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摇摇欲坠。
斩浪刀的锋芒也变得不再稳定。
元玄曜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那枚玄冰墨玉景穆玉牒碎片。
他的动作有些缓慢，却异常坚定。
仿佛每一下都耗尽了全身力气。
玉牒入手冰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仿佛承载着古老的秘密，古朴而神秘。
在昏暗中尤为显眼。
如同黑夜中的一盏指路明灯，照亮了黑暗中的真相。
“这玉牒，记载着一切！”元玄曜声音洪亮。
如同惊雷般在古玩铺内炸响。
震得整个屋子都微微颤抖。
桌上的古董发出叮当声。
仿佛也在为这即将揭露的真相而震颤，而哀鸣。
“它记载着，贺六浑七弟，你如何被龙鸟社诱惑。”
“如何背叛自己的血脉，背叛自己的兄长。”
“背叛你所有的誓言！”
“它记载着龙鸟社的社主，如何利用你对力量的渴望。”
“许诺你一个虚假的‘新时代奠基者’的身份，让你甘愿为他们驱使！”
元玄曜每说一句，玄影的脸色就白一分。
呼吸就急促一分。
“它记载着，你如何利用情报网，将兄长元承稷的布局，反向利用。”
“将他的善意化为你的毒计。”
“将他的苦心化为你的工具！”
“它记载着，你如何制造假情报，将杨烈将军，引向鹰愁涧陷阱。”
“让他成为你棋盘上的弃子，一个无辜的牺牲品！”
元玄曜怒吼。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与火的愤怒。
如同重锤般敲击着玄影的灵魂。
让他无所遁形。
所有的伪装都被无情地撕裂。
血淋淋地呈现在众人面前。
“它记载着，你如何伪装成忠臣，却在背后。”
“一步步将元氏血脉，推向深渊。”
“成为你献祭的祭品！”
“成为你旧时代开启的垫脚石！”
元玄曜的声音，此刻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悲愤与痛苦。
那痛苦仿佛要将他彻底撕裂。
将他所有的坚强都化为灰烬。
但他却站得笔直，如同不屈的战神。
他用自己的意志，对抗着所有的背叛与绝望。
玄影的脸色，第一次出现变化。
他眼中那冰冷的漠然，瞬间被震惊所取代。
那震惊深处，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恐惧。
仿佛看到了最不可能的噩梦。
自己最深处的秘密被公之于众，无处可藏。
“不可能！”玄影怒吼。
他声音尖锐而刺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慌与失措。
如同被踩到尾巴的毒蛇，发出最后的嘶鸣。
他的身形猛地一颤，指甲深深抠入掌心，青筋暴起。
那张普通的脸，此刻竟变得扭曲而狰狞。
如同恶鬼般可怖。
所有的伪装都已崩塌。
“这玉牒碎片，只有元承稷知道！”
“他绝不可能，将这些秘密，记录其中！”
“这不合理！这绝不可能！”
玄影嘶声叫道。
他声音中充满了对元承稷的恐惧与不解。
以及对自身命运被玩弄的愤怒。
元玄曜冷笑，目光直视玄影。
那眼神如同看穿一切的利剑。
直指玄影的灵魂深处。
让他无所遁形。
“你以为，兄长元承稷，会信任你这个叛徒？”
“会把自己的命门交给你？”
“会让你有机会反噬吗？”
“他早已察觉你的异心，察觉你深藏的野心，察觉你对权力的渴望。”
元玄曜的声音带着一种审判的冷酷。
每一个字都像铁锤般敲击在玄影的心头。
“这玉牒碎片，是他留下的，给我的最终底牌。”
“是他对你最致命的反击，是你所有阴谋的终结！”
元玄曜将玉牒碎片高举。
玄冰墨玉爆发璀璨光芒。
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光芒流转。
一股浩瀚的记忆洪流。
携带着元承稷的意志与玄影的罪证。
强行灌入玄影的脑海。
那不是水墨般写意的幻象。
而是如同最真实的烙印。
一幕幕血淋淋地在他眼前闪现。
元承稷带着微笑，亲手递给他一枚刻着玄武图腾的毒药罐。
他在深夜的烛火下，如何偷偷篡改兄长的密信。
杨烈将军在鹰愁涧的凄厉惨叫，血染山谷。
龙鸟社的社主，那模糊却又压抑的影子。
如何在他耳边低语，许诺他虚假的辉煌……
一切都清晰可见，纤毫毕现。
如同烙印般刻印在玄影眼前。
将他所有的谎言都撕得粉碎。
无处可藏。
只剩下赤裸裸的罪恶。
玄影看着脑海中浮现的画面，脸色煞白。
他身体剧颤。
眼中冰冷漠然被痛苦取代。
深处是绝望。
一种被彻底击溃的绝望。
一种信仰崩塌的绝望。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
胸口剧烈起伏。
仿佛随时都会炸裂。
将他所有的伪装都化为乌有。
他双眼圆睁，瞳孔中映出的是元承稷那张带着淡然笑意的脸。
那笑容此刻在他看来，比恶鬼还要可怖。
如同无形的巨手，将他彻底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