实在太让人眼红了。
多亏张婶在一旁帮着解围。
来到汪师傅跟前,张婶放下菜筐:汪师傅,今天的菜都在这儿了。”
好,放那儿吧。”汪师傅三十出头,打量着一旁的何雨柱,这位小同志是?
何雨柱的体格在这个普遍营养不良的年代很显眼,要不是家境优渥就是天生异禀。
这是来接替您的厨师何雨柱,我们都叫他柱子。
别看他年纪轻,可是鸿宾楼派来的。”张婶介绍道。
汪师傅闻言一怔,惊讶地看着何雨柱:你是鸿宾楼的主灶?作为同行,他更清楚鸿宾楼的分量。
何雨柱点头:是的,我们掌柜让我来救助站负责伙食。”
何雨柱并未因自己来自鸿宾楼而心生骄矜。
然而汪师傅的注意力却完全被主灶师傅四个字所吸引。
他瞳孔微缩,满脸震惊:柱子,你在鸿宾楼当主灶?今年多大了?
十五。”何雨柱语气平静。
十五岁的主灶师傅!汪师傅顿时坐不住了。
外行人只道鸿宾楼是知名饭店,能在那里当厨子已是了不得。
但像他这样的内行才清楚,同样是厨师,差距却有天壤之别。
鸿宾楼的普通厨师放到小饭馆都能当镇店主厨,而何雨柱这样的主灶师傅,在任何一家饭店当大厨都绰绰有余。
汪师傅暗自苦笑,自己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也不过是在这小饭馆当上大厨。
当何雨柱出示杨老板的证明时,汪师傅的眼神彻底变了。
这样年轻的天才厨师,将来必成行业翘楚。
即便是现在,自己的手艺恐怕都比不上这少年。
他不自觉用起了平辈的称呼:何师傅真是年少有为。
杨老板肯派你来,可见对这件事多么重视。”
张婶在一旁暗暗吃惊。
往日里受人尊敬的汪大厨,此刻竟对这年轻人如此客气。
她虽不懂厨艺,但也明白这定是因为柱子的手艺非同寻常。
柱子、汪师傅,你们先忙,我去帮忙照看其他人。”张婶临走前提醒道,对了汪师傅,锅里的菜别烧糊了。”
四十分钟后,救助站飘起阵阵热气。
土豆白菜和米粥的香气让饥肠辘辘的难民们 动起来,好在工作人员及时维持住了秩序。
灶台旁,何雨柱已与汪师傅完成工作交接。
汪师傅并没有耽误手上的活计,一边翻炒着大锅里的菜,一边给柱子讲解要领。
只见王师傅手腕一抖,大勺在铁锅里来回搅动。
眼看火候到了,他点了点头,用勺柄轻敲锅沿。
何师傅,在这儿做救助餐其实不累,就是要适应大锅菜的份量。
不过做上一两次就顺手了,反正救济餐对口味没什么讲究,只要有口热乎的就行。”
何雨柱闻言点头表示理解。
来救助站的流民确实不能和饭店的客人相提并论。
味道自然不能要求太高。
多谢汪师傅指点,今天我就是来看看情况,等轮到我值班再来请教。”
见厨房马上要开始分发饭菜,何雨柱不再打扰,告辞离开了救助站。
......
何雨柱回到四合院时正值晌午。
鸿宾楼杨老板准了他的假,今天不用去上工。
他从空间取出一块五花肉,做了两荤一素,美美地吃了一顿。
这可苦了院子里其他住户。
大中午闻着扑鼻的肉香,自家饭菜顿时索然无味。
吃完饭,何雨柱继续埋头研读那几本书册。
不多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聋老太太的声音传来:
柱子,在家吗?
上次何雨柱特意提醒过老太太,别再喊他大孙子,直接叫名字就行。
他可不想被这称呼套牢,平白让人占便宜。
尊老归尊老,但要牺牲自己的利益,他是万万不会答应的。
老太太,您这是......
何雨柱放下书卷,开门见到聋老太的装扮时略显诧异。
我刚才在后院闻到肉香,一准儿知道是你下厨。”
虽说这年头谁家做肉都馋人,但能辨出是何雨柱的手艺,还得归功于他精湛的烹饪功夫。
是啊,今天休息就在家做了点吃的。”
何雨柱随口应道,并未邀请老太太同食。
这年月家家粮食紧张,饭点串门是大忌。
聋老太也不是为蹭饭而来。
她领着补助,又有易中海照应,伙食比院里多数人都强。
柱子,我问你个事儿,上次跟你说的猫儿巷,你是不是去过了?
老太太说话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
......
何雨柱闻言一怔。
他打量了一眼聋老太,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
“对,我之前确实去过一次。”
虽然不明白聋老太为何突然问起这个,何雨柱还是多了几分谨慎。
聋老太身份特殊,再加上上次在猫儿巷遇见的那位药理真解店主,总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听到回答,聋老太点点头继续道:“这样啊,柱子。
你药膳学得如何了?听说需要买些药材研究,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老太太,我就是随便琢磨,用不着太多药材。”
何雨柱目光微动,心中的戒备更深了。
寻常人或许只觉得这是长辈的关心,但何雨柱记得谢老的提醒,又亲眼见过暴毙街头的武者,立刻警觉起来。
聋老太突然打探药馆的事,实在蹊跷——毕竟当初正是从她那里听说的消息。
见何雨柱这般回应,聋老太神色变了变,转而叹道:“我就是来瞧瞧你。
你这孩子整天忙工作,也不来看看我这老婆子,雨水又搬走了......”
像是在解释此行的缘由。
何雨柱顺着话头笑道:“您身子骨硬朗着呢。
改天空了,我带雨水来看您。”
“好柱子,院里就数你最贴心。”
聋老太笑得开怀,拄着拐杖慢悠悠离开了。
待老人家走远,何雨柱坐回八仙桌旁。
他没急着翻书,反复琢磨着刚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