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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四月十九,辰时早朝太和殿在晨光中巍峨矗立,檐角的铜鹤沐浴着清冷的朝阳,折射出锐利的光芒。文武百官肃立于丹陛之下,玄、绯、湖蓝的官袍织成一片沉寂的海洋,唯有檐角的风铃在微风中发出细碎轻响,却无法掩盖殿内弥漫的紧张气氛。兵科给事中霍维华手捧弹劾疏,向前跨出一步,玄色官袍的下摆扫过冰凉的、结着薄霜的金砖地面。他的声音尖利而激愤,在空旷的大殿内激起回响,字字如刀:

“陛下!都司毛文龙,擅弃金州卫城,裹挟数千百姓遁入荒岛皮岛!美其名曰‘据岛抗敌’,实则为临阵脱逃,畏敌如虎!金州乃辽南门户,锁钥之地,弃之则后金铁骑可直扑朝鲜,畅通无阻!此等丧师失地、动摇国本之行径,按律当斩!”

他展开奏疏,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钉在耻辱柱上:“臣访查得实,其撤离之时,未与建奴交锋一矢,反纵火焚毁南屯堡百姓赖以活命的番薯田,竟敢妄称‘坚壁清野’!实则是惧怕后金追剿,为求自保,不惜断送辽民最后一线生机!其心可诛,其行可鄙!恳请陛下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吏部尚书张问达紧随其后出列,绯红官袍上象征一品大员的仙鹤补子在晨光下微微晃动,更添几分威势。他声如洪钟,附议道:“霍给事中所言,句句切中要害!毛文龙此人,自镇江堡起便屡屡以‘奇袭’为名,行擅离汛地之实!今番竟弃守金州重镇,避战保身,若不严加惩处,恐边镇诸将争相效仿!届时辽东千里防线,将如溃堤蚁穴,危若累卵!臣请陛下速下决断,严惩不贷!”

御座之上,十二旒白玉珠串轻轻晃动,遮住了朱由校眼底深沉的寒光。他等的,正是这一刻。无需言语,侍立侧后的司礼监秉笔太监王安,已然捧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上前一步。圣旨的边缘因反复摩挲而略显发皱——这正是三日前,皇帝密谕首辅叶向高草拟,并经司礼监用印完备,专为今日朝堂风波而备的定音之锤!

“霍卿、张卿,稍安勿躁。” 皇帝的声音透过垂旒珠串传来,平静得如同深不可测的古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毛文龙弃守金州,非其擅专,乃朕授意。其详实塘报,昨夜便已送达御前,言明‘金州孤悬,难抵建奴倾巢之锋,为保军民元气、存续粮种,暂避皮岛,以图后效’。尔等手中这道旨意,” 他微微抬手,指向王安,“便是朕为此事所定的方略。”

王安展开圣旨,尖细却异常清晰的嗓音穿透了殿内的压抑: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辽南金州卫,孤悬海隅,三面受敌,非久守固御之地。都司毛文龙,恪遵朕密令,审时度势,携军民百姓、粮秣种子、军械辎重,移守皮岛,据险为寨。此举意在扼守后金通联朝鲜之海路要冲,断其外援,扰其腹心,乃‘以退为进,保民固边’之上策。查毛文龙所部,撤离之际,秋毫无犯,金州百姓感念朝廷恩德,自愿随行,实非‘裹挟’之论。自即日起,于皮岛设‘东江镇’,擢毛文龙为东江镇总兵官,许其自募辽民勇士、调度粮草军饷,一切军务,皆可便宜行事,以专责成。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满殿死寂,旋即爆发出压抑不住的低声哗然!霍维华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捧着奏疏的手剧烈颤抖;张问达更是瞠目结舌,张着嘴,喉头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谁能想到,这看似板上钉钉的“临阵脱逃”重罪,竟是皇帝陛下亲自布局的“妙棋”?甚至连擢升总兵、设立军镇的圣旨都已备好,只待此刻亮剑!

朱由校缓缓起身,冕旒珠串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他目光如电,扫视着阶下神色各异的群臣,声音沉稳而极具穿透力:

“朕知诸位爱卿,忧心疆土沦丧,此乃忠君体国之本。然,尔等需知:百姓,乃国之根本;土地,乃根上所生之枝叶。根脉尚存,枝叶纵有凋零,终有再生繁茂之日!反观建奴,经鸭绿江冰窟折戟、赫图阿拉老巢被袭、辽阳城下碰壁,三战三败,伤亡精锐逾万,粮秣辎重几近耗空,已成强弩之末!其连攻我一座棱堡,尚需填上千余性命而不得寸进,狼狈至此,何谈‘长驱直入’朝鲜?”

他语气陡然加重,带着金石之音:

“毛文龙将金州百姓、活命粮种带上皮岛,便是保住了我大明复辽雪耻的根本!这道旨意,叶阁老秉公草拟,司礼监依律用印,合于祖宗法度,符于社稷大计!自今日起,再有妄议东江镇方略、攻讦毛文龙保民守岛之功者,即以扰乱军心论处!”

“臣……臣愚钝!臣愚昧!不知陛下运筹帷幄,深谋远虑!臣罪该万死!” 霍维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之上,声音带着无尽的惶恐与懊悔。

“起来吧。” 朱由校挥了挥手,语气恢复平静,却带着深意,“往后议论边事,多看实报,多察实情,莫要仅凭臆测,便妄下断语。退朝!”

未时,乾清宫西暖阁内,银丝炭烧得正暖,驱散了早朝的肃杀之气。首辅叶向高捧着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刚刚呈递的粮饷军械清单,花白的眉毛紧锁,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陛下……毛总兵所请,数额……委实惊人!粮五千石、火药三千斤、筑堡木石铁料无算……言称要在荒岛之上筑棱堡、垦田地、种番薯……这,这单论粮饷一项,已然超过了辽西三卫驻军所需之总和啊!国库……”

“给。” 朱由校打断叶向高的忧虑,语气斩钉截铁,毫无转圜余地。他指尖在案上一本深蓝色封皮的密账——“海商盐商补银录”——上划过一道清晰的线,“内库‘海商采办折银’新到五十万两。从中拨十万两,即刻交付锦衣卫指挥同知许显纯,由其率精锐缇骑押运至登莱水师驻地。着登莱巡抚袁可立,遣可靠战船,务必于旬日内将此银并部分粮草、火药转运至皮岛!” 他抬眼看向叶向高,目光深邃,“传旨毛文龙:粮不够,只管开口;火药不足,岛上自设作坊试造;番薯苗短缺,从辽西屯堡优先调拨!朕只要他牢牢钉在皮岛之上,将岛上军民养好、护好!这便是东江镇第一要务!”

叶向高看着皇帝不容置疑的神情,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低声道:“陛下圣心烛照,老臣本不该置喙。只是……如此巨额银钱,不经户部,直出内库,朝臣若问起‘海商折银’何以骤然充裕,恐……恐流言四起,于朝局不利啊。”

朱由校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带着几分了然与从容:“流言?” 他端起茶盏,轻轻吹去浮沫,“那就告诉他们,是晋商范永斗等感念国恩,又转兑了一笔‘助军饷银’。他们信,自然最好;若不信,” 他放下茶盏,发出一声轻响,“便由着他们去猜度!只要辽东海疆稳固,将士粮饷充足,账面之上能自圆其说,些许猜疑,何足道哉?” 他话锋一转,补充道:“对了,传旨孙元化,着他即刻选派两名精通泰西筑城之法、尤擅三合土工艺的得力匠师,随下一批粮船前往皮岛!协助毛文龙择险要处修筑棱堡——务必让建奴知晓,皮岛非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而是嵌在海疆上的铁蒺藜!”

亥时的承乾宫,烛火柔和。周妃身着素雅的月白色襦裙,正用一支银簪仔细地拨亮案头的灯芯。她是陕西澄城县令之女,她自幼听父亲讲述黄土高原的干旱与黄河的暴虐,此刻见皇帝步入殿内,便温婉一笑,捧上一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谷物香气的稠酒:“陛下忙碌一日,喝碗糜子酒暖暖身子吧?这是家乡的土法酿的,最能驱寒。”

朱由校接过粗瓷碗,暖意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熨帖着肺腑。他望着周妃温婉的眉眼,问道:“你父亲当年在澄城为官,遭遇大旱之年,是如何应对的?朕记得,澄城多在山塬之上?”

提及父亲和家乡,周妃敛了笑意,眼中浮起一丝沉重:“陛下明鉴。澄城确是十年九旱之地。家父常说,旱魃为虐,非是天不降雨,实乃水留不住。黄河之水,汛期汹涌奔腾,浊浪滔天,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它裹挟泥沙奔流入海;待旱季赤地千里,河床裸露,百姓纵使凿冰取水,所得亦是杯水车薪,难救禾苗……家父为此,夙夜忧叹。”

“是以朕上月决意,命工部于黄河中游北岸,择地开凿‘淤灌支渠’。” 朱由校走到案前,展开一幅黄河水利舆图,指尖划过新标注的渠道,“汛期引洪入渠,既分洪减灾,又以浑水灌田,淤泥肥地;旱时则可引渠水灌溉,或取窖存之水应急。此策,你以为可行否?” 他问的是眼前人,想的却是千里之外的旱塬。

周妃闻言,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带着真切的欣喜:“有用!太有用了陛下!家父若在任上,得知此策,定会感佩莫名!他常说,陕西的地不怕旱,只怕没渠引水蓄水!陛下更以‘以工代赈’之法,令流离失所的饥民修渠换粮,此乃一举两得之圣策!上月家书提及,澄城已有三百余流民应募修渠,干劲十足,工程推进甚快,渠线已近县城了!”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朱由校的目光在舆图上缓缓移动,最终停留在几处标有“特大旱灾风险”的区域:“工部奏报,河南段的新渠,正按你转呈的‘坡地留水’之法施工,每间隔一里,增修大型储水窖,以期丰蓄枯用。只是……” 他眉头微蹙,“钦天监近日密奏,推演天象,言及今年北方旱情恐甚于往年。耐旱之物,尤须多种。番薯,便是重中之重。”

“陛下圣虑深远!” 周妃立刻从案头取过一本翻得卷边的《番薯种植白话细则》,翻开一页,指着上面一行娟秀而有力的批注:“陛下请看,此乃家父昔年于书页空白处所注:‘薯块下种,芽点须朝下深埋三寸许,较芽朝上者更耐旱耐瘠,尤宜陕西坡塬之地’。臣妾已着人将此要点连同其他坡地种植心得,工整抄录,送交工部,转呈各地劝农官。更请工部晓谕修渠流民:新渠两侧,凡有隙地,皆可试种番薯,以渠水滋养,或可解饥馑之危,亦不负修渠之苦功!”

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在悬挂的黄河舆图上,那蜿蜒的河道与密布的支渠、水窖标记,仿佛银线般将陕西的旱塬、河南的工地、乃至遥远皮岛上新垦的沙田悄然相连。朱由校看着周妃专注批注的侧影,想起早朝时霍维华等人对“失地”的激烈弹劾,此刻更觉心中澄澈——“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百姓有活路,有饭吃,有希望,这江山社稷的根基才能扎得深,立得稳。

“明日,让王安从内库额外再拨两万两白银,专项用于黄河淤灌工程。” 朱由校沉声道,手指重点敲了敲舆图上水窖密集的区域,“着工部,此款专购上等青砖、糯米、石灰,用于加固渠壁,加深水窖!务必求其坚固耐用——莫让流民的血汗,白费在这千秋之业上!”

周妃轻声应诺,珍重地将那本批注详实的《番薯种植白话细则》折好,置于枕边。窗棂外,清冷的月光无声地洒落,如同铺开一层薄霜,覆盖着紫禁城沉默的殿宇,也覆盖着黄河岸边夯土筑坝的火热工地,覆盖着皮岛沙地上刚刚冒出的嫩绿薯苗。千里之外的风中,似乎传来流民合力夯土的雄浑号子,夹杂着岛民深夜汲水的木桶轻响,还有帝妃二人未曾言尽的深意——这煌煌大明的兴衰,从来不止于金戈铁马的疆场争锋,更系于这疏浚江河的锄头、深埋地下的薯种、以及万千黎庶心中那份对“活下去”的执着期盼。唯有一锹一镐夯实水利,一芽一薯深扎瘠土,方能在风雨飘摇中,滋养出绵延不绝的生机。

承乾宫的门扉轻合,将静谧的夜色留在身后。这一夜,太和殿的铜鹤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黄河新渠的流水在星辉中默默浸润着干渴的土地,而皮岛礁石上的灯塔,正穿透海雾,为漂泊的船只指引着归家的航向——那里,一个依托于海疆、扎根于沙土、仰赖于坚韧的新世界,正随着潮汐的韵律,悄然萌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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