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愿意选择！”
陈轩话刚落音，柳玉就跟抢答似的喊了出来，连半分犹豫都没有。这反应快得超出陈轩预料，他原本还以为柳玉会琢磨半天，毕竟“第二条路”没说是什么，换旁人说不定得先问清楚风险。
不过陈轩也没太意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嗯，倒是个干脆人。本座的来历你也猜得差不多了，多余的就不说了。本座有意收你做记名弟子，你可愿意？”
“弟子柳玉，拜见师尊！”柳玉眼睛瞬间亮了，哪里还敢迟疑？当即撩起裙摆，规规矩矩地对着陈轩磕了三个头，动作标准得像是练过千百遍。
陈轩眼角余光瞥见，柳玉起身时，眼底飞快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他心里暗笑：这姑娘怕不是以为第二条路是做侍妾之类的？不过也难怪，元婴修士收记名弟子虽然是天大的机缘，但比起“枕边人”的亲近程度，确实差了点。
但陈轩可没心思琢磨这些儿女情长——对柳玉来说，能抱上他这条元婴大腿，已经足够她在修仙界横着走了。要知道，等邝老鬼的卧底身份暴露，御灵宗肯定会追查到底，柳玉作为“知情者”，十有八九会被推出来背锅。她没菡云芝那样的家族背景，到时候没人护着，下场恐怕好不了。现在成了他的记名弟子，就算御灵宗再生气，也得掂量掂量得罪元婴修士的后果。
当然，陈轩收柳玉也有自己的算盘。他在黄枫谷根基太浅，刘靖、钟卫娘这些人虽然表面恭敬，但心里更认“黄枫谷”这个招牌，未必会对他死心塌地。陈巧倩算一个自己人，陈巧天顶多算半个，他们还得顾及家族利益。现在看着够用，可等他以后谋划更大的事，身边必须有个完全忠于自己的人。
柳玉就很合适——资质不算顶尖但也不差，心性够机灵，最重要的是有野心、懂进退。只要给点资源、稍加指点，她进阶金丹后期肯定没问题。金丹修士有五百年寿元，足够他慢慢培养成心腹。要是柳玉表现好，将来帮她冲击元婴也不是不行。
收了徒弟，陈轩自然不会小气。他随手一挥，五瓶贴着不同标签的丹药就飘到了柳玉面前：“这两瓶是饲灵丸，给你的蜈蚣灵虫用；这三瓶是蕴气丹和凝神丹，对你修炼有好处。”说着，他指尖闪过一丝微光，柳玉识海里的灭神印瞬间消散，只留下了镇魂印——防人之心不可无，总得留个后手。
柳玉捧着丹药瓶，手指都在发颤。蕴气丹是高阶金丹修士才用得起的丹药，凝神丹更是能稳固道心、减少走火入魔的风险，这五瓶丹药加起来，比她几十年的积蓄都多！刚才那点失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脸上笑开了花，连声道：“多谢师尊！弟子一定好好修炼，不辜负师尊的期望！”
陈轩摆了摆手，从储物袋里掏出一套阵旗阵盘：“你去把外面的碎石堆清理干净，再布个拘灵阵，把这里暂时封起来。燕翎堡离这儿不远，我那分身和曹云娘很快就到，咱们就在这儿闭关一段时间，等我恢复些神识，也等邝老鬼的消息。”
柳玉连忙应了声“是”，抱着阵旗阵盘就往外跑，干劲十足——现在她可是元婴修士的弟子，做事自然要麻利些，不能给师尊丢脸。
……
日升月落，寒来暑往，时间在陈轩的打坐中悄悄溜走。一转眼，三年就过去了。
这一天，陈轩正运转功法炼化灵气，识海里突然传来分身的传讯，让他不得不停下闭关——三个月后，天南百年一度的最大交易会，要在最北端的虞国召开。几乎是同时，负责和邝老鬼联系的柳玉也用万里符传了消息：邝老鬼邀他去阗天城见面。
陈轩睁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三年恢复的速度，比他预想的快多了。原本以为能恢复三成神识，达到元婴初期水准就不错了，没想到现在竟然恢复了五成，直接到了元婴后期的程度。
这多亏了九灵撼天钟。估计是上次神识损耗太严重，钟体自发激活了某种潜能，恢复神识的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不过这增益是临时的，等他恢复到三成神识后，钟体就又变回了原样。剩下的五成，只能靠慢慢修炼恢复，没有大衍诀后续功法，急不来。
既然有了消息，闭关也没必要继续了。陈轩决定先去阗天城见邝老鬼，顺便看看交易会有没有什么好东西。不过临走前，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把灵眼之泉带走。
他手里已经有了快化形的灵眼之玉，还有灵眼之物里最顶尖的灵眼之树，可谁会嫌宝贝多呢？灵眼之泉虽然不如前两者稀有，但胜在稳定，带在身边随时能补充灵气，用处大着呢。
陈轩双手飞快掐诀，指尖射出五道不同颜色的法光，精准地打入泉眼之中。顿时，灵泉表面光芒大作，整个洞府都微微颤抖起来。他神色不变，手印再变，口中念起晦涩的咒语。
只见泉眼水面突然沸腾起来，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在搅动，渐渐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越转越快，越转越高。就在漩涡顶端快要触到洞顶时，一股白蒙蒙的精纯灵气突然从漩涡中心喷了出来，带着让人精神一振的气息。
陈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当年在乱星海星宫的古籍里见过记载，这种灵气叫“地脉之源”，和通玉凤髓是一个级别的通灵之气，稀有得很！只有天然形成的灵眼之物，在首次被挪移时才会喷出地脉之源，要是抓不住，就会消散在天地间。
通玉凤髓主要是滋养神魂，地脉之源却能直接提升修士的法力境界，用处更大。陈轩早有准备，身形一闪就飘到漩涡上方，指尖一弹，一张金色的雷网瞬间展开，朝着地脉之源罩去——这是他特意炼制的辟邪雷网，专门用来拘禁灵气。
可没等雷网碰到灵气，那股地脉之源竟然直接穿网而过，半点阻碍都没有！陈轩心里一惊：这雷网连元婴修士的灵力都能困住，竟然拦不住地脉之源？
眼看灵气就要冲破洞府石壁，陈轩也顾不上心疼了，猛地将刚恢复的五成神识全部外放。一道五彩斑斓、近乎实质的神识囚笼瞬间成型，堪堪在灵气冲破岩壁前，将小半地脉之源拦了下来。剩下的大半灵气则“轰”地一声撞破岩层，冲上天空，眨眼间就消散在空气中。
“可惜了。”陈轩叹了口气，也没时间惋惜，赶紧用神识将拦下的地脉之源封禁，暂时存放在识海边缘。随后双手再次掐诀，加快了收取灵眼之泉的速度。
随着法诀催动，灵泉周围的地面颤抖得更厉害了，一圈刺目的黄色光芒从地面升起，将整个泉眼包裹在内。一刻钟后，陈轩低喝一声：“收！”
黄色光芒瞬间收缩，泉眼也跟着变小，最后化作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深黄的圆珠，轻轻漂浮在半空中。原先灵泉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大坑。
陈轩随手掏出一个刻满聚灵符文的玉匣，将圆珠小心翼翼地放进去，盖好盖子收进储物袋。他也没管被地脉之源冲毁的拘灵阵，身形化作一道五彩飞虹，瞬间冲出洞府。临走前还不忘挥出一道刃芒，将洞府入口彻底摧毁，免得被人发现痕迹，随后径直朝着燕翎堡的方向飞去。
陈轩离开还不到半个时辰，天边就飞来两道遁光，一快一慢，落在了碎石堆上空。
“好浓的灵气！王师兄，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吗？”一名穿着青袍、气息只有金丹初期的修士，一边贪婪地吸着空气中残留的灵气，一边兴奋地问道。他能感觉到，自己卡在金丹初期多年的瓶颈，竟然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另一名穿着黑袍、气息达到金丹中期的修士，也就是他口中的王师兄，同样闭着眼吸了口灵气，脸上露出迷醉的神色：“别管那么多！这种机缘可不是天天有，先抓紧时间修炼，等灵气散了就没机会了！”
说着，他也不管青袍修士，直接身形一坠，落在碎石堆中央，盘膝坐下开始吐纳。青袍修士看着王师兄的背影，也想跟着修炼，可刚落下，就感应到地下传来微弱的阵法波动，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提醒：“王师兄，这里好像有阵法的痕迹，会不会是哪位修士的洞府啊？”
王师兄早就感应到了阵法波动，却不以为意，闭着眼睛慢悠悠地说道：“越国现在是咱们鬼灵门的地盘，就算是洞府，也是黄枫谷遗弃的。你没发现灵气正在快速消散吗？依我看，多半是地龙翻身，把阵基毁了，才让灵气漏了出来。看这情形，地下洞府里的灵气早就空了，怕什么？”
“可这么浓郁的灵气，会不会是元婴老怪的洞府啊？”青袍修士还是有点担心——元婴修士的洞府，就算空了，也可能有危险。
王师兄嗤笑一声，睁开眼瞥了他一眼：“黄枫谷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位元婴太上，还死在了坠魔谷。你觉得，他们会有第二个元婴修士的洞府？别想太多了，赶紧修炼，错过这次，下次不知道要等多少年！”
青袍修士想了想，觉得王师兄说得有道理，也就不再纠结，找了个灵气相对浓郁的角落，盘膝坐了下来。两道灵光笼罩着两人，在荒凉的碎石堆上，形成了一道奇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