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司优点头，“战场归来的老兵，十个有八个精神紊乱，信号像烂网，一扯就断。”
“但不是没有例外。”
“有一个。”司优声音轻了下去，“他从南境血战活下来，整条腿没了，靠一根铁钩子爬了三天三夜，回营后没人敢和他说话——因为他说梦话的时候，能把监控屏上的红外线都震出雪花。”
戴总工听得浑身发冷。
“他……他是谁？”
司优转身，望向远处的沙丘，声音沉得像铁：
“现在，去见他。”
马鸿远突然嚎了一声：“老大！我那鏖魔机甲眼看就完工了，你搁这儿挖坑等我跳？！”
司优白了他一眼：“不让你栽个跟头，你永远以为图纸是万能的。”
“你加炮，就该把肩膀的冗余装甲切了。
多省三吨，比多加一门炮实用十倍。”
马鸿远脸一红，捂着脑门嘿嘿直笑：“懂了懂了……以后改。”
“行了，叫杜平出来。”司优一摆手，“这机甲，再试一百遍也没用。”
“咱们——去接新主人。”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飘远：
“一个生来就该驾驭暗影杀的人。”
如果时间来不及，那他就自己上。
司优怎么就能像玩玩具一样随便操控暗影杀机甲？
别忘了，他脑袋里可装着个超越时代的智能光脑——女娲。
他脑子里每一丝念头、每一个指令，全是女娲在背后替他运算、翻译、执行。
女娲的算力，别说一台机甲，就算再来二十台，也不过是打个哈欠的事。
留下几个人盯着暗影杀机甲，司优带着人马直奔236研究院。
那儿，还有个人在等他们——一个没人料到会出现的人。
不一会儿。
236院一间小会议室里。
眼前这人，满脸胡茬，衣服皱得像刚从垃圾堆爬出来，脸上还带着一道疤，横跨半张脸，像被人用刀豁开过再缝上。
戴总工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院长……你意思是，这人……”
“呵呵，别看人邋遢，本事可不差。”司优笑了笑，“老谢，自己说说？”
那人懒洋洋撑起身子，抠了抠耳朵，慢悠悠开口：“谢默言，外号叫夜默。”
空气一下静了。
几秒钟，没人说话。
“完了？”马鸿远瞪大眼，“就这？你履历呢？当过兵吗？在哪个部队混的？”
谢默言咧嘴一笑，瞟了眼司优，见他点头，才悠悠道：“我不是龙国军队的。
以前在西亚当佣兵。”
又是一片死寂。
西亚？佣兵？
马鸿远和戴总工对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那地方，蓝星人都知道——不是打仗，就是在准备打仗。
二十来个国家天天互扔炸弹，孩子上小学都得先学会躲防空洞。
那里更是佣兵的天堂，全球98%的亡命之徒全扎堆儿那儿，挣的是命钱，赌的是下一秒能不能睁眼。
司优轻轻敲了敲桌子：“还是我来吧。”
他掏出一沓资料，扔到两人面前。
“谢默言，代号‘夜默’，龙国东粤省人，16岁偷渡去西亚，混进当地佣兵团。
21岁自立门户，拉起一队人马，成了西亚地下有名的人物。”
“2018年，鹰酱撤军前，新闻报过，他们清剿了一伙极端组织。”
“但真相是——被干掉的，就是谢默言的团队。”
“为什么？”谢默言冷笑，“因为我亲眼看见他们拿平民做实验。”
他声音低了下去，但每个字都像铁钉，钉进屋里：
“活人。
一刀一刀割。
皮肉翻出来，血溅满墙。
我没闭眼。
我兄弟为了让我逃出去，一个接一个死在那儿。”
他攥紧拳头，指甲掐进肉里：
“我们只想过点安稳日子。
挣点钱，回老家，娶个媳妇，生个娃，安安稳稳到老。
可他们呢？连这条命都不肯给！”
“我活到现在，就为了等一天——把那些穿人皮的畜生，全送进地狱，亲自踩着他们的骨头，看他们哭！”
他吼完，整间屋子像被冰封了。
九年来，他活在仇恨里，精神力早已扭曲成刀。
这人，比司优预想的，更强。
“司优院长……”谢默言抬头，眼神像淬了毒的刀，“您说，能给我报仇的机会……是真的？”
“只要你给机会，让我当狗我都干！”
“我知道鹰酱在西亚藏了十几个基因实验室。
他们不是想搞点小科研……他们在复活恐龙。”
“不，”他声音发颤，“不是恐龙。
是怪物。
真真正正的……怪兽。”
这话一出，俩人直接懵了。
“卧槽大哥，你电影看多了吧？”
“恐龙灭绝都六千五百万年了！哪来的？”
“怪兽？你以为这是好莱坞大片啊？”
谢默言没理他们，直勾勾盯着司优：“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疯了。
但你，司优，你肯定信。
不然，你不会来找我。”
“你……你这人怎么说话呢？”马鸿远脸都气红了，“什么叫‘你们这点智商’？”
司优抬了抬手，制止了他：“谢默言，你火气太大。
他们不信，不是笨，是这事儿太离谱。”
确实。
生物基因，龙国一直是短板。
专家们连基因编辑都还在摸门槛，鹰酱那儿有“炎帝”系统，早把这行玩成了神学。
谢默言低下头：“对不起……我说话糙。
但我没骗人。”
他再抬头，眼神灼灼：“你信我，对吧？”
司优沉默了两秒，轻轻点头。
“我以前也猜过，鹰酱可能想造新物种。
但没想过……”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低得像耳语：
“他们不是在造。
他们是在……复刻。”
“因为蓝星，本来就曾有巨兽。”
马鸿远和戴总工脑子嗡了一下。
他们忽然想起一件事。
——鹰酱主流血统，全是欧罗巴人后裔。
而欧罗巴人，是火星文明遗民。
当年火星上那些遗迹，时间线一推，正好撞上六千五百万年前，恐龙灭绝的那个节点。
恐龙灭绝，不是小行星撞地球。
是有人，亲手抹掉了它们。
司优早就怀疑过——如果欧罗巴人当初真带着魔方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