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关珊在秋水肩上蹭了蹭，像只寻求安慰的大猫。
“假期还剩两周，我不想闷在家里，打算去春雨福利院住几天。”
“陪陪我妈，顺便看看那帮小屁孩儿。”关珊的声音里带上了一点活力。
“陪着一群天真烂漫的小鬼头疯闹，总比天天对着四面墙胡思乱想强。”
秋水非常赞同。
对关珊来说，福利院是她的另一个家，孩子们纯粹的喜怒哀乐是治愈一切的良药。
“这是最好的安排。”秋水说。
关珊直起身，盯着秋水，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对了，我听王曼妮说，你这次是去m国找亲生父母了？怎么样，找到了吗？”
秋水心中早有准备，脸上适时浮现出一抹糅杂着欣慰与怅然的复杂神情。
她没有详说的打算，知道说得越多，关珊担忧的也越多。
“找到了。”秋水笑了笑，像是终于了却了一桩心事，但随即眼里的光又黯淡了些许，“可惜……他们都已经过世了。”
这个谎言，是目前最完美的答案。
关珊愣住了，刚刚才缓和下来的眼眶瞬间又红了。
她二话不说，再次张开双臂，给了秋水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力道比刚才还重。
“水儿……没事儿，都过去了。以后，春雨福利院就是你的家，我妈就是你妈。”
秋水回抱住她，鼻尖的酸涩感再次涌了上来。
这一次，不是因为循环的孤独，而是源于这份真挚的、无可替代的友情。
她轻轻“嗯”了一声，将所有翻涌的情绪都按了回去。
“你妈本来就是我妈呀！关妈妈以前总是说，我这个女儿比你这个亲生的还贴心呢。”
为了不让气氛再次沉重下去，秋水松开关珊，故意用一种轻快的、带着点炫耀的口吻说：“别安慰我了，我这次收获可不小。”
关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什么收获？”
“我的亲生父母在m国富人区给我留了一栋庄园，超大，超豪华。”秋水冲关珊挤了挤眼睛。
“等下次你休长假，我带你飞过去度假，体验一下资本主义的腐朽生活，保证比任何五星级酒店舒服百倍。”
关珊的悲伤情绪瞬间被惊愕冲散，她瞪大眼睛，一把抓住秋水的手臂。
“真的假的？庄园？有多大？带泳池和花园的那种？”
“当然，”秋水挑眉，一本正经说道，“草坪大到可以遛马，泳池是恒温的，车库里还停着几辆我叫不上名字的古董跑车。”
“我靠！”
关珊“机关枪”的本色终于回归，激动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
“真的假的？水儿，你这是直接从社会新闻版跳到财经头条了啊！还缺不缺管家？扫厕所那种我也干！”
“想得美，”秋水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管家是个训练有素的老大爷，家里佣人已经满编了，扫厕所轮不到你。”
两人笑作一团，之前笼罩在公寓里的阴霾仿佛被这几句玩笑话彻底吹散了。
笑够了，关珊才想起另一件事，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对了，还有个事儿。陈荷，上周搬走了。”
秋水对此毫不意外。
上个循环里，乔之远的公司破产，陈荷肯定是在那个时候搬走的吧。
乔之远落魄的低谷，正是最需要陈荷陪伴的时候。
见秋水一脸平静，关珊有些奇怪。
“水儿，小荷搬走了，你怎么一点不惊讶？”
“我有什么好惊讶的，”秋水撇撇嘴，“小荷有个秘密男友，据我所知，她男朋友近来过得不好，她现在自然要‘不离不弃、共患难’。”
关珊啧啧两声。
“无所谓了，我自己的感情都是一团糟，管别人干什么。”
秋水深以为然。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不急不缓。
这个时间会是谁？
秋水起身去开门，门一开，一张明艳又带着几分急切的脸探了进来。
“关大教练，秋水回来了？我收到消息就杀过来了！”
门外站着的人，是王曼妮。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米色西装，手里还提着个精致的蛋糕盒子，看到开门的是秋水，脸上露出一抹惊喜的笑。
“收到关珊信息，我以为是诈骗呢。”王曼妮幽默道，“没想到啊，我的大腿真的回国了！”
秋水笑哭，现在的她，在关珊眼里就俩字儿——大腿！
不等秋水反应，关珊已经热情地将王曼妮拽进了门。
“哇塞，你又买了我喜欢吃的蛋糕！”
“新品，朗姆酒味的，专门治愈不开心。”
“曼妮，你这心理陪伴，可真是售后服务一条龙啊。”关珊一边拆着蛋糕盒子，一边调侃，“是不是还得给我开张账单？”
王曼妮白了她一眼，眼神里却满是宠溺。
“给你免单。不过，你这状态看着不错，看来我的疏导起了作用，岑筱月那人道德品行虽然不咋滴，心理治疗倒是真专业。但是，归根结底，还是关大教练自身调节能力强。”
“那可不！”关珊挖了一大勺蛋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本女侠是谁，一点小风小浪还能把我拍死在沙滩上？老李那种人渣，就该千刀万剐！不过气归气，日子还得过。”
她说着，又挖了一勺递到秋水嘴边。
“快尝尝，水儿，甜食能让人快乐！”
秋水张嘴吃了，浓郁的朗姆酒香混合着奶油的甜腻在味蕾上化开，确实能暂时麻痹神经。
公寓里的气氛因为王曼妮的到来，变得更加鲜活。
关珊一边吃蛋糕，一边回头对秋水说，“水儿，我跟你说，这几天多亏了曼妮，不然我一个人真不知道怎么熬。”
王曼妮脱下高跟鞋，换上拖鞋，动作利落，丝毫没有客人登门的局促感。
她将一个精致的皮质手提包随手放在玄关柜上，抬头冲秋水飞了个媚眼，只是那眼神里，少了以往的刻意勾人，多了几分坦荡和熟稔。
“我这不是怕我们关教练一时想不开，寻了短见嘛。”王曼妮调侃着，“所以就自告奋勇，过来舍身陪‘英雄’了。”
秋水这才明白过来。
关珊献宝似的说：“水儿，你都不知道，被绑架过后那两天，我整个人都快垮了。曼妮二话不说，当天晚上就拖着行李箱过来了，这几天一直睡在小荷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