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奇看向钟灵，化为本体，张开血盆大口，穷凶极恶道：“我看你还算顺眼，还是由你决定吧。是杀了你相看两相厌的哥哥呢，还是将你那个老不死的爷爷献祭给本穷奇呢？”
“本穷奇耐心有限，给你十个数的时间，如果十个数之内还选择不出来让谁死，那……你们几个都得死！”
钟灵被穷奇的本体模样吓傻了，脑海里全是穷奇威胁意味十足的话语，整个人都处于呆愣中，选择权怎么又交给她了？
穷奇笑的一脸恶劣，大嘴一张一合，就开始倒计时了起来。
“十。”
“九。”
倒计时的声音就像砸在钟灵心上的催命符，她惊魂不定地看了看钟辰，又看了看钟老，选哥哥，还是爷爷，当然是——
钟老见她神情恍惚，竟然真的在考虑要选谁，都要被她给气吐血了。
就在他要阻止钟灵开口，不让她如了穷奇的愿做出抉择时，却已经为时已晚，只见钟灵指着钟辰道：“杀了他，杀了他，别杀我爷爷。”
钟老闭了闭眼，这一刻他并没有觉得有任何欣慰的感觉，而是满满的无力感。对被穷奇三言两语就能手足相残的钟灵，彻底失望了。
当然，此时的他并没有天真的觉得钟灵选他就是有多爱戴他，而是，对钟灵来说，他这个爷爷比钟辰那个哥哥有用多了。
一旦哪天，让他跟钟灵之间选择活一个，钟灵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去让他死吧……
而一旁的钟辰脸黑的跟锅底似的，他自认为这些年待钟灵这个妹妹不薄，就算心里对她有诸多意见，面上也从不表现出来，始终维持着兄妹间的体面。面对穷奇的威胁，她眼里没有任何挣扎，人家穷奇十个数才数了俩，就毫不犹豫的把他卖了，真是气煞他也。
穷奇视线转移到了钟辰身上，捂爪笑道：“你妹妹选择让你去死，你怎么看呢？”
钟辰差点脱口而出能不能让钟灵先死，不过，好歹他还算有一丝理智在，知道这是在人族的地盘，即使穷奇再嚣张，也不敢在这里大开杀戒，否则，必将视作对天池城的挑衅，迎来天池城众人的报复和围猎。
他思量了许久，才壮着胆子，施施然笑道：“舍妹年幼，童言无忌，还请穷奇大人不要再逗她了。”
此话一出，钟老看钟辰的眼神和蔼了许多。
不愧是钟家的嫡长孙，面对成年凶兽穷奇也能处惊不变，看来，这些年将他带在身边培养并没有错，就这沉稳的性子，颇有他当年的风范。
如果等会穷奇真的混不吝起来，他保下钟辰还是没什么问题的，至于钟灵，哼，不提也罢。
听了钟辰的话，穷奇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道：“虚伪至极的人族，明明恨你妹妹恨的要死，却说出如此违心的话，你嫉妒酸臭的灵魂都熏着本穷奇了，还在那假仁假义，啧啧啧。”
钟辰的小心思就被这么赤裸裸的揭露了出来，下意识看了钟老一眼，钟老却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这些年，将钟灵和钟辰都带在身边，也是为了磨炼钟辰的心性，毕竟，钟辰以后可是要继承他的衣钵的，而钟灵他并没有寄予太多厚望，只希望她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这些年，他也确实过于偏爱钟灵了，钟辰有些意见是正常的，在钟灵指名道姓选择钟辰去死的情况下，恨死了她也是……人之常情。
钟灵在听到穷奇的话后，第一时间就看向了钟辰，虽然她选择了让钟辰死，可她都是被逼无奈的，钟辰反过来想让她死，她就有些受不了了，质问道：“哥，你想让我死？”
钟老已经不想听钟灵说话了，冷着脸道：“你闭嘴！”
钟灵还想说什么，却被钟老一个眼神给吓得噎住了，爷爷从未对她有过这么冰冷的神情……
钟老将视线转移到穷奇身上，斟酌了一下措辞，跟它打着商量道：“您既然隐匿于人族，肯定也不想将事情闹大，毕竟，两败俱伤的结局肯定也不是您想看到的。您身边的这个人与老夫有些恩怨，如果您愿意将她交给我处置，我可以给您一些有助于增强血脉之力的高阶丹药，不知您意下如何？”
如非必要，钟老并不想跟穷奇交恶，穷奇身为四大凶兽之一，性情阴晴不定，都不如饕餮那个吃货来的省心，他可没有钟灵那么自不量力，妄图去契约它。
穷奇咧着个大嘴，嘿嘿一笑道：“你的意思是，你要本穷奇……嗜主？”
嗜主？
几人的视线齐刷刷地看向黎念，恰好见黎念额头闪过一抹穷奇印记，眼底皆是一片不可思议。
穷奇竟然与黎念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结丹期修士缔结了主仆契约，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就连她师父司空佟与饕餮也只是签订了平等契约而已，她何德何能，能够让穷奇认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钟灵恨恨地瞪着黎念，摇了摇头。
章丘野和姚清雪皆是心里一震，突然就有些庆幸当时黎念对他们手下留情了，只是拿出证据羞辱了他们，而没有要他们的命。
钟老这才正要看黎念，眼底是深深的忌惮。
怪不得司空佟那么宝贝这个新收的徒儿，能够以区区金丹初期的修为契约穷奇，还拿出了品相比他的还要高一级的阴阳漱魂丹，绝非等闲之辈。
钟老心中警铃大作，觉得以黎念一人的力量肯定不能同时做到这两点，背后必有高人指点。
只不过，放眼整个南大陆，除了那些隐世不出的家族，早就找不到比他还出色的炼丹师了，更何况是东大陆那片日益衰败之地。
一瞬间，钟老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活了这么久，他也不是一根筋的性子，当即转变了态度，对黎念笑呵呵道：“误会，都是误会……”
“好啊，这是趁我不在，又欺负我徒儿？”
一声怒喝声猛然间插了进来，紧接着司空佟飞奔而来，立与黎念身前，虎视眈眈地望着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