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小院中的厮杀声虽短暂却格外刺耳，穿透了寂静的夜空，传到巷口两侧的阴影里。
守在左侧墙角的瘦高杀手名叫灰鼠，身形干瘪，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最是擅长打探消息和望风。右侧墙下的矮壮杀手唤作石墩，蛮力过人，性格粗莽，负责断后和接应。两人本是屏息凝神地盯着小院方向，耳中传来那声凄厉的惨叫时，灰鼠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勾起一抹阴鸷的笑：“成了！看来首领他们得手了，那林天怕是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了。”
石墩瓮声瓮气地附和：“那是自然，首领身手何等厉害，加上咱们兄弟俩把风断后，这林天插翅难飞！等回去复命，二公子定会重重有赏。”他搓了搓粗糙的大手，仿佛已经看到了赏金到手的场景。
灰鼠点头哈腰，语气里满是谄媚：“那是，这次可是二公子好不容易从家主那里争取来的任务，只要办好了，咱们在李府的地位肯定能更上一层楼。到时候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干这种提心吊胆的活计了。”
“说得是！”石墩咧嘴一笑，正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察觉到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梁骨爬了上来。这寒意来得蹊跷，不似夜风的清冷，反倒带着一股浓烈的杀气，让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竖起。
灰鼠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脸上的笑容僵住，三角眼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巷子里静得可怕，连风吹过墙壁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两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不对劲，”灰鼠压低声音，“怎么没听到后续的动静？按说解决了林天，他们该出来发信号了。”
石墩心里也泛起了嘀咕，刚想开口，却见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巷口深处的阴影中缓步走出。那人身形挺拔，青色长衫上沾染着点点暗红的血迹，手中长剑低垂，剑尖滴落的血珠在青石板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寂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月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洒下，照亮了来人的脸庞——正是本该殒命于小院中的林天！他的眼神冷冽如冰，如同淬了毒的刀锋，扫过灰鼠和石墩时，两人只觉浑身一僵，仿佛被死神盯上，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灰鼠惊声尖叫，声音都变了调。他实在无法理解，明明应该已经死去的林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看这模样，显然是从院子里走出来的，那首领三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石墩也是瞳孔骤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握紧了手中的短刃，色厉内荏地喝道：“林天！你别过来！我们可是李家的人，杀了我们，李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天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嘲讽弧度，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早已预料之中的寒芒。脚步未停，沉稳的步伐带着无形的压迫感，依旧缓缓向两人逼近，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对方紧绷的神经之上。
心中念头电转，果然如此！他早便隐约猜测此事与李家脱不了干系，如今对方的反应，不过是印证了他的推断罢了。
“李家？”他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与冰冷，仿佛淬了寒冰，刺骨蚀心，“刚才你们口中的二公子，就是派你们来杀我的人？”
灰鼠和石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恐。他们没想到，刚才的对话竟然被林天听了去。灰鼠心思活络，知道硬拼肯定不是林天的对手，暗中给石墩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握紧了短刃，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上！”灰鼠低喝一声，率先发难。他身形一晃，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林天扑来，短刃直刺林天的小腹，动作迅捷，带着一股腥风。石墩也紧随其后，双手紧握短刃，朝着林天的后脑劈去，力道沉猛，显然是想一击致命。
面对两人的夹击，林天面不改色。他左脚轻轻一点地面，青石板被踏得微微震颤，身体如同柳絮般向左侧滑出半尺，恰好避开了灰鼠的刺击。那短刃擦着他的长衫划过，带起一缕布屑，在空中缓缓飘落。同时，他手腕翻转，长剑带着淡金色的圣力骤然亮起，如同银虹般横扫而出，剑风呼啸，直逼石墩的手腕。
石墩见状，心中一惊，急忙收招后退。可他的速度终究慢了半拍，“嗤”的一声轻响，长剑精准划过他的手腕，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瞬间裂开，鲜血如同喷泉般喷涌而出，溅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石墩痛呼一声，手中的短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手腕处的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
灰鼠见同伴受伤，心中一慌，攻势也乱了章法。他本想趁林天应对石墩的间隙再次突袭，却没想到林天反应如此之快。林天抓住机会，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瞬间出现在灰鼠身后，左手探出，如同铁钳般死死抓住了灰鼠的后颈。“咔嚓”一声脆响，灰鼠只觉后颈一阵剧痛，颈椎仿佛都要断裂，身体瞬间失去了力气，手中的短刃也掉落在地。
林天手腕用力，将灰鼠重重按在地上，膝盖顶住他的后背，让他动弹不得。与此同时，石墩挣扎着想捡起地上的短刃，林天眼角余光瞥见，右脚脚尖猛地勾起，那柄短刃便如同活过来一般，朝着石墩的膝盖飞去。“噗”的一声，短刃刺入石墩的膝盖，石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在地。
林天缓步走到石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丝毫温度。“说！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派你们来的？”他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灰鼠和石墩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他们都是李家培养的死士，早就被灌输了宁死不屈的思想，想要从他们口中套出消息，绝非易事。
林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早就料到两人不会轻易开口。他抬脚踩在石墩受伤的手腕上，脚下微微用力。“啊！”石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上冷汗直流，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说不说？”林天的声音依旧冰冷，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骨骼摩擦的“咯吱”声清晰可闻。
石墩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却依旧咬牙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们口中打听消息，痴心妄想！”
林天冷笑一声，不再废话。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另一柄短刃，用刀尖轻轻划过石墩的脸颊，刀刃冰冷的触感让石墩浑身一颤。“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林天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你们最好想清楚，是痛快地说出来，还是承受无尽的痛苦。”他手腕微沉，刀尖刺入石墩的肩头，缓缓转动，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淌。
灰鼠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充满了恐惧。他知道，林天绝非善类，刚才的手段只是冰山一角。可他还是抱着一丝侥幸，认为只要自己坚持不说，林天也无可奈何。
林天似乎看穿了灰鼠的心思，他转头看向灰鼠，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松开按住灰鼠后颈的手，转而抓住了灰鼠的手指，轻轻一拧。“咔嚓”一声，灰鼠的手指被拧断，剧烈的疼痛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说不说？”林天再次问道，手中的力道丝毫未减，又抓起了他的另一根手指。
灰鼠痛得浑身发抖，眼泪和汗水混在一起流下，浸湿了身下的青石板。他看着林天冰冷的眼神，知道自己再也坚持不住了。“我说！我说！”灰鼠哭喊道，“是二公子，是二公子李冲派我们来的！”
林天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继续追问道：“李冲？他为何要杀我？”
灰鼠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说道：“二公子……二公子本就因聚义堂之事恨你入骨，早就想除你而后快！他一直想在李家立足，争夺继承权，这次暗杀你的任务，是他好不容易从家主那里争取来的。他想借着杀你的机会，既报了聚义堂的仇，又能立下功劳，巩固自己在李家的地位，还说……还说杀了你，就能讨好家主，打压大公子……”
林天眉头微皱，心中暗道：“原来如此，李家内部的夺嫡之争，竟然牵扯到了我身上。”他转头看向石墩，冷声道：“他说的是真的？”
石墩看着灰鼠已经招供，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没有意义。而且，他实在无法承受林天的折磨，只能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说道：“是……是真的，确实是二公子派我们来的。家主说你让李家损失惨重，必须除之而后快，二公子借机揽下杀你的任务。”
林天听完两人的供词，眸底的寒意愈发浓烈。李家夺嫡之争，竟要以他的性命为垫脚石，这份恶意让他心中杀意翻腾。
“既然都招了，那你们也没什么用处了。”林天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没有丝毫波澜。
灰鼠瞳孔骤缩，连忙挣扎着求饶：“饶命！林大侠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石墩也瘫软在地，脸上没了丝毫硬气，只剩绝望的哀求。
林天不为所动，左脚猛地发力，“咔嚓”一声踩碎了石墩的另一只膝盖。石墩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便疼得晕厥过去。林天反手提起长剑，寒光一闪，一道血线溅起，石墩的头颅已然落地。
灰鼠吓得魂飞魄散，浑身瘫软如泥，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林天缓步走到他面前，长剑直指其咽喉，语气冰冷：“下辈子，别再做鹰犬了。”
剑光落下，灰鼠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林天收剑入鞘，抬手抹去溅在脸上的血滴，目光投向李家所在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却藏着最肮脏的阴谋。“李冲，李万成……”他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语气中满是冰冷的杀意，“既然你们想取我性命，那我们就好好算算这笔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