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被通道的光流甩出一瞬，身体刚落地就察觉到背后的压迫感。黑气顺着入口蔓延进来，贴着通道壁缓缓推进。他没有回头，右手立刻握紧噬魂剑，将残余阴气灌入剑身。
一道寒意从体内涌出，他在身前划出半圆，楚江殿水法应声而动。冰墙自地面升起，带着符文纹路，挡在通道中央。冰面泛着冷光，映出三头犬逼近的身影。
左首喷火，赤红火焰撞上冰墙。冰层迅速融化，水汽蒸腾，发出嗤响。右首张口，三道冰箭射出，分别击向他的膝盖和肩膀。他侧身躲过两支，第三支擦过大腿外侧，皮肤瞬间麻木。
他咬牙后退一步，脚步不稳。就在这时，中间那颗头猛然跃起，血盆大口直接咬住剑身。双颚闭合，力量从剑上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
陈昭用力回拉，手臂肌肉绷紧。可对方的力量远超预料，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他能感觉到阴气在快速流失，断口处有裂痕正在蔓延。
咔嚓一声。
噬魂剑从中断裂。半截断剑飞出去，插入通道壁中，颤动几下，慢慢滑落。
就在剑断的瞬间，一股剧烈抽离感从左腿爆发。皮肤像被风吹散的灰烬，开始变得透明。他低头看去，小腿已经看不见了，裤管空荡荡地垂着。
识海中突然亮起猩红提示，声音冰冷而急促：
“神魂剥离达到90%，三秒后死亡。”
通道四周光影疯狂旋转，出口的微光忽明忽暗，像是随时会熄灭。脚下的地面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黑色雾气。他单膝跪地，右手仍死死攥着断剑。
三头犬低吼一声，三颗头同时张嘴，叠加的声浪撞上通道壁。大片光流断裂，化作碎片四散。碎屑划过他的脸颊，留下细长伤口。
他抬手抹去血迹，手指沾湿。呼吸变得困难，胸口像压了块石头。他知道不能再等。就算只剩一口气，也得往前走。
他撑着断剑站起来，拖着残腿向前挪。每一步都踩在龟裂的地面上，发出轻微脆响。身后传来脚步声，沉重而稳定。三头犬没有急着扑上来，而是缓缓靠近，三双红眼锁定他。
前方微光还在闪动。出口不远了。只要再走几步，就能出去。
可他的左腿已经完全消失，支撑全靠意志。身体越来越轻，仿佛随时会散开。他伸手去够背包侧袋，想摸朱砂袋。指尖刚碰到布料，整条手臂突然一阵虚浮，像是脱离了控制。
朱砂袋掉在地上，粉末洒出一点。他弯腰去捡，动作迟缓。三头犬趁机踏前一步，中间头俯下，鼻尖几乎碰到他的后颈。
热气喷在皮肤上。
他猛地转身，挥出断剑。剑锋划过空气，只在对方肩头留下浅痕。三头犬不动，三颗头同时盯着他，眼神里没有情绪，只有压迫。
他喘着气，背靠通道壁。断剑横在胸前，手还在抖。他知道这一剑伤不了它。他也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
“你走不出轮回……”
中间头开口了，声音钻进脑子里。他头痛欲裂，眼前发黑。但他没倒下，反而把断剑插进地面，借力站直。
三头犬抬起爪子，左首火焰再次凝聚。右首张口，冰箭重新成型。中间头低吼，准备扑击。
陈昭闭眼，深吸一口气。他把手伸进怀里，摸到一块硬物。是钟馗留给他的符纸，一直没用。他说过，关键时刻能保命。
他抽出符纸，捏在指尖。还没来得及点燃，通道突然剧烈震荡。地面裂开更大缝隙，光流扭曲成漩涡状。他脚下一空，差点跌进去。
三头犬也被震得后退半步。三颗头同时转向通道深处，红眼闪烁不定。
陈昭抓住机会，把符纸拍在断剑上。阴气注入，符纸燃起青焰。剑身微微震动，像是回应某种召唤。
他举起断剑，指向三头犬。青焰顺着剑身蔓延，形成一层薄光。他不知道这能撑多久，但至少还能再战一次。
三头犬低吼，三首齐动。火焰、冰箭、利爪同时袭来。
他抬剑迎上。
青焰与火浪相撞，发出爆鸣。冰箭擦过肩头，衣服撕裂。他侧身避过最后一击，断剑刺向中间头的眼睛。
对方偏头躲开，但脸上被划出一道血痕。黑血滴落，碰到地面发出嘶响。
陈昭趁机后退，脚步踉跄。出口的光更近了。他能看到外面的山影，风声隐约传来。
他还差几步。
只要再几步。
三头犬发出怒吼，三颗头同时张嘴，音浪如潮水般涌来。通道壁大面积剥落，光流断裂。他被震得跪倒在地，断剑脱手，插在身前。
他伸手去抓。
指尖刚碰到剑柄，地面又是一震。断剑被震歪，滑向裂缝边缘。
他扑过去，一把抓住。
三头犬已逼近到不足两米。利爪抬起，即将落下。
陈昭抬头，看着那三双红眼。他没有松手，反而把断剑举高，对准对方胸口。
青焰最后一次燃起。
火焰撞上光幕，通道剧烈晃动。出口的光开始收缩，像是要关闭。
三头犬扑了下来。
他挥出最后一剑。
断剑刺入对方胸口，青焰炸开。三头犬发出闷吼，身形一顿。
陈昭借力翻滚，躲过利爪。他爬起来，朝着出口最后冲刺。
左腿已经没了知觉。他只能靠右腿跳跃前进。身后传来咆哮，地面震动加剧。
他离出口只剩一步。
手指触到光层。
光幕突然扭曲，一只巨爪从内伸出，抓向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