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凡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感觉自己到现在鼻子里都充斥着莺莺燕燕的味道，迫切需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等顾清凡离开之后，夏之美才招呼杨诗诗过来。
“夏总。”
“诗诗，你说男人到底喜欢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顾总喜欢什么。”
“谁说他了？……那你说顾总怎么样？”
“很好，人很好。”
杨诗诗可不会说别人坏话，当然她也是真心觉得顾清凡不错的。
所以如果夏总说：今晚洗干净过去，明天给她一个上亿的大制作资源，她也会真的把自己洗洗干净。
但夏总好像一直都是开玩笑？
夏之美其实还是在思考，就像是对顾清凡说的，她找寻不到人生的意义。
这并不是一件什么奇怪的事情，芸芸众生，大多数都没有。
有些人是想着把养我的人养老，再把我养的人养大。
有些人是想着追求一些自我突破，或是赚大钱，或是成为舞台中心，又或者是凑合活着。
但这些对夏之美来说，都不是她要考虑的。
简单来说，就是得到的太过容易，就失去了寻求自我价值的动力。
她不缺钱、不缺资源，不用考虑母亲养老的问题，上面还有一个大姐，也就是说，她就算混吃等死一辈子，都不会有任何问题。
夏之美以前也确实这么做。
在外面充当“大姐头”，呼风唤雨。
但人心就是如此奇怪，时间长了，反而会觉得无聊。
出去了两个月，夏之美拷问过自己的内心，她在洱海旁边，陪伴着微风和花香坐了一整天，询问她到底要什么。
想不出来答案。
既然想不出答案，那就先做。
于是夏之美准备把公司开大一点，直播带货现在刚刚有所起势，想来会有不错的发展。
“也是，我也觉得他还不错。”
夏之美想到了离开前一天，她骑着摩托车带着顾清凡的场景。
顾清凡的手放在她的小腹前，手很大，传递着热量……
回到庄园。
“大姐，二姐说让你给她投个一亿，她准备做个mcN，资金有些不够。”
夏之善都不做他想：“那还得麻烦你一下，明天去公司，让夏之美准备好文件，你盖个章，给她投过去，总算是想做点事情，不能打击她积极性。”
是的，对夏之善来说，赚不赚钱无所谓，仅仅是为了不打击夏之美的积极性。
顾清凡点头：“行，我知道了。”
“对了，你觉得她的项目可行不可行？”
“我觉得大有可为。”
那些女主播就是光擦边，也能擦出一片天来。
“那就还不错，不然失败了，说不定又怨天尤人无所事事。”
“……”
夏之善最近也有充足的时间来审视自己。
包括一些此前未曾在意过的琐碎小事，例如两个妹妹的发展。
她突然问道。
“放暑假了，有没有什么计划安排？”
顾清凡摇头：“诶……哪有什么计划啊，忙得要死，实验室压根离不开。”
对于硕博生们来说，寒暑假这种东西，有两个星期就能欢天喜地。
所以顾清凡也没想着计划出行。
夏之善却开口说道：“我倒是想出去走走。”
“出去走走？”
顾清凡抬头：“去哪儿？”
“既然你没时间，那就不出市……去趟动物园吧？”
“可以啊，大姐你定时间？”
这就是顾清凡让夏之善总是很舒服的地方。
他从来不会追问为什么，也很少好奇，只专注于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要是让夏之美来，保管她第一句话就是：“大姐你怎么突然想去动物园了？你准备收购？”
“你来定吧，我都在家，对了，就我们两个。”
“哦……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强调就他们两个人。
但是去动物园没什么问题，之前实验室组里秋游的时候也去过，看看动物也还不错。
顾清凡觉得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比较闲适的状态，有事情，但是不多，每天处理一些，也很快能解决。
剩余很多时间都可以自主安排。
所以他又去了一趟孤儿院。
现在的他已经可以手里不拎饭，而直接敲门进去了。
和周雨彤也能聊天，甚至能持续好几个小时……虽然总是驴头不对马嘴，周雨彤说话也很吃力。
但总归是在变好。
长长的走廊。
下午的阳光很是充足。
顾清凡敲门。
周雨彤打开。
每一次看见周雨彤，顾清凡都感觉是哆啦A梦都进现实，看不见脖子……当然没有不好或嘲笑的意味。
因为这不是周雨彤想要的，这是病，需要治疗。
顾清凡走了进去。
房间里永远是一尘不染，周雨彤是能照顾好自己的。
这么长时间，顾清凡也相当熟悉。
她总是在固定的时间里，做固定的事情，就像是一台机器，平稳运行。
问题是她无法进行通俗意义上的正常交流，也无法适应社会。
如果顾清凡站着，她也会一直站着，不说话，低着头。
顾清凡主动坐下之后，周雨彤会变得有些不安，因为顾清凡坐下的位置是她一直坐的。
直到顾清凡起身坐在另一个位置。
她无法快速适应这种变化。
“最近怎么样？”顾清凡开口。
等了十几秒，才得到回答：“你……你昨天没来……”
顾清凡来的时间并不固定。
这对于周雨彤来说，就是件十分焦躁的事情。
但是她不生气，也不讨厌，只是有无法掌控的难受。
“昨天突然有事情，我下周应该还是会这个时间过来。”
“……”
没有得到回答。
周雨彤总是低着头，顾清凡不是心理医生，也很难明白她在思考什么。
但毫无疑问，她确确实实是个天才，还是个无与伦比的天才。
对数学、编程、图像记忆都有着非同一般的敏锐能力。
她甚至能够记住顾清凡和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
能在一秒内心算出七位数的简单算法。
周雨彤刻板的喜欢一成不变的事物，讨厌任何形式的改变。
可是对顾清凡，她没有办法。
早晨七点半，她会准时睁开眼睛，然后进行一次十四分钟的厕所。
八点钟打开门，门口会放着送来的饭，每一天都是固定的菜谱，不会改变。
她会坐在固定的位置上，看着电视，窗户吹来的风正好打在她的侧脸，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
电视的角度让她的脑袋不至于抬的太累。
下午，她会固定的运动半个小时，然后再用半个小时洗澡，洗澡的时候从上到下，永远是一模一样的流程和动作。
她的人生原本是这样的。
直到……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的顾清凡，让她第一次产生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