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英国远东舰队司令部。
萨默维尔上将盯着刚刚收到的电报,脸色铁青。
“‘猎户座号’沉没,马修斯少校及半数船员被俘,其余失踪。华夏一艘货轮被击沉,一艘护卫舰重创。”他念完电报,抬头看着作战室里的军官们。
“而我们的收获是,暴露了‘海狼计划’,给了华夏人开战的借口,还损失了一艘宝贵的伪装袭击舰。谁告诉我,这算哪门子胜利?”
没人敢说话。
“华夏人的反应呢?”
“他们的‘衡山号’航母战斗群正在全速向东,预计六小时后抵达交战海域。‘华山号’也离开安达曼群岛,动向不明。另外……”情报官犹豫了一下。
“我们监测到华夏潜艇的无线电活动急剧增加。至少有六艘潜艇正在向马六甲海峡方向移动。”
“他们在集结。”萨默维尔走到海图前,“潜艇封锁马六甲海峡,航母在外面等着。等我们出港,就发动攻击。”
“那我们……”
“我们?”萨默维尔冷笑,“我们当然要出港。但不是去马六甲海峡。”
他的手指在海图上移动,从新加坡向南,划过邦加海峡,指向爪哇海。
“华夏人以为我们会走马六甲,去救‘猎户座号’的幸存者,或者去拦截他们的航母。但我们偏不。”他的手指停在苏门答腊和爪哇岛之间的那片海域。
“我们走巽他海峡,绕到他们背后。等‘衡山号’和‘华山号’都集中在马六甲时,我们从南面杀出,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司令,‘暴怒号’和‘光荣号’还没有完成整备……”
“那就加快速度。”萨默维尔说,“二十四小时。二十四小时后,我要舰队出港。通知伦敦,我们需要更多的飞机,更多的飞行员,更多的弹药。告诉那些老爷们,如果不想失去整个远东,就把家底都掏出来。”
命令下达后新加坡港沸腾起来,维修舰在“暴怒号”航母的甲板上昼夜赶工,安装最后一批高射炮。
弹药补给船靠上“光荣号”的舷侧,水兵们用人力将500磅炸弹一颗颗运上舰载机。
飞行员在简报室里,一遍遍研究华夏航母的防空配置和舰载机性能。
战争机器开动了,一旦启动,就再也停不下来。
安达曼群岛,“华山号”航母。
王启年站在飞行甲板边缘,看着地勤人员为战机挂载鱼雷和炸弹。
这是实弹,不是训练弹,每个人都知道,下次起飞,就是去杀人的。
“舰长,赵长官来电。”通讯官跑过来,“‘衡山号’已经抵达马六甲海峡东口,正在搜索英国舰队踪迹。长官问我们什么时候能动身。”
“告诉赵长官,再给我两个小时。”王启年说,“等最后一架侦察机回来,确认英国舰队的动向,我们就出发。”
“您认为英国人会从马六甲出来?”
“我不知道。”王启年望着西南方向的新加坡,“但我知道,萨默维尔不是傻瓜。他知道我们在等他,所以他不会走我们等的路。”
“那他会走哪条路?”
王启年没有回答。
他走回舰岛,来到作战室的海图前,手指从新加坡出发,沿着可能的海上航线一条条划过。
马六甲海峡、邦加海峡、巽他海峡、龙目海峡……
“如果我是他,”王启年轻声说,“我会选一条最远、最不被注意的路。绕一个大圈,从背后捅我们一刀。”
他的手指停在巽他海峡。
“命令侦察机重点搜索巽他海峡至爪哇海一线。告诉‘衡山号’,小心南面。”
“您怀疑英国人走巽他海峡?”
“怀疑而已。”王启年说,“但打仗这种事,宁可多怀疑,不可不防备。”
两小时后,最后一架侦察机降落在“华山号”的甲板上。飞行员跳下飞机,冲向作战室。
“舰长!巽他海峡!发现英国舰队!至少两艘航母,三艘战列舰,十多艘护航舰只!正在向北,朝爪哇海方向航行!”
作战室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看向王启年。
王启年盯着海图,盯着那个代表英国舰队的光点。
那个光点离“衡山号”只有四百海里,离爪哇海不到两百海里。而“衡山号”还在马六甲海峡东口,面朝西方,背对南方。
“给‘衡山号’发紧急警报。”王启年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钉在空气中,“英国舰队在巽他海峡,正朝你背后去。立即转向,准备迎敌。”
他抬起头,看向作战室里的所有人。
“全舰起锚,目标爪哇海,我们去找英国人。”
“华山号”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巨大的船体开始移动。
在它周围,巡洋舰、驱逐舰、补给舰,整个战斗群像一头醒来的巨兽,缓缓转向,驶向南方,驶向那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大海。
更南方,四百海里外,“衡山号”航母正在紧急转向。
甲板上的战机被匆匆推到弹射器上,飞行员跑向座舱,地勤人员做最后检查,警报声响彻全舰。
而在“衡山号”以南两百海里,英国舰队“暴怒号”航母的舰桥上,萨默维尔上将放下望远镜,看着北方的海平线。
“他们发现了。”他说。
“要改变计划吗,司令?”
“不。”萨默维尔说,“计划不变。告诉各舰,准备战斗。今天,我们要在爪哇海,埋葬华夏海军。”
夜色降临。
三支舰队,从三个方向,向同一片海域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