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连遇挫以后，晓草不禁反思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不曾与人为敌，假设抛开自己，赵总……
想了很久，赵总简直就是个老好人似的领导，因为最初的北辰棉纺织是老牌国企，虽说后来改制，要求领导班子成员入股，也是象征性地拿钱，或者是以贷款形式入股，就是说你的入股资金是从银行贷的100万，这只是举个例子。
在这种情况下，对于工人，不像私企那样说开就开。
在最好的时候，北辰棉纺织3000名职工干活，但是领工资的在册人员能达到6000人，就是说有不到退休年龄，还不能推向社保的都在企业领工资，即使不高，但是基数大，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就算这样，也没有无故辞退一名员工，到了2005年技改的时候，真是由于智能化的加持，砸锭子砸得多，但是也把员工陆续地送入社会，都给了缓冲期，并且职工年龄还不算大，都能找到合适的岗位。
为什么，这么频繁地发生恶性事故？
并且，还有绿蛇纹身？
晓草百思不得其解。
赵大队打晓草的手机，“林总，有时间吗？来我办公室喝杯茶。”
“好的，”通过这两次的接触，晓草感觉到赵大队是个干事的人，干练，有效率，并且机警。
后来通过他的手下人告诉她，赵大队原本的专业就是经侦，至于经侦学什么，晓草也不得而知，只是从这两起事件中，觉得这个赵大队很厉害。
赵大队身高约180cm，面色黝黑，身形瘦削，活脱脱一副老公安的模样，就像电视剧里常见的那种职业脸，往人堆里一站毫不显眼。
到了局门口，晓草说明来意，保安给赵大队打了电话，又登记了她的身份信息，这才放她进去。
赵大队见晓草进来，招呼她坐下，随即让办公室送了杯茶水过来。
“林总，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和你聊聊，我有些想法，想听听你的看法。”
“哦，”晓草略显惊讶，“只要我能帮上忙，一定尽力。”
“你能不能详细说说和姚文广的工作关系？女同志心细，我没叫赵总来，觉得你提供的信息会更详细些。”
“好的，”晓草就从高总时代讲起，赵总和姚文广当年是高总的左膀右臂，但是赵总务实，姚文广务虚。高总也是这样用的他们，面子上耍嘴皮子的事就交给姚书记去办，他也能办得很漂亮，假设说哪个领导家岳母去世了，姚书记肯定是人到话到礼数到，让你挑不出毛病。
不过，真正需要动真格的事都由赵总出面，比如单位大客户来访、体制改革、各部门人员任免，还有设备采购、基建施工等杂事，全都由赵总负责。
“当年，我就知道，假设不出意外，高总会让赵总接班。”晓草把结果告诉赵大队。
赵大队很专注地听晓草讲话，等她讲完，赵大队才开口说话，“你觉得单纯是职位的竞争搞出来这些事情符合常规吗？林总。”赵大队很有深意地看着她。
晓草不禁打了个寒战，“那，那会是什么原因？”赵大队端起茶杯吹了口气，目光如炬，“权力更迭背后，可能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姚文广只是这条绿蛇链上的一个卒子，”
顿了顿，赵大队说，“我在想，绿蛇可能要下一盘大棋，它的目标全是我们的国企，并且是在改制的关口。”
“我在想，在国企改制过程中，一些人利用制度漏洞和监管不足，通过内部人控制和复杂的资本运作，将国有资产以非正常方式转移，例如低估资产、协议转让、剥离优质资产等手段，最终导致企业资产流失。这些行为看似是个别人贪欲作祟，实则环环相扣，背后有极强的策划和组织。”
赵大队放下茶杯，目光沉静，“林总，这些目标包括北辰纺织、纺机、制药、海推，还有造船厂等等”
“这些企业都有一个共同点，即在过去五年中积极推进混合所有制改革或通过引入社会资本进行资产盘活。”赵大队顿了一下，“赵总之所以中了两枪，第一次是因为他在北辰智纺，第二次则是在北辰纺织机械厂”。
“而这两家企业，恰好都是绿蛇计划的第一批试点目标企业。”赵大队目光炯炯有神。
“那它接下来还会对海推、制药和造船厂下手，”晓草不由得胆战心惊。
“它已经对海推下手了，”赵大队说，“海推是我们华夏的国之重器，生产推土机、装载机、挖掘机、推装机、矿卡、平地机、压路机、铣刨机、摊铺机等核心装备，是国家基建的支柱。最近三年，海推的海外订单异常下滑，而竞争对手却频繁获得大额采购合同。”
赵大队又停了一下，看向晓草，怕她不理解，又给她解释了一下这些重工的功用。
晓草不好说自己是海推的供应商，只是她觉得自己的成山订单量还可以，有赵大队说的这么严重吗？但她很快意识到，成山只是零部件配套商，而整机出口数据才真正反映海推的国际竞争力。
赵大队接着说：“海推对面出现了一家外资企业，名为‘欧维重工’，三年前悄然进入中国市场，以技术合作为名，逐步渗透供应链。它的老板娘是个中国人，据我们掌握是绿蛇成员，名叫陈曼莉，她老公是外籍人，持有欧洲某国护照。”
“欧维重工是海推最大的对手，用的都是海推的技术。”我们查过专利流向，多项核心液压系统与智能控制技术的专利，通过离岸公司层层转授，最终流入欧维重工手中。更关键的是，海推近三年有五名关键技术骨干离职后，都出现在欧维的专家名单里。”
赵大队压低声音，“这绝非简单的商业竞争，而是精准打击。绿蛇早已布下棋局，从技术、人才到市场渠道，步步紧逼，实施围猎。”
“他们借混改之机，将核心技术与骨干人员一并剥离，随后通过境外资本运作实现吞并。”赵大队缓缓站起，走到窗前，“海推的困境，只是开始。”
“北辰制药和造船厂也出现了类似迹象，内部正在清查技术外流路径。”赵大队沉思片刻，转身面向晓草，“林总，我们怀疑绿蛇正在把手伸向北辰智纺和机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