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现世烟火，暗线交织
汉堡店的玻璃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秦凝霜摘下沾着尘土的外套，露出里面印着“故宫文创”字样的t恤——这是上次林默带进来的现世物件，说是流行款。她扫了眼店内，卡座里大多是穿校服的学生，空气中飘着炸鸡和番茄酱的味道，和修真界的灵食香气截然不同，却意外让人放松。
“秦姐，你要辣堡还是藤椒的？”陈阳趴在点餐台前，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他们家新出的芝士瀑布堡超绝，就是容易蹭到衣服。”他说话时，校服袖口滑下来，露出手腕上刚愈合的伤口，那里还留着淡淡的疤痕，像条细小的银线。
秦凝霜的目光在他手腕上顿了顿，随口道：“藤椒的，加份薯条。”她从乾坤袋里摸出个布包，倒出几枚亮晶晶的晶石——这是她在修真界常用的货币，却在看到邻桌女孩付账时的手机后，突然想起现世不用这个。“啧，忘了换钱。”她皱着眉把晶石塞回去，陈阳已经笑着扫了码：“我请你！就当谢你救我命了。”
“算我欠你的。”秦凝霜在靠窗的卡座坐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锁魂鼎的纹路。鼎身的星图上，现世的坐标正微微发亮，与顾晏给的那半玉佩产生着微弱的共鸣。她拿出玉佩，阳光透过玉佩的月牙缺口，在桌面上投下道细碎的光斑——这光斑的形状，竟和陈阳电脑碎裂时的乱码轮廓有几分相似。
“秦姐，你在看什么？”陈阳端着餐盘过来，可乐杯壁的水珠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顺着秦凝霜的目光看向玉佩，突然“咦”了一声：“这纹路……我好像在老师的研究笔记上见过。”
秦凝霜抬眉：“你老师叫什么？”
“张启明，计算机系的教授。”陈阳咬了口汉堡，芝士丝在嘴角拉得老长，“他研究星图数据库好多年了，说找到完整的星图就能破解空间跃迁技术。对了，他办公室里有个玻璃柜，摆满了这种月牙形状的石头，就是颜色比你的深。”
锁魂鼎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秦凝霜捏紧玉佩，指节泛白——张启明，这个名字她有印象。当年主脑的β芯片研发团队里，就有个叫张启明的研究员，后来据说在实验事故中“身亡”了。
“你老师最近有没有反常的举动？”秦凝霜的声音压得很低，“比如……接触过奇怪的人，或者提到过‘缝合者’？”
陈阳的动作顿住，薯条从手里掉在餐盘里。他舔了舔嘴角的番茄酱，眼神有些闪烁：“上周有个穿黑风衣的人来找过他，两人在办公室吵了很久。我路过时听见老师说‘灵力不稳定’‘原生魂元已经找到’……还有，老师最近总盯着电脑里的星图发呆，说什么‘只差最后一块碎片’。”
最后一块碎片……秦凝霜的指尖在锁魂鼎上划过。锁魂鼎的星图还差一个角落没点亮，而顾晏给的半块玉佩，恰好能补上那个缺口。她突然想起缝合者说的“复制灵力脉络”，心脏猛地一沉——张启明要的根本不是空间跃迁技术，他是想借助星图和玉佩，在现世重建一个“界门”。
“你老师现在在哪？”秦凝霜站起身，锁魂鼎的金光在袖中隐隐流动。
“应该在实验室，他说今天要做最后一次模拟实验。”陈阳也跟着站起来，校服的后领被他抓得皱巴巴的，“秦姐，是不是出事了？”
“去看看就知道了。”秦凝霜抓起外套，脚步在店门口顿了顿。阳光正好，几个小学生在路边跳皮筋，笑声像撒在地上的玻璃珠。她摸了摸乾坤袋里的云南白药喷雾，又看了看陈阳沾着芝士的脸——这现世的烟火气，她突然有点舍不得让它被打乱。
张启明的实验室在大学科技园的三楼。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安全出口的绿光在地面投下道冷色的光。秦凝霜让陈阳在走廊尽头等着，自己贴着墙壁往前走。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哒哒声，还有张启明压抑的咳嗽声。
“还差一点……只要激活玉佩，星图就能完整了……”张启明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到时候，现世也能拥有无尽的灵力……”
秦凝霜猛地推开门。实验室里，张启明正坐在电脑前，屏幕上的星图只剩下最后一个缺口，而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半块深紫色的月牙玉佩——和顾晏给的那半，恰好是一对。玉佩下方的金属台上，放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泡着块暗黑色的晶体，纹路竟与界门崩塌时的核心碎片一模一样。
“秦凝霜？”张启明猛地转头，眼镜滑到鼻尖，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晏呢？他答应过我，只要我找到原生魂元，就把另一半玉佩给我！”
“顾晏没告诉你，这玉佩激活的不是星图，是界门的残留灵力吗？”秦凝霜的锁魂鼎在掌心亮起，“缝合者利用你重建界门，一旦成功，现世的空间会被灵力撕裂，到时候别说灵力，这里连人都剩不下。”
张启明的脸瞬间惨白。他抓着玉佩的手开始发抖，电脑屏幕上的星图突然闪烁起来，暗黑色的晶体在容器里剧烈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不可能……缝合者说只是稳定灵力……”他喃喃自语，突然看向秦凝霜，眼神变得疯狂，“是你骗我！你怕现世拥有灵力，怕修真界失去优势！”
他猛地按下键盘上的回车键。容器里的晶体瞬间炸开，黑色的灵力如潮水般涌出，在实验室里织成张巨大的网。秦凝霜挥剑斩断灵力网，却发现这灵力里混杂着数据流——和当年划伤她的数据流一模一样。
“小心！”陈阳突然从门口冲进来，手里举着个灭火器，对着张启明身后的阴影就喷。白色的粉末中，一个穿黑风衣的人踉跄着后退，脸上戴着银色的面具，面具上的纹路与缝合者的机械眼如出一辙。
“又是你这小子。”黑衣人冷笑一声，指尖弹出道黑色的数据流，直刺陈阳的胸口。秦凝霜的剑及时挡在陈阳身前，数据流撞在剑刃上，溅起串蓝色的火花。她认出这黑衣人——是缝合者的副手，代号“蝰蛇”，当年主脑的数据库就是他负责看守的。
“张教授，你被利用了。”陈阳喘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个U盘，“这是我偷偷拷贝的研究日志，缝合者让你重建界门，其实是为了把主脑的核心程序转移到现世，控制这里的网络系统。”
张启明看着U盘，又看了看疯狂闪烁的电脑屏幕，突然瘫坐在地上。他抓着头发，肩膀剧烈颤抖：“我只是想让现世的科技更进一步……我没想害人……”
蝰蛇的眼神变得冰冷：“没用的棋子，留着也没用。”他抬手，黑色的灵力在掌心凝聚成球——这是修真界的“噬魂术”，却被他用数据流催动，威力比普通噬魂术强了数倍。
“秦姐，小心！”陈阳扑过去想推开秦凝霜，却被蝰蛇的灵力扫中，狠狠撞在墙上。他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掉在地上，屏幕再次亮起，显示着陈阳之前写的程序——那是个防火墙程序，此刻正自动运行，在实验室的空气中织成道淡蓝色的光网，挡住了蝰蛇的部分灵力。
“有点意思。”蝰蛇挑眉，灵力球再次变大。秦凝霜的剑刃泛着金光，锁魂鼎的星图在她身后展开，与电脑屏幕上的防火墙程序产生了奇妙的共振。她突然想起凌霄之前说的“数据流与灵力的共鸣”，嘴角勾起抹冷笑：“你以为只有修真者会用灵力？”
她指尖的灵力注入电脑，防火墙程序瞬间升级，淡蓝色的光网变得如钢铁般坚硬。蝰蛇的灵力球撞在光网上，被弹得粉碎。他脸色大变，转身想逃，却被张启明死死抱住腿——老教授的眼镜已经碎了，脸上满是泪水和决绝：“你不能害了现世……不能……”
“找死！”蝰蛇的指尖刺穿了张启明的肩膀。鲜血溅在电脑屏幕上，与蓝色的程序代码混在一起，竟让防火墙程序产生了新的变化——光网开始收缩，将蝰蛇紧紧包裹在里面。
“秦姐，快！”陈阳挣扎着爬起来，将U盘插进电脑，“这程序能反向追踪缝合者的位置！”
秦凝霜的剑刃划破光网，金光直刺蝰蛇的眉心。蝰蛇惨叫一声，身体在金光中化作无数黑色的数据流，消散在空气中。光网失去目标，渐渐淡去，只留下电脑屏幕上不断跳动的坐标——那是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
张启明靠在墙上，肩膀的血还在流。他看着秦凝霜，眼神里满是悔恨：“对不起……我差点毁了这里……”他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玉佩，递了过去，“这玉佩……合在一起才能真正稳定界门的灵力。顾晏当年把玉佩分成两半，就是怕被坏人利用……”
秦凝霜接过玉佩，两半月牙合在一起，发出温润的白光。锁魂鼎的星图瞬间完整，鼎身的樱花虚影轻轻颤动，像是在庆祝。她看向张启明，叹了口气：“你该庆幸，还来得及弥补。”
陈阳扶着张启明站起来，老教授的身体还在发抖，却紧紧抓着陈阳的手：“小陈，帮我把研究日志公开……让所有人都知道缝合者的阴谋……”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时，阳光涌了进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尘埃。秦凝霜看着手里的完整玉佩，锁魂鼎的星图上，城郊工厂的坐标正闪闪发亮。她知道，缝合者还在那里等着，而这场跨越修真界与现世的较量，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
“秦姐，我们接下来去哪？”陈阳背着张启明，校服的后背沾着血迹，却挺直了腰板。
秦凝霜将玉佩收好，剑刃上的血迹在阳光下渐渐消失：“去会会老朋友。”她看了眼远处的教学楼，操场上，几个学生正在打篮球，笑声隔着玻璃传过来，清晰而鲜活。
“对了，”秦凝霜突然停下脚步，从乾坤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陈阳，“这个给你。”那是个小小的护身符，用红绳系着，上面刻着简单的护魂咒——是她刚才用灵力凝聚的。
陈阳愣了愣，接过护身符系在手腕上，和之前的银链疤痕叠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和谐。“谢谢秦姐。”他笑了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秦凝霜点点头，转身走向楼梯。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锁魂鼎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催促着她。她知道，前方的路不会好走，甚至可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但看着身后少年挺直的背影，听着远处传来的篮球声，她突然觉得，无论修真界还是现世，有些东西，值得用生命去守护。
而在城郊的废弃工厂里，缝合者正站在巨大的仪器前，机械眼的红光映着屏幕上的数据流。屏幕的角落里，秦凝霜的头像被圈了起来，旁边标注着一行字：【目标接近，启动最终程序】。仪器下方，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静静躺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顾晏，他双目紧闭，胸口的起伏微弱得几乎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