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秋水轻轻笑出声，那笑声在林琳听来，却比任何恐吓都更让她毛骨悚然。
“林琳，忘了告诉你，从我踏进这栋别墅大门的那一刻起，我的手机就一直和宋警官保持着通话。”
“如果我今天不能安然无恙地从这里走出去，或者说，你说错一个字，做错一个动作，宋警官那边就会立刻采取行动。”
“到时候，你这辈子就准备在牢里慢慢回忆，究竟有多少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消失吧。”
林琳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秋水手机屏幕上“宋巍”两个字，仿佛看到了索命的判官。
她所有的嚣张和狠戾在这一刻土崩瓦解，身体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气。
她双腿一软，“扑通”一声，狼狈地瘫坐在冰冷光滑的地板上，面如死灰。
秋水看着瘫软在地的林琳，唇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
对付这种人，一味的强硬或是退让都收效甚微。
唯有软硬兼施，才能扼住其咽喉。
“林琳，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秋水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告诉我当年的事，我可以答应你，让秦汉放过乔之柔。”
这话像是一根救命稻草。
原本面如死灰的林琳，眸子里倏地闪过一丝光亮，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透着浓浓的不信任。
“呵呵，秋水，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以为秦汉会听你的？我猜，你和他，还没相认吧？”
“那个男人的脾气，我比你清楚，他疯起来，六亲不认！”
秋水轻笑一声，那笑声落在林琳耳中，却比刚才的威胁更让她心惊。
“不信？好啊，那我不管了。”
她作势举起手机，拇指在通讯录上滑动。
“我现在就直接电话认亲，咱们一起看好戏，看看秦汉会怎么对待他的‘假女儿’，以抚慰我这个‘真女儿’受了这么多委屈的心。”
林琳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看得分明，秋水手机屏幕上赫然是秦汉的号码！
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秋水！你敢！”
林琳尖叫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之柔不是假女儿！她是秦汉如假包换的亲生女儿！他们做过dNA鉴定的！虎毒尚且不食子！”
“哦？”秋水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我知道啊，亲生女儿又如何？但她不是婚生女，对吧？”
“她不是秦汉那放在心尖尖上的挚爱妻子苏慕生的，对吧？”
“林琳，你以为我不知道，秦汉为什么给乔之柔取名‘秦苏’吗？‘苏’，是苏慕的苏！”
秋水每说一句，林琳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林琳，如果当年秦汉真的同意你生下肚子里的孩子，你又何必急吼吼地跑去找乔柏康，让他给你肚子里的孩子做父亲？！”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林琳外焦里嫩。
她呆滞地看着秋水，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怎么会都知道？
这些深埋在心底，连乔柏康都未必完全清楚的秘密，秋水怎么会知道得如此详细？
她心里明白，秦汉当年是真的容不下她，更容不下她肚子里的孩子。
要不然，她也不会出下策！
所有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林琳像是被抽去了最后一丝力气，眼神空洞，喃喃道：“我说……我都说……”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眼神复杂地看向秋水。
“秋水，你确定想知道当年所有的事？呵呵，我劝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秋水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做什么准备？”
林琳的嘴角咧开一个讥讽的弧度。
“你以为你是什么‘爱的结晶’吗？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少故弄玄虚。”秋水的声音冷了几分。
“林琳，你只需要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其他的，与你无关。”
林琳仿佛陷入了久远的回忆，眼中带着一丝迷茫，一丝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那是差不多三十年前的事了。当时，m国有一个势力庞大的雇佣兵团，首领就是秦汉。”林琳的声音有些干涩。
“有一次，他的手下在华国执行任务时，失手误杀了一个男人。很不巧，那个男人，就是苏慕的初恋。”
“苏慕？”秋水的心轻轻一颤。
“对，就是你的亲生母亲，苏慕。”
林琳瞥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苏慕为了给她的初恋情人复仇，一个人，从华国跑到了m国。”
“她到m国的时候，身无分文，举目无亲，差点露宿街头。”
“是我，当时在h大留学，在唐人街遇到了她，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了我的公寓。”
“当时的你，在h大读书？”秋水捕捉到这个信息。
林琳点点头。
“嗯。那时候，我也有一个喜欢的人，我的初恋，乔柏康。他对我很好，温柔体贴，我以为我们很快就能结婚的……”
林琳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难堪。
“但我不知道，那个时候的乔柏康，已经结婚了。”
“他的妻子是尚氏集团的大小姐，尚文馨。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有妇之夫，而我，被蒙在鼓里，像个傻瓜。”
秋水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
她能感觉到，林琳的情绪因为回忆而剧烈波动着。
林琳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道：“苏慕住在我那里，但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她去m国的真正目的是要找秦汉复仇。”
“她只是旁敲侧击地向我打听，有没有什么途径可以接触到那些……背景复杂的人。”
“后来，我参加了一场留学生舞会，主办方和秦汉有些生意上的往来，也邀请了他。我当时想着多认识些人热闹，就带苏慕一起去了。”
“然后呢？”秋水问。
“然后，就在那场舞会上，苏慕找到了机会，她想要刺杀秦汉。”
林琳的声音低了下去。
“但是她失败了。秦汉那样的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防备？苏慕不仅没能伤到秦汉分毫，反而……反而被秦汉看上了。”
林琳的语气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嫉妒。
“秦汉对苏慕，几乎是一见钟情。”
“他当场就扬言，要娶苏慕回家，让她做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