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知道儿子在清华大学具体学了什么,但能跟那两位工程师一起来轧钢厂做项目,连车间主任都对他们客客气气的——自家柱子,终究是出息了。
雨水早念叨你了,陈娟笑着接过话茬,小丫头听说哥哥今晚回来,在家等得直跺脚呢。”
成,咱回屋。”何雨柱嘴角扬起,三人说笑着朝家门走去。
院里的嘈杂声被远远抛在身后。
院里的纷争,何雨柱懒得理会。
见何雨柱一家径直回屋,易中海面色微沉,但想到何大清的话,他无话可说,只得叹息一声。
阎埠贵瞧见柱子回来,目光闪动,碍于三大爷的身份,不便在大会中途离场,心思却早已飘远。
这场捐款大会是易中海为贾家张罗的,他精明得很,知道其中利害,不掺和对自己最有利。
何大清一家离开后,院里气氛古怪。
原本稀稀落落有人捐款,可贾张氏刚才那一闹,再没人愿意上前。
易中海察觉异样,开口缓和:“大伙儿继续吧,贾家的难处大家都看在眼里,街坊邻居帮衬一把,日后自家有个什么,也好互相照应。”
这番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最终还是有几户捐了款。
毕竟同住一个院,人情往来难免。
他们捐款不是为了贾张氏,而是为了日后自家方便。
不过,有何大清在前,众人递钱时都忍不住多瞥贾张氏两眼。
之前别人捐款时,贾张氏嘴上总不消停,得了便宜还卖乖,只不过旁人没像何大清那样当场发作。
现在有了前车之鉴,众人心里都有了计较——若贾张氏还不知收敛,这笔钱未必不能拿回来。
钱一张张收上来,贾张氏眼珠转动,习惯性地想嘟哝两句,可一见众人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算了,白拿的钱不要白不要,有什么怨气等关起门再说。
在这事上,她倒精得很。
……
煤油灯映着昏暗的贾家屋内,秦淮茹坐在木凳上,数了几遍手里的钱,抬头道:“妈,数了四遍,一共两块七毛五。”
语气里透着失落。
贾张氏一听就炸了,冲易中海嚷道:“一大爷,您瞧瞧!好好一场捐款,全让何大清那个混账搅黄了!”
从前易中海组织的捐款,少说五六块,最多一次十块,如今竟只有这点!
贾张氏初次清点数目时,甚至怀疑自己弄错了,她让秦怀茹反复核对了四遍。
易中海瞥了她一眼,心中暗想:要不是你当众跟何大清闹得不可开交,捐款大会怎么会搞成这样?
自己费尽心思给贾家争取好处,结果贾张氏还不领情,挑三拣四的。
但碍于和贾东旭的情分,易中海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得说道:“行了,这事到此为止,回头我再想办法。”
他担心贾张氏又生事端,特意叮嘱了一句。
……
提醒完贾张氏后,易中海看了一眼捏着2块7毛5的秦淮茹,神色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从兜里掏出两斤副食票、两斤粮票,外加3块钱。
贾张氏眼睛都直了,一把接过票子,嘴上却假意推辞:“哎哟,一大爷,您这也太客气了!”
贾东旭和秦怀茹欲言又止。
尤其贾东旭,虽然家里确实困难,但师傅一再接济,他心里过意不去,刚想拒绝,易中海便拍了拍他的肩:“东旭,收下吧,你和怀茹不容易。
棒梗和小当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大人能忍,孩子可不能饿着。”
虽然心疼这些钱票,但易中海明白这是个拉拢人心的好机会,花点代价也值了。
“就是!”
贾张氏见儿子儿媳还想推辞,连忙插嘴,“你师傅一片心意,你不收他才不高兴呢!”
贾东旭嘴角抽了抽,终究没反驳,只是看向易中海的眼神愈发坚定——等将来涨了工资,一定要好好报答师父。
易中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满意,知道自己的付出没白费。
捐款的事暂且翻篇。
这次贾张氏破天荒地没急着赶易中海走——毕竟刚收了人家好处,还指望他帮着张罗全院大会,再吝啬也得留人吃顿饭。
不过,她眼珠一转,又提起了正事:“一大爷,您心善,见不得东旭受苦,可今天何大清这么一搅和,往后咱们再想募捐,怕是难了!”
这次只收到2块7毛5,贾张氏心里着急,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只在乎能捞到多少实惠。
易中海坐在桌边,叹了口气。
虽然贾张氏话不好听,但确实是这个道理。
易中海现在还没法像原剧中那样在四合院呼风唤雨,能号召大家捐款已是他能力的极限。
要是强行逼不愿捐的人掏钱,他这一大爷的位置恐怕也坐不稳了。
但事情不能一直僵持下去。
易中海忽然想起昨天全院大会时柱子回来的情景。
说起来好些日子没见柱子了,昨天回来时,老何两口子那架势,像是要给他接风洗尘。”
贾张氏点点头:可不是嘛一大爷,自打柱子搬出去,咱也不知道他在外头混得咋样了。”
早先在鸿宾楼倒是干得不错,可如今......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公私合营后,鸿宾楼已收归国有。
如今各行各业都归国家管,再有名气的饭庄也得按上面的规矩来。
听说柱子当年在鸿宾楼当上了灶头师傅,这三四年过去......
想到这里,易中海觉着要解决老何家的问题,还得从柱子身上突破。
在他印象里,柱子还是何大清嘴里那个。
虽然后来看着比同龄人稳重些,但他认定人的秉性打小就定了型。
只要说服柱子,让他去劝何大清和陈娟——毕竟昨天何大清的表态太不合群,这事儿要是不了了之,往后别说帮衬贾家,就连自己这一大爷的威信都得大打折扣。
......
第二天清早,易中海特意赶早敲响了何家的门。
陈娟拉开房门:哟,一大爷?有事?
见是易中海,她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面上却不露分毫。
这些年她在街道办历练,早不是当年刚进城的农村媳妇了。
易中海笑着寒暄两句,眼神直往屋里瞟:陈妹子,柱子起了没?
昨儿就带雨水出门了,孩子忙得很。”陈娟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四合院的人都以为何雨柱还在鸿宾楼干活,带孩子出去八成是借住在师傅家,谁也不知道他在四九城有自个儿的院子,更不晓得他这些年在清华求学的经历。
出门了?易中海一愣。
这时何大清也走到门口——两口子正要赶着上班。
一大爷有事?何大清不咸不淡地问。
易中海眼珠一转:其实是为昨天全院大会......
话没说完,何大清已经锁上门,蹬着自行车冲出院子,只甩下一句:忙着呢!
老易,这事儿免谈,再提可别怪我翻脸。”
你啊,这倔脾气……
看着何大清二人走远,易中海嘴角直抽抽。
这一家子的态度他看明白了,是铁了心要和贾家划清界限。
想到这儿,易中海那点调解的心思也彻底歇了。
......
清华大学教学楼前,何雨柱锁好自行车,抱着课本往教室走去。
在家休整的时间不长,虽说在红星轧钢厂靠着自己设计的图纸解决了车间难题,但他清楚要学的还很多。
小型机床能应付,那些重型机械项目呢?现在这点成绩放在普通人里还算不错,可离他的目标还差得远。
要想在这火红年代为国家出力,就得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刚进教室,同学们就齐刷刷望过来。
几个相熟的立刻围上来问东问西——柱子跟着孙教授做项目的消息早就在机械系传开了。
同届同学还在为论文和工程师考试发愁,他倒好,直接参与实战项目了。
何雨柱笑着挨个回应。
他平时人缘就好,成绩稳居第一,待人又和气,大伙都爱跟他打交道。
刚坐下,班长江文辉就凑过来:行啊柱子,听说你在轧钢厂干出点名堂?
作为班长,江文辉消息灵通些。
听说柱子跟着两位老师在轧钢厂表现亮眼,他是真心佩服。
何雨柱却摇摇头:就是画了几张图纸,真正辛苦的是一线工人。
不过这次经历让我更想好好学机械,哪天能让国产设备取代进口货就好了。”说着神色认真起来。
这次在轧钢厂,他真切体会到技术落后带来的憋屈——人家淘汰的二手冲压机都能让偌大钢厂犯难,更别说其他行业百废待兴的现状了。
听着这番话,江文辉眼神变了。
他家境优渥见识广,听得出来柱子字字发自肺腑。
江文辉最欣赏的,正是何雨柱身上那股永不服输的劲头,既有过人的天赋,又保持着年轻人的冲劲。
他至今还记得入学时父亲对何雨柱的评价。
虽然当时是遵照父亲的嘱托才主动接近何雨柱,但最初他对这位同窗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直到后来何雨柱在机械系的突出表现,才让两人因为学业交流日渐密切。
但此刻,何雨柱展现出的实力让他深受震撼。
想到这里,江文辉眼中闪过一丝坚毅:柱子,看你这么拼,我也被感染了。
看来今年我也该挑战一下八级工程师考试。”
他攥紧拳头,仿佛下了很大决心。
作为机械系首批通过九级工程师考核的学生,江文辉从未松懈过。
在何雨柱的帮助下,他的论文进展神速,已经有一篇通过初审,发表数量更是远超同级。
按理说今年确实该参加晋级考试。
原本他还在犹豫,毕竟经历过九级考试的他深知难度。
八级工程师的论文要求虽然达标,但想到考试难度仍让他望而生畏。
他本打算再准备一学期,可何雨柱的拼搏精神给了他勇气。
可以报名了?太好了江哥,我们一起去。”何雨柱回过神来说道。
好,一起......江文辉突然愣住,猛地转头看向何雨柱:等等!你说一起报名?你要考七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