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的脚刚踩上最后一块金属板，地面就猛地一震。他心里咯噔一下，这感觉不对劲，像是踩在了某种开关上。
“停！”他大喊一声，伸手往后一拽，把李昊直接拉了个踉跄。
李昊差点撞上墙：“干嘛？”
“你看前面。”墨轩眯眼盯着那片蔓延的红光。
原本笔直的通道尽头，红光像血一样顺着墙壁往上爬，地面的金属板开始自动滑动重组，发出咔咔的声响。几根黑色管道从天花板垂下来，接口处闪着诡异的蓝火。
“这不是路，是传送带。”墨轩低声道，“他们想把我们打包送过去。”
李昊咽了口唾沫：“送哪儿？”
“还能是哪儿？食堂呗。”墨轩咧嘴，“人家都说了——清除协议启动，代号：归墟·终焉模式。听着就不是请客吃饭的节奏。”
话音未落，空中浮现出一道人影。黑雾翻滚，凝聚成一个披着长袍的男人模样，双眼赤红，脸上没有五官细节，只有一道道扭曲的纹路在流动。
“终于来了。”墨轩把手按在腰间玉佩上，指尖轻轻一划。
玉佩亮了。
不是灵光，也不是法阵，而是一种类似信号灯的闪烁节奏。三短一长，接着两下急促震动。
下一秒，五道颜色不同的光点从四面八方疾驰而来。
青龙第一个落地，一身金袍还沾着草叶，边甩袖子边抱怨：“你说集合就集合，我正擦鳞呢！”
白虎紧随其后，嘴里叼着半块烤肉，含糊道：“早说有架打，我能多吃两串。”
朱雀翅膀一展，落在柱子上，顺手理了理羽毛：“下次别挑这种灰尘多的地方打架，我的尾羽都灰了。”
玄武慢悠悠走来，背着壳，壳上还贴着一张符纸，写着“勿扰”。
最后是麒麟，四蹄踏火，落地时震得地面裂开几道缝，看了眼黑袍人，点点头：“这单算团本还是野怪？”
墨轩一笑：“头目战，经验全队平分。”
黑袍人冷冷开口：“五方神兽齐聚？正好，省得我一个个找。”
他抬手一挥，整条通道剧烈晃动，两侧墙壁炸开，数十个黑衣人从暗格中弹出，手持弯刀，动作整齐划一。
“又是这些傀儡？”青龙皱眉，“上次不是清干净了吗？”
“清了也会长。”墨轩握紧破剑，“就像杂草，割完一茬冒一茬。”
他话没说完，黑袍人突然抬掌拍向地面。一股黑气呈波浪状扩散，五神兽同时受震，脚步不稳。
青龙闷哼一声，护体光芒碎了一角。
“他的力量能干扰灵脉。”玄武沉声道，“小心被反控。”
黑袍人冷笑：“你们以为靠这点配合就能赢？我已掌控你们体内能量流向，只要一个念头——”
朱雀忽然身体一僵，双翅猛然张开，火焰不受控制地喷向白虎。
白虎跳开怒吼：“你发什么疯！”
“不是我！”朱雀挣扎，“他在操控我！”
墨轩眼神一冷，立刻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玉佩上。
玉佩嗡鸣，六道星光从天而降，分别落入五神兽体内。
朱雀浑身一震，火焰恢复常态。
“好险。”她喘了口气，“差点误伤队友。”
“他能接管你们，说明他是主控端。”墨轩盯着黑袍人，“但只要是联网设备，就有漏洞。”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黑袍人声音冰冷。
“我在说——”墨轩扬起破剑，“你这系统，不支持热插拔。”
他转头对李昊使了个眼色。
李昊会意，悄悄摸出一枚符箓，贴在自己背上。
黑袍人察觉异样，抬手就要再施术，却被墨轩抢先一步冲上前。
“李昊！”墨轩大喝。
李昊立刻掷出短刃，直取对方咽喉。
黑袍人抬臂格挡，灵力波动瞬间被打断。
就是这一瞬，墨轩跃起，破剑高举，引动星辰之力灌入剑身。
银光炸裂，整条通道被照得如同白昼。
剑落如雷，直劈而下！
黑袍人双手交叉硬接，一面由无数黑影组成的盾牌浮现，挡住这一击。
轰！
冲击波炸开，墨轩被反震力掀飞，摔在地上连滚几圈，胸口闷痛，嘴角溢血。
“咳……这防御……还真厚。”他抹了把嘴。
黑袍人冷笑：“你们不过是我计划中的棋子。今日，全部清除。”
他双手抬起，残余的黑雾开始汇聚，准备引爆核心，同归于尽。
“不好！”玄武低吼，“他要自毁！”
青龙怒啸一声，展翼扑上，龙尾横扫，撞碎护盾碎片。
白虎趁机跃起，死死咬住黑袍人右臂，不让其完成结印。
玄武顶起巨盾，挡在众人前方。
朱雀舞动双翼，洒下大片火雨，封锁退路。
麒麟四蹄踏地，雷光炸裂，震断其脚下灵脉根基。
黑袍人身体一晃，动作停滞。
墨轩强撑起身，将破剑插入地面，双手迅速结印。
玉佩再次发光，与五神兽体内星力共鸣，形成六芒星阵，将黑袍人牢牢锁住。
“你说我们是棋子？”墨轩一步步走近，声音平静，“那你现在，就是被将死的王。”
剑光爆闪。
六股力量合一，贯穿其胸膛。
黑袍人睁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整个人向后倒去，黑雾大面积溃散，只剩一小团蜷缩在角落，微微抽搐。
通道内的红光开始熄灭，金属板停止运转，裂缝缓缓闭合。
战斗结束。
青龙拍拍衣服上的灰：“总算消停了。”
白虎吐掉嘴里的黑雾残渣：“下次能不能换个干净点的boSS？这味儿太冲。”
朱雀抖了抖羽毛：“我要洗三天澡。”
玄武默默收起壳上的符纸。
麒麟走到墨轩身边，低头看他：“你还行吗？”
墨轩站直身体，擦掉嘴角血迹：“死不了。”
他看向李昊。
李昊靠着墙喘气，脸色发白，但眼神比之前亮了许多。
“你怎么样？”墨轩问。
“还活着。”李昊笑了笑，“而且这次，我没拖后腿。”
墨轩点头，抬头望向通道尽头那座巨大宫殿。
门没关。
里面漆黑一片，却有微弱的光在闪烁，像是某种仪器还在运行。
他迈步往前走。
五神兽跟上。
李昊撑着墙站起来，也跟了上去。
走到尸体旁时，墨轩停下。
那团残存的黑雾微微颤动，似乎还想动。
墨轩蹲下，用剑尖挑起一角，轻声道：“后台服务器在哪？”
黑雾不动。
他等了几秒，见没反应，正要起身——
那团黑雾突然剧烈收缩，化作一道细线，猛地钻进他手腕的伤口里。
墨轩浑身一僵，瞳孔骤缩。
“怎么了？”青龙察觉不对。
墨轩没说话，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皮肤下，有一道黑线正在缓慢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