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正在办公室批阅文件，钢笔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与窗外的秋风落叶声交织。桌上的搪瓷杯冒着热气，氤氲的水汽模糊了杯身“为人民服务”的字样。忽然，门被轻轻敲响，秘书推门进来：“何区长，门口有位叫云梅的女士求见，说是您的旧识。”
“云梅？”何雨柱握着钢笔的手顿了顿，眉头微蹙。这个名字让他想起那个让自己很厌烦的女人——云朵的姐姐。虽然是她把云朵介绍给自己，但是她又没少坏自己和云朵的事。她行事自私，肖像刻薄的云母。云母临死时那恶毒的眼神和让云朵离开他的话仍让他难以释怀。云朵走后，他一直照顾着云父和云朵的两个妹妹，只是近来实在是忙，距上次登门已是大半年前的事了。那次他留下一百块钱和给云梦、云玥的两套文具。
“让她进来吧。”何雨柱放下钢笔，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门被推开的瞬间，一股寒气裹着落叶的气息涌了进来。云梅站在门口，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装，袖口磨出了毛边，头发用一根旧皮筋松松挽着，眼角的细纹比上次见面深了许多。她局促地攥着衣角，目光躲闪，与从前那个总带着几分傲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何区长……”她的声音干涩，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坐吧。”何雨柱指了指对面的木椅，“找我有事？”
云梅坐下时，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我知道我没脸来找您，但家里实在是……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话没说完，眼泪就涌了上来，她慌忙用手背擦掉，“是云梦，我三妹，她出事了。”
何雨柱端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云梦，那个总是柱子哥、柱子哥跟自己十分亲近的云朵的三妹，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小姑娘，今年就要中专毕业，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记得上次送文具时，云梦还红着脸说将来要当工程师，像柱子哥一样为国家做贡献。
“慢慢说，出了什么事？”
云梅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讲述起来。原来云梦在学校时，被同班同学于修伟纠缠不休。那于修伟生得五短身材，皮肤黝黑，性情暴躁，云梦早已明确拒绝，可他依旧死缠烂打。半个月前，于修伟竟纠集了几个地痞，在放学路上堵住云梦，幸好云父路过撞见。
“我爸都六十多了，哪经得起他们推搡？”云梅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刻骨的恨意，“那于修伟下手忒狠，一脚踹在我爸心口上！围观的人把我爸送到医院，医生说肋骨断了三根，内脏也受了伤……”
何雨柱的眉头越皱越紧，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们报了案，可于修伟他们在公安局待了不到两小时就出来了！”云梅的声音里满是绝望，“于家派人送来五十块钱，说是医药费，还放话说要是敢再闹，就让云梦一辈子找不到工作！”
她抹了把脸，泪水混着灰尘在脸上划出两道痕迹：“云梦的同学都分配工作了，就她的档案被卡在人事局，说是‘待审核’。那伙人还在学校附近转悠，云梦吓得天天躲在家里，门都不敢出……我找了教育局，找了信访办，人家一听是于家的事，都推说管不了。我丈夫虽说放出来了，可工作没了，天天在家喝酒发脾气，啥也帮不上忙……”
说到最后，云梅泣不成声：“何区长，我知道从前我对您不住，可看在云朵的面子上，看在我爸快不行的份上，您帮帮我们吧！”
何雨柱沉默着，指尖在桌面上重重一叩。他想起云朵临走那一晚的深情投入，想起了那封带着泪痕的信；想起云梦那双闪着光的眼睛，充满对未来的憧憬。一股怒火从心底窜起，烧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地址。”他猛地站起身，抓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
云梅愣了一下，连忙报出医院的名字。
“备车。”何雨柱对门口的秘书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医院的走廊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惨白的灯光照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格外冷清。云父躺在病床上，脸色蜡黄如纸，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呻吟。云梦和云玥守在床边，两个姑娘眼睛红肿，见何雨柱进来，都怯生生地站了起来。
“叔。”何雨柱走到床边，轻声唤道。
云父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眼珠在看到何雨柱时骤然亮了一下。
柱子...老人艰难地抬起手，指了指缩在角落的两个女孩，云梦...云玥...托付给你了...
何雨柱心头一震。云梦已经出落得水灵灵的，比姐姐云朵还要漂亮三分，此刻却像受惊的小鹿，红肿着眼睛；而才上初中的云玥更是哭成了泪人，小手紧紧攥着姐姐的衣角。
您放心。何雨柱握住老人枯瘦的手，我一定照顾好她们。
云父的嘴角扯出一丝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心电监护仪上的波浪线变成了一条直线，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爸！”
“爸！”
“爸！”
“爸——！”
病房里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声。云梦扑在床边，哭得几乎晕厥过去；云玥抱着姐姐的胳膊，小小的身子不住颤抖；云梅靠着墙滑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何雨柱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他走到哭得几乎窒息的云梦面前，蹲下身，声音沉稳有力：“云梦，别怕。带我去公安局，我们再报一次案。”
第二天一早，东风区公安局的大院里，一辆黑色轿车稳稳停下。何雨柱推门下了车，身后跟着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云梦。值班的民警见状，连忙迎了上来，看清来人时，脸色顿时变了：“何、何区长？您怎么来了？”
“报案。”何雨柱拿出工作证，声音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我代表受害者家属，控告于修伟等人故意伤害、寻衅滋事。”
公安局长闻讯匆匆赶来，额头冒着冷汗：“何区长，这事……是下面人处理不当，我已经责成他们重审！”他一边擦汗，一边使眼色让旁边的民警赶紧去办。
何雨柱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王局长，我不管是谁处理的，我只要依法办事。云老先生因伤去世，这不是小事。如果连受害者的权益都保障不了，我们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
王局长连连点头：“是是是，何区长说得是，我们一定严肃处理，绝不姑息！”
案情很快有了进展，原来是治安科的李科长收了于家的好处，擅自将人放了。如今副区长亲自督办，李科长被停职审查，案卷重新移交刑侦科。于家这才慌了神，当晚就捧着一个厚厚的信封找到云家。
“这是五千块钱，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于修伟的父亲于大海搓着手，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孩子们年轻不懂事，闹了点误会，您看能不能……”
云梅一把将信封扫到地上：“我爸的命，就值五千块？你们休想！”
于大海的脸色沉了下来：“云同志，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们于家在市里也是有头有脸的，真要闹僵了，对谁都没好处。”
“有头有脸？”云梅冷笑，“纵容儿子打死人，也叫有头有脸？”
双方不欢而散。于家见云家油盐不进，又托了几个市里的老关系来找何雨柱说情。有分管政法的副书记，有人大常委会的副主任，甚至还有一位退休的老首长。
“柱子啊，”老首长坐在何雨柱办公室里，呷了口茶，“于家虽是旁支，但终究是于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给他们个教训就行了，别把事情做绝。”
何雨柱放下茶杯，语气恭敬却坚定：“老首长，国法面前，没有特殊。于修伟伤人致死，扰乱治安，按律当判。如果因为他姓于就法外开恩，那法律的尊严何在？老百姓还能信我们吗？”
老首长叹了口气：“你这脾气啊。行吧，我不管了。”
于家本家的老爷子得知此事，把于大海叫去狠狠骂了一顿：“混账东西！教出这么个惹事的孽障！我们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骂归骂，终究还是要维护家族颜面，他亲自给何雨柱打了电话，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何区长，于修伟是该罚，但毕竟年轻，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何雨柱握着电话，沉默良久。他知道，于家在市里根基深厚，能让于修伟判三年，已经是对方做出的让步。云父的仇虽不能彻底得报，但至少能让凶手受到惩罚。
“可以。”他缓缓开口，“但必须公开道歉，云梦的工作要立刻落实，不得再有任何刁难。”
于老爷子冷哼一声：“可以。”
判决下来那天，云梅带着两个妹妹去了云父的坟前。烧完判决书，三姐妹跪在坟前，哭了整整一个下午。回来时，云梅要给何雨柱磕头谢恩，被他一把拦住。
“叔临终前把他俩托付给我，这是我该做的。”何雨柱看着眼前三个无依无靠的姑娘，心里不是滋味，“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云梅咬着唇，眼圈又红了：“我家那口子靠不住，我一个人实在是……”
何雨柱沉吟片刻：“跟我回四合院吧，那里有空房。我安排云梦去收音机厂上班走技术干部岗；云玥转到附近的中学，好好读书。”
云梦和云玥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和感激。
“柱子哥，这……太麻烦您了……”云梦怯生生地说。
“不麻烦。”何雨柱笑了笑，“就当是替云朵照看你们。”
四合院的中院里，何雨柱家的房子早已重新修葺过，最四合院里最好的房子晨面格局合理，家俱高档。里面三屋一厅一厨一卫（和浴室合用），雨水在摩托车厂家属楼有房子，很少回来，云梦和云玥一人一间卧室，比原来家里宽敞好多。两个女孩子都震惊屋子的奢华。
“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家。”他指着院子里的老槐树，“吃饭去后院聋老太太儿，她老人家一个人也孤单，你们就常陪着她说说话。”自从秦力英搬出四合院后，何雨柱单独请了厨师负责聋老太太的一日三餐，平时一大妈也帮着老太太洗洗涮涮，陪老太太聊聊天，老太太的日子过得倒也惬意。
聋老太太看着两个水灵的姑娘，笑得合不拢嘴：“好，好，这下我可又有新伴了！”她拉着云梦的手，越看越喜欢，“这模样，比你姐姐当年还俊呢！”
云梦的脸“腾”地红了，偷偷看了何雨柱一眼，眼神里带着少女的羞涩。龙老太太看在眼里，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阎埠贵站在自家门口，看着中院里忙忙碌碌的身影，捻着山羊胡，眼睛滴溜溜转。三大妈凑过来说：“你看那云梦，长得多周正，还是中专毕业，以后要当干部的，配咱解放正好。”
阎埠贵摇摇头：“你傻啊？那是何区长的人，咱能碰？”他瞥了一眼西厢房，“还是先操心解成吧。”
阎解成最近天天往于莉家跑，他以为于莉生了孩子自己然会回心转意，可是提着点心水果，却连门都进不去。于母每次见了他，都站在门口破口大骂：“你个窝囊废！还有脸来？我女儿现在是副厂长，要不是你妈搅和，能有今天？赶紧滚！”
这天，阎解成又灰头土脸地回来了，手里的点心盒子被扔在地上，摔得粉碎。“爸，妈，于莉她……她让我去办离婚手续。”
阎埠贵气得直跺脚：“没出息的东西！离就离！凭咱阎家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媳妇？”
三大妈叹了口气：“可不是嘛，赶紧离了，再给解成找个踏实的，好好过日子。”
何雨柱这边，很快给云梦安排了工作——去收音机厂跟着何雨水学习技术。云玥则转到了区里最好的中学。两个女孩对突如其来的生活转变既惶恐又感激，尤其是云梦，看何雨柱的眼神越来越不一样。
这天晚上，何雨柱正在书房看文件，云梦轻轻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鸡蛋面。
柱子哥，您吃点东西吧。她声音轻柔，睫毛低垂。
何雨柱抬头，发现云梦换了件淡粉色的新衣裳，衬得肌肤如雪。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云朵。
谢谢，放着吧。他收回目光，继续看文件。
云梦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站在书桌前绞着手指：柱子哥...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不用报答。何雨柱温和地说，照顾好自己和你妹妹就行。
云梦鼓起勇气抬头：我...我愿意...话没说完，脸已经红到了耳根。
何雨柱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正色道：云梦，我帮你是因为你姐姐，你俩就是我的亲妹妹。别多想，好好工作，将来找个好人家。
云梦眼中的光彩黯淡下去，低头了一声，默默退出书房。
东风区迎来了一场重大的人事变动。区长吴明福调任邻区区委书记，正厅级。而常务副区长何雨柱，被任命为东风区区长，兼任区委常委、副书记。
消息传来，整个东风区都沸腾了。食品厂的工人说：“早就该是何区长了！没有他，哪有咱食品厂的今天？”收音机厂的技术员们更是兴奋：“跟着何区长干，准没错！”
当晚，区政府招待所举行了盛大的宴会，既是为吴明福送行，也是为何雨柱接风。宴会厅里灯火通明，觥筹交错。区委书记杨福元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站起来：“同志们，今天是个双喜临门的日子！首先，我们要祝贺吴明福同志荣升，他在东风区的这几年，带领我们取得了显着的成绩……”
吴明福起身致意，笑着说：“我能有今天，离不开东风区的同志们，更离不开何雨柱同志的支持。他年轻有为，敢想敢干，东风区在他手里，一定会更上一层楼！”
众人纷纷鼓掌，目光都集中在何雨柱身上。他穿着笔挺的中山装，从容地站起来，举起酒杯：“谢谢各位领导和同志的信任。东风区的成绩，是大家一起干出来的。我接任区长，只有一个想法，就是继续和大家一起，把东风区建设好，让老百姓的日子越过越红火！”
“好！”杨福元带头叫好，“我相信，在雨柱同志的带领下，东风区的工业会更强，经济会更活，人民会更幸福！干杯！”
“干杯！”
清脆的碰杯声在宴会厅里回荡，映照着每个人脸上的笑容。何雨柱看着眼前这些熟悉的面孔，想起刚到东风区时的情景，想起那些熬夜加班的夜晚，想起食品厂投产时的鞭炮声，想起收音机里传出《东方红》时的欢呼……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东风区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而他，将带着这份信任与责任，一步一个脚印，把这片土地建设得更加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