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景文的手指顺着那块原石上的浅绿色纹路轻轻划了一下。
触感粗糙的皮壳带着点湿润的土气，指尖却能清晰感受到纹路的走向——不是杂乱无章的划痕，而是像藤蔓一样缠绕在石面上，颜色由浅到深，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这是……松花？”他抬头看向王经理，语气里带着几分确认。
王经理凑过来，笑着点头：“肖老板眼光真毒，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批老坑料最难得的就是这个，你看这松花，分布得匀，颜色还正，不是那种偏灰偏暗的，这可是出好颜色的迹象。”
肖景文“嗯”了一声，拿起手里的手电筒，将光束紧紧贴在皮壳上。
光线穿透薄薄的石皮，在内部映出一片朦胧的光晕。他慢慢移动手电筒，目光紧紧盯着光晕里的变化——没有出现杂乱的黑影，光晕的颜色也很均匀，偶尔能看到几点与松花颜色相近的亮斑，像是藏在石头里的星星。
“普通原石的松花要么散得厉害，要么颜色发飘，根本没这么实。”王经理在旁边补充道，“我昨天特意跟挖料的师傅聊过，他们说这批料是从老坑的底层挖出来的，那边的石头常年泡在水里，质地比表层的紧实多了，出翡翠的概率也大。”
肖景文没说话，又走到另一块原石前。
这块比刚才那块小些，也就五六公斤重，皮壳是深褐色的，上面也有松花，只是比之前那块稀疏些，颜色也偏浅。他照样用手电筒照了照，光晕里的亮斑很少，隐约能看到一点杂质的影子。
他接连看了四五块，大多都是这样——要么松花少，要么颜色不正，偶尔有两块松花看着还行，可内部光晕里总带着点杂色，显然不是什么好料。
仓库里还有其他几个人在看原石，都是赌石场的老客户，手里拿着工具敲敲打打，偶尔低声议论几句。肖景文没在意他们，目光继续在剩下的原石里扫，直到落在仓库角落那块最大的原石上。
那原石得有三十公斤重，敦实得像个小土墩，皮壳是罕见的深墨色，上面的松花密密麻麻，却不杂乱，顺着石皮的纹路均匀分布，颜色是那种浓得化不开的浅绿，像是把春天的绿都揉进了石壳里。
肖景文走过去，绕着原石转了一圈。
原石的形状很规整，没有明显的裂痕，用手敲了敲，声音清脆，没有沉闷的回响——这都是好迹象，说明石头内部结构稳定，不容易有大的瑕疵。
他蹲下身，手指轻轻按在原石的皮壳上，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周围的人都在忙着看自己的石头，没人注意到他的动作。肖景文深吸一口气，悄悄调动起体内的异能。
一股微弱的热流从指尖蔓延开，慢慢渗入原石内部。
刚开始，他只感觉到一片朦胧的绿色，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看风景，模糊不清。他耐心地引导着异能，一点点往石头深处探——异能就像他的眼睛，能穿透坚硬的石皮，看到里面最真实的模样。
随着异能的深入，那片绿色渐渐清晰起来。
不是零散的小块，而是一大片连贯的翠绿，从原石的顶部一直延伸到底部，几乎占据了石头内部的三分之二。颜色浓艳却不刺眼，像是雨后的树叶，带着水润的光泽，在异能的感应里，还能看到细微的光泽流动——那是水头足的表现。
肖景文的心跳猛地快起来。
他赶紧将异能集中在这片绿色上，仔细感受每一处细节。没有杂质，没有裂痕，甚至连常见的棉絮都很少，只有几处极细微的白色斑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这是……帝王绿？
他心里泛起一阵惊喜，又赶紧压下去，怕自己感应错了。他想起上次在玉石公盘上收的那块翡翠，虽然也是帝王绿，可颜色比这块淡了些，内部还有几处明显的棉絮，水头也没这么足。
他又将异能往深处探了探，确认这片绿色的浓度——比上次那块至少浓了三成，而且分布得更均匀，没有出现颜色深浅不一的情况。
这品质，比上次公盘的那块好多了！
肖景文屏住呼吸，连眼神都不敢有太大波动。他知道，这样的原石有多难得——老坑料本身就少，还能有这么大面积、高品质的帝王绿，简直是可遇不可求。要是能拿下这块原石，不仅能满足客户的需求，店里的名声也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慢慢收回异能，指尖的热流渐渐褪去，可心里的激动却怎么也压不住。他假装继续用手电筒照原石，目光却悄悄落在原石侧面的编号上——“老坑-08”，他在心里默默记下这个编号。
“肖老板，这块怎么样？”王经理走了过来，笑着问，“这可是这批料里最大的一块，不少人都看过，就是觉得太大了，怕赌垮了，没人敢下手。”
肖景文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平淡：“看着还行，就是太大了，得再看看。”
他不想表现得太在意，要是被人看出他对这块原石感兴趣，说不定会有人跟他抢，到时候价格就不好谈了。
王经理也没多想，只是点点头：“也是，赌石这东西，谨慎点好。你慢慢看，有看中的跟我说，价格好商量。”
肖景文“嗯”了一声，又蹲下身，假装仔细观察原石的皮壳。他的手指再次碰到石面，这次却没有动用异能，只是感受着皮壳的质感，脑子里却全是刚才看到的那片翠绿。
他想起上次公盘上的那块原石，当时以为已经是极品了，没想到这次能遇到更好的。要是把这块原石解出来，做成手镯或者挂件，肯定能卖出好价钱。
旁边有人走了过来，也想看看这块大原石，肖景文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挪，给那人让了位置。他看着那人用手电筒照了照，又敲了敲，最后摇了摇头，转身走了——显然是没看出什么门道。
肖景文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人只看到了表面的松花，没意识到里面藏着这么好的翡翠。这样也好，竞争能少一点。
他又看了看其他剩下的原石，大多都没什么亮点，要么松花不行，要么内部光晕杂乱。他心里已经有了数，这次来赌石场，最值得拿下的就是这块“老坑-08”。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目光又扫了一圈仓库里的原石，最后落在那块三十公斤的原石上，眼神里多了几分坚定。
“王经理，”他朝着不远处的王经理喊了一声，“我再看看其他的，等会儿跟你说。”
王经理挥了挥手：“不急，你慢慢看。”
肖景文点点头，慢慢朝着仓库门口走。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门口停下，假装看墙上的原石价格表，眼角的余光却一直留意着那块“老坑-08”。
他得好好盘算一下，怎么才能以合理的价格拿下这块原石。不能表现得太急切，也不能让别人看出这块原石的价值，否则很容易出意外。
仓库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人已经开始跟王经理谈价格，买下了几块小原石。肖景文看着这一幕，心里更确定了——得尽快下手，要是再等下去，说不定会有人发现这块原石的好。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激动，转身朝着王经理走去。不管怎么样，先跟王经理探探价格，看看能不能把这块原石定下来。
肖景文的指尖离开那块三十公斤的原石，指腹还残留着皮壳粗糙的触感，脑子里却全是刚才异能扫描到的翠绿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