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老城区的 “茗香居” 茶馆，午后的雨丝斜斜织着，打在木质窗棂上溅起细碎的水花。茶馆里飘着醇厚的龙井茶香，混着屋檐下铜铃的轻响，倒比喧嚣的街市多了几分隐秘。林辰坐在二楼最里侧的 “听松” 包间，指尖摩挲着温热的茶盏，目光落在桌面暗格上 —— 那是灵机提前改造的，内置微型监听屏蔽器，连墙面都贴了隔音棉，确保密谈不会被泄露。
包间门被轻轻叩了三下，节奏是之前约定的 “两轻一重”。林辰抬眼，看到个穿灰色长衫、戴布帽的男人推门而入，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正是赵磊。他手里拎着个旧布包，进门后第一时间反锁房门，又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快速扫过楼下街道 —— 鹰眼正扮成卖烟的小贩，靠在对面墙根，见赵磊看来，悄悄比了个 “安全” 的手势。
“林先生，让您久等了。” 赵磊摘下布帽，露出眼底的红血丝，显然这两天为了收集罪证没少熬夜。他将布包放在桌上，拉开拉链，里面整齐码着三样东西：一枚银色 U 盘、一叠泛黄的纸质协议、一个巴掌大的黑色硬盘。
“路上没被跟踪吧？” 林辰起身关了包间的换气扇 —— 避免通风管道泄露声音，“灵机说赵家最近加派了暗哨，尤其是在你上次去王家物流之后。”
“放心，绕了三条小巷，还借了辆送菜的三轮车。” 赵磊拿起那枚银色 U 盘，指尖有些发颤，“这里面是赵老和暗阁幽主的加密通讯记录，我找了三天才破解 —— 您看这段，上个月十五号的对话，明确提了‘林家夫妇发现合作痕迹，天昊已处理干净’。”
林辰接过 U 盘，插进随身携带的微型电脑 —— 这是灵机专门改装的防监听设备，屏幕亮起后，他点开加密文件夹，输入赵磊提前给的密码 “0917”（那是赵磊父母的忌日）。一段音频文件跳了出来，点开后，赵老沙哑的声音清晰传来：“幽主放心，林家那对夫妇嘴硬，不过天昊用了点手段，他们就把龙脉钥匙的存放地说了…… 现在人已经处理了，警方那边也按‘车祸’结了案。”
紧随其后的是个冰冷的男声，应该就是暗阁幽主：“做得好，等拿到最后一枚‘人’字匙，少不了你们赵家的好处。记住，别让林辰那小子蹦跶太久，他手里的龙渊匕，对我们后续取龙脉核心是个麻烦。”
音频戛然而止，包间里静得只剩下窗外的雨声。林辰握着电脑的手指用力到指节泛白，指腹因用力而嵌进机身边缘，他盯着屏幕上的音频进度条，喉结滚动了两下 —— 父母的死果然不是意外，是赵老和暗阁一手策划的 “灭口”，连 “车祸” 都是精心伪造的假象。
“还有这个。” 赵磊又推过那叠纸质协议，最上面一份的封皮写着 “李家胡同土地转让协议”，甲方是 “京都赵家”，乙方却签着个陌生的名字，旁边还按了个模糊的指印，“这是赵家强占百姓土地的协议，很多都是用威逼利诱的手段逼签的，有的甚至是伪造签名。上次被赵天昊放火烧房的张大爷，他家的祖宅地契，就在这里面。”
林辰翻到最后一页，果然看到 “张建国” 三个字的签名，字迹歪歪扭扭，和张大爷平时工整的笔体完全不同。他再往后翻，还有十几份类似的协议，涉及老城区近半的胡同，每一份都附着赵家打手威胁百姓的 “记录”，有的写着 “断水断电三日”，有的标着 “带走家中孩童逼签”，字里行间满是蛮横与血腥。
“最后这个硬盘，是赵天昊杀人的完整视频。” 赵磊拿起黑色硬盘，声音压得更低，“上次他烧张大爷家时，我不仅拍了放火的画面，还跟着他到了郊区的废弃工厂 —— 他把两个反抗强拆的百姓拖到那里，活活打死了，视频都在里面。”
林辰接过硬盘，没有立刻打开 —— 他能想象到视频里的惨状，赵天昊的残暴，百姓的绝望，这些都成了赵家罪证上血淋淋的印记。他抬眼看向赵磊，这个隐忍了三年的赵家旁系，眼底除了仇恨，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像是背负了太多沉重的秘密。
“这些证据，足够让赵家在京都待不下去了。” 林辰将 U 盘和硬盘收好，放进贴身的锦袋里 —— 那里面还放着父母的旧照片，此刻罪证与照片贴在一起，像是在无声诉说着冤屈与复仇的决心，“接下来，我们得制定个详细的合作方案。”
他从包里拿出一张赵家庄园的简易地图 —— 是鹰眼根据监控绘制的，上面标着主要建筑和通道，“你在赵家内部，主要做两件事：一是策反旁系成员，尤其是那些对赵老、赵天昊不满的，比如被他们打压过的赵二叔、赵三叔，他们手里可能有赵家庄园的内部消息；二是想办法拿到赵家庄园的完整防御布局图，尤其是暗阁人员的驻扎位置、监控盲区、还有‘人’字匙可能存放的地方。”
赵磊点头，从布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快速记下：“赵二叔去年因为反对赵家跟暗阁合作，被赵老夺了管家的职位，现在一直赋闲在家，我可以从他入手。至于防御图，赵天昊的书房里有个保险柜，我之前无意中看到他往里面放过硬纸板，应该就是布局图 —— 不过保险柜的密码，我还没查到。”
“别急，密码的事可以慢慢查。” 林辰递给他一个新的加密通讯器 —— 比之前的更小，能藏在袖口，“这个通讯器有双重加密，只有我和你能接通，你查到任何消息，随时跟我联系。另外，灵机会给你发个定位共享程序，你在赵家庄园里走动时，悄悄打开，我们能根据你的定位，修正防御图的细节。”
赵磊接过通讯器，攥在手心，指腹反复摩挲着冰冷的机身：“林先生，我什么都不求，只求等赵家倒了，能把我父母的牌位从赵家祠堂里迁出来，好好安葬。他们生前最恨赵家跟暗阁勾结，死后却还要被赵家‘供奉’，这对他们是种侮辱。”
林辰看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自己父母的骨灰还寄存在江城的殡仪馆，等着他复仇后接回祖地安葬，心里泛起一阵酸楚。他拍了拍赵磊的肩膀，语气坚定：“你放心，不仅要迁走你父母的牌位，我还要让赵家的罪行公之于众 —— 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他们是怎么勾结暗阁、残害百姓、草菅人命的。到时候，赵老和赵天昊会被送上法庭，接受法律的制裁，你父母的冤屈，一定会昭雪。”
赵磊的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滴在桌面上的协议上，晕开一小片墨迹。他快速抹掉眼泪，深吸一口气：“我会尽快行动，争取一周内拿到防御图，策反赵二叔他们。对了，我还有个消息 —— 最近暗阁的人来得越来越频繁，昨天我看到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跟赵老在书房谈了很久，临走时赵老给了他一个黑色的盒子，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林辰心里一凛 —— 暗阁的动作比想象中更快，那个黑色盒子，说不定装的是与龙脉相关的东西，或者是暗阁给赵家的 “支援”。“这个消息很重要。” 他拿出笔，在地图上圈出赵老的书房，“你留意一下那个黑色盒子的去向，要是能查到里面装的是什么，对我们后续突袭会很有帮助。”
两人又商议了半个时辰，确定了后续的联络方式 —— 除了加密通讯器，还约定每周三下午在 “茗香居” 的后院角门交接情报，那里有个老槐树，树洞里可以藏东西，不易被察觉。
雨渐渐小了，赵磊收拾好布包，重新戴上布帽，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林先生，要是…… 要是我没按时联系你，就说明我被赵家发现了。到时候，你别管我，拿着我之前给你的证据，照样能端了赵家。”
“别胡说。” 林辰皱眉，“我已经让灵机在你身上放了微型定位器，就在你布包的夹层里，要是遇到危险，按一下定位器侧面的红色按钮，我们会立刻派人接应你。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复仇，我们是盟友，要一起看到赵家倒台的那天。”
赵磊愣了愣，伸手摸了摸布包夹层，果然触到个小小的硬物。他眼眶又热了，没再多说，只是对着林辰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拉开房门，融进了巷口的雨雾里。
林辰走到窗边，看着赵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拿起微型电脑，拨通灵机的通讯器：“灵机，赵磊带来的罪证你尽快分析，尤其是赵老和暗阁幽主的通讯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暗阁在京都的其他据点。另外，加强对赵家庄园的监控，重点盯那个穿黑色风衣的暗阁成员，查清他的身份和目的。”
“收到，殿主。” 灵机的声音带着键盘敲击声，“鹰眼刚才传来消息，赵家庄园附近发现了两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里面的人穿黑色风衣，应该就是暗阁的人。另外，萧雨薇那边也传来消息，萧宏最近频繁去赵家庄园，好像在跟赵老谈‘合作运输’，可能是在帮赵家转移什么东西。”
林辰握着电脑的手紧了紧，窗外的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看着桌面上的赵家庄园地图，指尖划过 “人” 字匙可能存放的区域 —— 赵老的书房、地下密室、祠堂…… 每一个地方都可能藏着秘密，也藏着他复仇的希望。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辰低声自语，眼神变得锐利如刀，“灵机，通知楚月，让龙组准备好突袭队伍，等赵磊拿到防御图，我们就立刻行动。这一次，一定要让赵家，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通讯器那头的灵机应了声，林辰挂了通讯，拿起桌上的茶盏，一口饮尽。茶水早已凉透，却像有股热流顺着喉咙往下滑，流进心里，化作复仇的火焰。他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仿佛已经看到了赵家庄园被攻破、赵老和赵天昊被绳之以法的场景 —— 那一天，不会太远了。
而此刻，赵家庄园的书房里，赵老正对着暗阁联络人发脾气：“你们的人怎么还没来？林辰那小子越来越嚣张，再等下去，我们的计划就全毁了！”
暗阁联络人冷笑一声，把玩着手里的毒刃：“幽主已经派黑鸦过来了，他明天就到京都。放心，黑鸦出手，林辰活不过三天。到时候，不仅林辰会死，连赵磊那个叛徒，也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