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轩还站在那块焦黑的石碑前，手指刚从符文上收回来。他抬头看天，月亮正好穿过云层，清光直直落在异宝表面。
就在那一瞬，异宝动了。
不是闪，是亮。像手机充上电后自动开机，光芒由内而外透出来，一圈圈往外荡。
“哎？”赵铁柱一屁股坐地上还没缓过劲，猛地被这光刺得往后仰，“这玩意儿又来？”
李昊立刻抬手挡在墨轩身侧，短刃横着没放下。刚才打完一场，胳膊还在抖，但他没换姿势。
清霄宗老者掐诀的手僵在半空，灵讯符刚测出个读数就炸了，碎纸片飘下来，沾在他袖子上。
“超限了。”老头低声说，“测不了。”
墨轩没动。他腰间的玉佩开始响，叮叮当当，像是有人在轻轻敲玻璃杯。破剑也跟着震，剑穗乱晃。
“不是冲我们来的。”他说。
“你怎么知道？”赵铁柱抓起斧子，“上次它亮完，邪教就冒头了！”
“那次是信号接通。”墨轩盯着异宝，“这次是……系统自启。”
话音刚落，光芒猛地一涨。
所有人下意识闭眼。等再睁开时，异宝已经变成一根光柱，直插天上。周围的空气嗡嗡响，地面裂了几道细缝，泥土往下陷。
李昊咬牙：“要不要砍了它？”
“砍？”墨轩笑了一声，“你拿什么砍？斧子？还是牙？”
赵铁柱不服：“我斧子削铁如泥！”
“那你去削光试试。”墨轩指了指空中，“看看能不能劈出彩虹。”
没人动。
光柱稳定下来，像根定海神针立在战场中央。之前倒地的灰衣人尸体开始冒烟，不是烧，是蒸发，一点点化成灰雾，被光吸进去。
“他们在被回收。”清霄宗老者脸色发白，“魂都没了。”
“说明这东西认主。”墨轩摸了摸玉佩，“而且主子不是邪教。”
李昊忽然皱眉：“我有点晕。”
“谁不晕？”赵铁柱扶着斧柄站起来，“打完架还得看灯展。”
“不是累。”李昊按住太阳穴，“脑子里……有声音。”
墨轩转头看他：“啥声？”
“听不清，像有人念经，又像唱歌。”李昊眼神有点散，“小时候……家族祭典的时候，好像听过。”
清霄宗老者猛地看向他：“你家祖上供奉过星核？”
“我不知道。”李昊摇头，“他们不让我参加祭典。”
墨轩啧了一声：“所以你是私生子，连祖宗都不让你拜？”
“重点不是这个！”赵铁柱喊，“重点是这光是不是洗脑？会不会把我们也变灰衣人？”
“要真想洗脑，早洗了。”墨轩往前走了一步。
“你干嘛？”李昊一把拉住他胳膊。
“靠近点看。”墨轩甩开他，“我又不是第一次碰这种事。”
“你哪次不是差点死？”李昊压低声音，“上次试阵法，你躺了三天！”
“那是因为我没吃早饭。”墨轩嘴硬，“这次我啃过草茎，能量满满。”
他继续往前走，离光柱还有五步时，玉佩突然烫了一下。
不是烧，是热，像晒了一整天的石头贴在皮肤上。
他停下。
光柱内部开始出现纹路，不是符文，更像电路板上的线路，一闪一闪，连成一片。
“我靠。”赵铁柱瞪眼，“这玩意儿是智能家电？”
“别吵。”墨轩眯眼，“它在传数据。”
“传给谁？”李昊问。
“不知道。”墨轩摸了摸破剑，“但我觉得……它认识我。”
“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赵铁柱翻白眼，“它要是认你，咋不给你发红包？”
话音刚落，光柱猛地一缩。
所有人绷紧。
下一秒，一道细光从顶部射出，直奔墨轩面门。
李昊直接扑过来推他肩膀，两人一起摔进土坑。
光擦着头顶飞过，打在后面的石碑上。
轰！
石碑炸成碎片，露出后面一块金属板，上面刻着几个字：
【欢迎接入·权限验证中】
赵铁柱张着嘴：“这……这是认亲？”
清霄宗老者快步上前，盯着那块板：“这不是洪荒文字，是上古通用码。”
“能看懂吗？”李昊爬起来，拍着衣服上的灰。
“大概。”老头眯眼，“意思是……它在等某个特定的人连接。”
“然后呢？”赵铁柱问。
“然后？”清霄宗老者冷笑，“要么激活，要么被格式化。”
墨轩挠头：“所以我刚刚要是没躲，就被强制登录了？”
“差不多。”老头点头，“就像插U盘，插错电脑会被清空。”
赵铁柱拍拍墨轩肩膀：“还好你躲得快。”
“不是我躲得快。”墨轩看着玉佩，“是它帮我挡了一下。”
玉佩还在响，节奏变了，不再是叮当，而是有规律的滴答，像闹钟。
他低头看，发现玉佩边缘浮现出一行小字：
【绑定成功·备用通道开启】
“哈？”赵铁柱凑过来，“你这破玉还能联网？”
“看来是。”墨轩掂了掂玉佩，“老头送的东西，就没一件正常的。”
李昊盯着他：“你现在是它的管理员了？”
“顶多算个访客。”墨轩摇头，“权限写着‘备用’，估计连后台都进不去。”
清霄宗老者突然伸手：“让我看看那块金属板。”
他走近几步，刚要伸手触碰，金属板突然弹出一道光幕，挡住他的手。
光幕上浮现一行字：
【检测到非授权人员，启动防御协议】
老头迅速后退，脸色难看：“它有意识。”
“不止。”墨轩指着光幕角落的一个图标，“你看那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小图案，像只眼睛，眨了一下。
赵铁柱脱口而出：“卧槽，这玩意儿还会眨眼？”
“不是装饰。”清霄宗老者沉声，“那是监控标识，代表它正在观察我们。”
墨轩咧嘴：“所以咱们现在是直播间观众？”
“还是免费的。”赵铁柱叹气，“连弹幕都不会发。”
李昊忽然说：“它刚才传数据的时候，我看到了画面。”
“啥画面？”墨轩问。
“山。”李昊闭眼回想，“很高，周围全是云，山顶有个塔，塔顶也在发光。”
“具体点。”墨轩追问。
“塔是黑的，四角带铃铛，风吹过来，铃铛不响，但地面会裂。”李昊睁开眼，“最关键的是……塔门口站着一个人。”
“谁？”
“不知道。”李昊摇头，“背对着我，穿的衣服……像是用星光织的。”
清霄宗老者猛地抬头：“星袍？那不是传说中初代守塔人的装束？”
“守塔人？”赵铁柱挠头，“守啥塔？”
“守的就是这个。”老头指了指光柱，“星核节点塔。每一座都是通往高维世界的入口。”
墨轩吹了声口哨：“所以这玩意儿是个传送门？”
“理论上是。”老头神色凝重，“但从未有人成功激活。”
“那为啥现在亮了？”赵铁柱问。
“因为有人触发了权限验证。”老头看向墨轩，“而你，通过了。”
墨轩低头看玉佩，那行字还在：【备用通道开启】
他忽然笑了：“所以我现在是管理员助理？”
“助理也比没有强。”李昊说，“至少你能操作它。”
“问题是我不想操作。”墨轩把玉佩塞回腰间，“谁知道按一下会不会召唤出外星人？”
赵铁柱举手：“我愿意试！我要见外星美女！”
没人理他。
光柱依旧稳定，但频率变了，不再是均匀脉动，而是三短两长，像某种信号。
清霄宗老者取出一块罗盘，刚打开，指针疯狂旋转，最后停在一个方向。
“东边。”他说，“它在指向东边。”
“那边是荒原。”李昊说，“什么都没有。”
“以前没有。”墨轩看着光柱，“现在不一定。”
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光柱更近了些。
玉佩又响了，这次是震动，像手机来了消息。
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多了个箭头，正指向东方。
下面还有一行字：
【主线任务已发布】
【目标：抵达东域·黑渊塔】
【奖励：解锁一级权限】
赵铁柱挤过来：“啥奖励？能领装备不？”
“不知道。”墨轩收起玉佩，“但听起来像游戏代练接单。”
李昊皱眉：“你真打算去？”
“我不去谁去？”墨轩耸肩，“它都给我派活了。”
“可你刚打完一架。”李昊提醒。
“是啊。”墨轩活动手腕，“趁他们还没派第二个任务，赶紧去把第一个做了。”
赵铁柱兴奋搓手：“那我报名！我要当副本队长！”
清霄宗老者拦住他：“你们知道黑渊塔在哪吗？”
“不知道。”墨轩坦然，“但导航开了，总能找到。”
老头盯着他：“路上全是禁地，随便踩一脚就会掉进时空裂缝。”
“没事。”墨轩叼起一根草茎，“大不了我也变成数据流，跟它网上见。”
他转身就要走。
李昊一把拉住他：“等等。”
“干啥？”
“带上我。”李昊看着他，“我想知道我家族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墨轩看了他一眼，点头：“行，反正路上缺个扛包的。”
赵铁柱跳起来：“那我也去！我可以当战吼bGm！”
“你闭嘴就是最好的bGm。”墨轩翻白眼。
清霄宗老者站在原地，看着三人准备出发。
“你们就不怕这是陷阱？”他问。
墨轩回头，笑了笑：“怕啊。”
“那还去？”
“可任务都接了。”墨轩晃了晃玉佩，“系统提示：不可撤销。”
他迈出第一步，草茎从嘴里滑落，掉进土里。
光柱微微闪烁，像是回应。
远处，东方天际泛起一丝红光。
墨轩抬起脚，第二步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