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扛刀，满世界找猫！还真有人把自己的容忍当客气了，姚二明点开米娃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短信，冷不丁笑出声来，不高不低的一声笑引得正跟秘书说事的红姐不禁皱起眉头。
打发走秘书，红姐继续翻看桌上的文件，中间看似不经意地问：“会上说滴事，你心里都有谱了？”
红姐偌大的办公室里再没有第三个人，懒洋洋斜靠在沙发上的姚二明笑了笑坐起身，回道：“银行那边要不我去谈？”
星期天还召集公司骨干加班开会，除了为即将启动的老厂项目做工作动员外，另就是研究如何解决公司的资金缺口。不自觉间露出疲态的红姐捏了捏鼻根：“不用，银行那几位已经很给面子了，上半年能顺利拿下老厂周边滴那几块地人家可是帮了大忙，现在当务之急滴是，回拢去年之前咱们在其它项目上滴投入。”
“说白了就是要账么，”姚二明起身走到红姐旁边，弓腰将自己修长的双手搭在红姐的肩膀上，一边揉捏一边道：“这可是我滴强项呀！”
脸上荡起笑意的红姐顺势靠在椅背上，闭眼享受的同时嗔怪道：“胳膊不疼了？”
姚二明没吭气，红姐也没有纠缠这个问题，只接其上句话说：“要账滴事就不用你操心了，你滴任务应该是抓紧熟悉正红集团滴所有业务，把你那些杂七杂八滴买卖赶紧停喽，然后再抽空接个婚生个娃，我就能放心退休和咱妈一起帮你带娃了。”
只怕红姐聊这个话题，而且一起头就没完没了，姚二明连忙纠正其思路道：“恶人自有恶人磨，有些账你还就得用下三滥滴手段才能要回来！”
“姚二明，现在是法治社会，白纸黑字谁也赖不掉！再说了，谁也不是傻子，合作前不打听对方滴底细，就凭你姚二明在萍阳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滴恶名，也没人敢欠咱们滴账！”
立马被姚二明带偏了的红姐继续循循善诱说：“有时候啊，你还得学会宽容，容别人有个喘息滴机会，下回才好谈合作么。”
“恶名？我人缘有那么差么？！”姚二明嗤笑一声。
“你以为呢？这并不是啥好事啊，二明！”说着话红姐忽然想起什么：“诶，对了，昨天滴事你处理滴咋样？”
“你说省里来滴那俩货？”姚二明转了转眼珠子，回道：“我托了个硬关系叫那俩货去海南玩去了，说好年底回来再给他们一笔钱，这事就算结了。”
“嗯，这么最好，只要肯收钱就没事了。”
“他们不敢不收，”说话姚二明腾出右手看了眼腕表，问：“十一点多了，中午有安排么？”
“有，”红姐眯缝着眼，故作不满道：“装样子好歹装像点行么，这才按了几分钟哩？右肩膀再使点劲……”
……
北城。
“你咋才来呢？！”
从西南方向的山沟里走县道、转国道，加上一路分段限速，进城后又过了十来个红绿灯，至东城俏妹儿租住的这个小区，停好车再打电话确定，到马不停蹄上楼，老虎觉得自己的速度已经够快了，可即便如此还是当头迎来俏妹儿的一顿数落。
老虎没有解释，因为上午走之前他确实磨蹭来着。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害我一人忙了一上午，连饭都来不及做只能在小区外面的饭店买现成的！你先去阳台，别在门这儿傻站着，还有别换鞋别抽烟，人说不定马上就到了！对了，你没给坦克说吧？这傻小子爱嘚瑟，等走之前再告诉他，这样保险，火车票我已经买好了，三张今晚上的！还有，卧室化妆台上有我买的摄像机，已经充满电了，你赶紧熟悉下，我觉得用那玩意比用手机强，有那个叫什么来着，对，威慑力！”
俏妹儿仅套了件蕾丝花边呈半透明质地的黑丝睡衣，正碎碎念着在小客厅的餐桌上布置菜肴。望着那一览无余凹凸紧致的背影，老虎不仅没有冲动反而有些恍惚，只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说你咋不动啊？”得不到回应的俏妹儿扭身看过来，蹙眉道：“老虎，你没事吧？！”
“没事，”老虎嘴上说没事，却又紧跟着说起事来：“我就是想，新闻里的那些贪官都是狡兔三窟，大都不在银行存钱，多是把现钞或者黄金什么的，藏起来规避审查，我估么高贤运肯定也是这样，而且他和咱们一样，都不是本地人，他的钱......”
“你不就是想说他身上没钱嘛，”俏妹儿噗嗤一笑：“你当我傻呀老虎，昨天都说几遍了，那老头就是个守财奴！他才不放心把钱搁屋里呢，这种人除了自己谁都不信，包括自个媳妇！。”
“像钱这种玩意儿，就得贴身保管才放心！这句话还是他亲口告诉我的。”俏妹儿言之凿凿。
你都说高贤运是个爱财如命、自私自利的人了，而这种人还怎么可能跟你说实话？！老虎进退狐疑，却知道这会不管说什么，也都不能再扭转俏妹儿的决心。他正准备往里屋阳台去，不料俏妹儿忽然扑过来揽住他，娇笑着说：“看你蔫吧的，是不是没吃早饭？忍会行不？等搞定那老头，这一桌菜还不都是你的。”
老虎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这是俏妹儿在安抚自己，或者往难听点说，她不想自己坏事儿。于是，他认真回应道：“你也是我的。”
“那可不，”俏妹儿高兴之余，下意识将胸脯贴在老虎裸露在外的胳膊上，不想这一瞬的肉体接触，竟让刚刚还显萎顿的老虎刹那间来了精神，抬手便把她抱了起来，俏妹儿登时就慌了神，忙挣扎说：“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可精虫上脑的老虎哪能听得进去，三两步就跨进卧室将她扔到床上。
“老虎，老虎，人快来了老虎，你能正经点吗！”俏妹儿急赤白脸嚷着，遂趁老虎解皮带的间隙一骨碌滚下床，顺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马克杯，也不知有没有水，是凉水还是热水，一股脑朝老虎泼了过去。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马克杯里的水是凉的。
看着满头满脸都是水，人也瞬间清醒过来的老虎，俏妹儿是又气又好笑，自去卫生间取来干毛巾，将老虎拉至阳台踮起脚一边为其擦拭一边埋怨道：“我真服了你了，都说了忍一下，刚说完你就急成这样！”
“行啦，从现在开始你就在阳台待着，”俏妹儿将毛巾甩给老虎，从卧室拿来一台小型摄像机递给老虎说：“就按昨晚咱们商量好的，等人来了你就在这里拍，然后等我信号你再进卧室，听懂了没？！”
老虎接过摄像机，点了点头。
“你抓紧时间赶快熟悉一下这机子怎么用，留心卧室的窗帘缝不能整太宽能拍到一点就行，主要是进屋后的画面一定要全身，还要有特写……”
俏妹儿早早便拉上了小阳台上的遮阳帘，老虎在一堆杂七杂八的昏暗中缓缓蹲下身，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摄像机，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俏妹儿不厌其烦的交代。
见老虎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俏妹儿闭上嘴，沉默了小会，弯腰抚了抚男人的寸头，幽幽道：“老虎，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我还是要跟你说，一会不管你看见什么先别急眼，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