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班的号角已经吹响。
李默这个“项目组mt”只能硬着头皮，揣好柳青给的“员工福利”（清心辟邪珏）。
带上唯一的“技术顾问”（柳青）和神出鬼没的“情报专员”（夜枭）。
踏上了前往“供应商总部”（黎山秘境）的“出差”之路。
向导是黄月英提前安排好的。
一位沉默寡言、对荆南山林熟悉得如同自家后院的老猎户。
跟着他在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钻了几天，李默感觉自己快要退化成猿猴了。
就在他怀疑这老猎户是不是曹老板派来的卧底，准备把他们饿死累死在深山老林里时。
前方带路的老猎户突然停下脚步，指向一片看似毫无异常的、笼罩在浓郁白雾的山谷。
“到了。”老猎户言简意赅，然后像完成任务的Npc一样，默默退到一旁，示意他们自己进去。
李默看着那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浓雾，嘴角抽搐：
“这就是……黎山秘境入口？这保密措施做得够到位啊，连个指示牌都没有，差评！”
柳青神色凝重，上前一步，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她清冷的吟诵声，前方的浓雾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向两侧分开。
露出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小径，小径尽头是朦胧的光亮。
“跟紧我，一步都不能错。”柳青回头叮嘱，率先踏入雾中。
李默赶紧跟上，夜枭则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坠在最后。
踏入雾墙的瞬间，李默只觉得周身一凉，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冷的水膜。
耳边似乎有无数细碎的低语掠过，但仔细去听又什么都听不清。
胸前贴身的清心辟邪珏传来一丝稳定的暖意，将那股不适感驱散。
几步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卧槽……”李默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目瞪口呆。
眼前的景象，与他想象的蛮荒、诡谲的巫族圣地完全不同！
这画风变得也太突然了！
但见蓝天如洗，白云悠悠，远处是连绵起伏的苍翠山峰，飞瀑流泉如银练垂落。
山脚下，是一片开阔的河谷地带，奇花异草争奇斗艳。
许多他从未见过的植物散发着柔和的光晕，将整个秘境映照得如同仙境。
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草木清香和淡淡的灵气。
更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的建筑。
并非简陋的茅屋或阴森的洞窟，而是一片依山傍水、错落有致的建筑群。
这些建筑多以巨大的原木、白色的石材和某种泛着微光的琉璃瓦建造，风格古朴而奇诡，檐角飞扬。
上面雕刻着各种栩栩如生的鸟兽虫鱼图腾，与周围环境完美融合。
有藤蔓编织的索桥连接着两岸，清澈的溪流穿寨而过，水车缓缓转动。
一些身着色彩斑斓、带有独特纹饰衣裙的男女在田间、作坊间劳作。
看到他们这些外来者，投来或好奇、或审视的目光。
“这……这是黎山秘境？”
李默感觉自己像是从三国片场一下子穿越到了《阿凡达》或者《魔兽世界》里的某个精灵主城。
“说好的刀耕火种、跳大神呢？这基础设施、这绿化水平、这建筑美学……简直甩外面桂阳郡守府十八条街啊！你们巫裔搞内部装修这么卷的吗？”
柳青似乎对这里的景象早已习惯，淡淡道：
“黎山传承数千年，自有其生存与发展之道。避世，不等于原始。”
就在这时，几名身着统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弯刀、气息精悍的巫族战士迎了上来，为首一人对着柳青微微躬身，语气却不容置疑：
“柳医官，大祭司已在‘巫祀殿’等候。请随我来，这二位是……”他目光扫向李默和夜枭。
“刘备麾下，扬武将军李默，以及我的护卫。”
李默挺了挺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经的“项目负责人”，而不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那战士首领点了点头，没有多问，显然早已得到吩咐：“请。”
跟着引路战士，穿过整洁的石板路，路过飘着药香的药圃、传来叮当打铁声的工坊（李默伸长脖子想看是不是在打造“幽冥铁骑”配件，可惜没看到）。
最终来到了一座位于整个秘境最高处、最为宏伟的石木结构大殿前——巫祀殿。
大殿门口矗立着两尊巨大的、不知名石材雕刻的异兽雕像，狰狞威严，仿佛活物。
踏入殿内，光线骤然一暗，只有四周墙壁上镶嵌的夜明珠和中央跳动的篝火提供照明。
气氛瞬间变得庄严肃穆，甚至带着几分压抑。
大殿尽头的高台上，端坐着一位老者。
他须发皆白，面容古朴，皱纹如同刀刻斧凿，但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两道闪电，开阖之间，仿佛能直视人心。
他身穿一袭深紫色的、绣满繁复暗金色巫纹的长袍，手中握着一根非金非木、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黑色宝石的权杖。
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却仿佛与整个大殿、乃至整个黎山秘境融为一体，气息如同山岳般厚重，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默心里咯噔一下：
这气场，这派头，绝对是终极boSS无疑了！黎山巫裔cEo，大祭司——蚩尤鸣！
而更让李默瞳孔收缩的是，在蚩尤鸣下首右侧的位置，还坐着一个人。
一个穿着中原文士服饰，面容清癯，眼神深邃如同古井，嘴角似乎永远挂着一丝若有若无、让人捉摸不透笑意的中年男子。
贾诩！曹老板的王牌销售总监，他果然先到了！
而且看那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已经跟cEo进行了初步沟通？
李默瞬间感觉自己像是迟到了的乙方代表，而甲方爸爸已经和竞争对手相谈甚欢了。
柳青上前一步，对着高台上的蚩尤鸣深深一礼，声音清冷依旧，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柳青，见过大祭司。”
蚩尤鸣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柳青身上，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巨石摩擦，低沉而充满威严：“柳青，你可知罪？”
来了来了，开场就是问责！李默手心有点冒汗。
柳青抬起头，不卑不亢：
“柳青不知身犯何罪。延津之事，乃曹军亵渎圣物，触怒于您，您亲自出手惩戒。赤壁之事，纯属子虚乌有。”
“柳青在外，从未泄露黎山核心秘术，更未引战火波及黎山。”
“哼！”蚩尤鸣冷哼一声，整个大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度。
“‘幽冥铁骑’之力现于世间，便是泄露！尔等与外界势力纠缠过深，便是隐患！更何况……”
他的目光转向李默，如同两道冰锥。
“此人身上，带有‘幽冥铁骑’的标记气息！你作何解释？”
李默感觉自己像被x光扫描了一遍，连忙摆手：
“误会！大祭司，天大的误会！我就是个路过的，被那玩意儿追着砍过，沾了点‘晦气’而已！我绝对是清白的！”
这时，一旁的贾诩轻笑一声，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洞悉人心的力量：
“大祭司明鉴。延津之事，确是我方军士无知，触犯黎山威严，曹公对此深表歉意，特命文和携重礼前来赔罪，并表达仰慕结交之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默和柳青，继续道。
“至于刘皇叔麾下……呵呵，李将军或许是无心之失，但柳医官身负黎山秘术，却与外界诸侯往来密切，甚至参与军务，这‘引外界战火波及黎山’的嫌疑，怕是难以洗清吧？”
“更何况，谁能保证，类似‘幽冥铁骑’的力量，不会被他们用于接下来的争霸之中呢？”
卧槽！杀人诛心！
李默心里大骂贾诩老阴比，这偷换概念、引导联想的本事真是绝了！
直接把“潜在风险”的帽子扣死了！
“贾文和！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李默忍不住反驳。
“我们刘皇叔仁德布于四海，岂会滥用此等力量？”
“倒是曹司空，麾下谋士如云，猛将如雨，若是得了黎山助力，恐怕立刻就要横扫天下，届时黎山还想独善其身？”
“怕是早被绑上战车了！”
贾诩笑容不变，淡淡道：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曹公顺应天命，求贤若渴。”
“若黎山愿助曹公早日平定乱世，救民于水火，曹公必以国师之礼待大祭司，黎山一脉，亦可光大于世，而非困守这方寸之地。”
“避世固然清静，但入世，方能成就真正的传奇。”
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帛书。
“此乃曹公亲笔所书，承诺若黎山相助，愿划荆南三郡为巫族自治之地，岁贡钱粮无数，并尊黎山巫术为国教。”
李默听得心头火起，这曹老板下血本了啊！
又是画饼又是给实权！
他赶紧给柳青使眼色，意思是“你快说句话啊！咱们的优势是啥？情怀？理想？”
柳青深吸一口气，看向蚩尤鸣：
“大祭司，黎山祖训，避世自保，不涉红尘纷争。”
“曹操野心勃勃，其势愈大，黎山卷入愈深，届时恐身不由己。刘备仁厚，或可……”
“够了。”
蚩尤鸣打断了柳青的话，他深邃的目光扫过下方争执的双方，脸上看不出喜怒。
大殿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篝火噼啪作响。
显然，黎山内部对于“避世”与“入世”也存在分歧。
从两侧站立的那些巫族长老们各异的神色就能看出一二。
终于，蚩尤鸣缓缓站起身，他那山岳般的身躯带来更强的压迫感。
他手中的权杖顿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延津狼影，赤壁疑云，皆因‘幽冥’之力而起。你二人。”
他指了指柳青和李默。
“与此力有缘。而你，”他又看向贾诩，“代表欲求此力之人。”
他的目光最终投向大殿之外，秘境深处某个方向。
“空口无凭，争论无益。黎山的立场，不靠言辞，而凭实力与缘分决定。”
他权杖一指，声音如同雷霆，在整个大殿回荡：
“既然都与‘幽冥铁骑’有缘，便以此来决定黎山的态度吧！”
“秘境深处，有一座上古遗留的‘幽冥试炼场’。其内封存着一具初代‘幽冥铁骑’的原型！进入试炼场，唤醒它，驾驭它！”
“胜者，证明其有资格获得黎山的友谊与助力；败者……”
蚩尤鸣的目光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杀气笼罩下来：
“便留下性命，作为惊扰圣地的代价！”
李默：“！！！”
啥玩意儿？唤醒并驾驭一具初代“幽冥铁骑”原型？
这考核项目也太硬核了吧！
说好的商务谈判呢？怎么突然变成机甲驾驶资格考试了？！
而且这考试还特么是生死局！
他看向柳青，发现她脸色也是瞬间煞白，显然这“试炼”远超她的预料。
而旁边的贾诩，虽然依旧保持着镇定，但眼神也明显凝重了起来。
得，这班加的，直接从文职岗转岗成机甲测试员了，还是玩命的那种！
李默感觉自己胸前那枚“清心辟邪珏”传来的凉意，都快压不住他飙升的肾上腺素了。
这黎山的画风，真是说变就变，刺激得让人心脏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