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的冬天来得猝不及防，岩壁公寓的缝隙里钻进来的寒风，裹着细碎的冰粒，落在小夜单薄的校服上。
他蜷缩在客厅角落的绒毯上，脖颈间的项圈早已磨出一圈深褐色的茧，铁链顺着蜷缩的身体蜿蜒在地毯上，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轻轻晃动 。
这是他被囚禁的第三个月，精神早已在无休止的折磨中变得恍惚。
有时沈清辞递来黑面包，他会盯着面包上的霉斑发呆，直到对方的声音响起才机械地接过来。
有时紫媚拽着他的铁链往沙发旁拖，他会下意识地绷紧身体，等了许久却没等来预期的殴打，才迟钝地反应过来——她们对他近半个月的“乖巧”很满意，连带着折磨都轻了些 。
“小玩意，过来 。”紫媚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她裹着厚实的黑色皮草，怀里抱着暖手宝，电视屏幕上正播放着老旧的动画。
小夜听到声音，立刻撑着地面起身，动作缓慢却顺从，手腕上的铁链在地板上拖出“哗啦”的轻响 。
他刚走到沙发旁，就被紫媚拽着胳膊拉进怀里。皮草上的细毛蹭过他满是伤痕的脖颈，带着刺骨的凉意，却比公寓里的寒风温和些 。
紫媚的手臂紧紧箍着他的腰，力道大得让他喘不过气，指尖却在他磨破的校服袖口轻轻摩挲，像是在抚摸一件珍贵的藏品 ：“还是小玩意抱着暖和，比暖手宝舒服多了 。”
沈清辞端着一碗热粥从厨房出来，粥面上飘着几粒米糠，却散发着久违的热气 。
她把粥放在小夜面前的茶几上，蹲下身帮他解开手腕上的铁链——这是近半个月来的“恩赐”，只有在看电视时，才允许他暂时摆脱铁链的束缚 。
“快喝，凉了就不好喝了 。”沈清辞的声音依旧冰冷，却难得没有催促，只是坐在旁边的地毯上，盯着小夜的手腕 。
小夜端起粥碗，指尖因为长时间被铁链勒着，还在微微发抖 。
温热的粥滑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他却不敢喝太快，只是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神依旧有些恍惚，偶尔会盯着电视屏幕上跳动的画面发呆，像是没看懂动画里的情节 。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紫媚低头，看着他沾了粥渍的嘴角，用指腹轻轻擦去，动作带着一丝刻意的温柔 。
可下一秒，她的指尖就掐住了小夜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眼底的占有欲毫不掩饰 ：“记住，只有在主人身边，你才能喝到热粥，才能有暖乎乎的地方待 。要是敢想着离开，下次就不是喝冷面包那么简单了 。”
小夜的身体瞬间僵硬，握着粥碗的手紧了紧，滚烫的粥液溅在手指上，他却像没有知觉般，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
沈清辞见状，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掌心的温度落在发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欲 ：“以后每天乖乖待在大人身边，我就每天给你煮热粥，还能让你少挨几次打 。”
电视里的动画还在播放，欢快的音乐与公寓里压抑的气氛格格不入 。紫媚抱着小夜，手指反复摩挲着他脖颈间的项圈，像是在确认这件“所有物”是否还在 。
沈清辞坐在旁边，目光始终落在小夜身上，只要他的眼神稍微飘向公寓门口，她的脸色就会沉下来，直到小夜重新低下头，才恢复平静 。
小夜喝完粥，把碗放在茶几上，乖乖地靠在紫媚怀里，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掠过电视上方积满灰尘的墙面——那里有一块瓷砖微微凸起，边缘露出一道指节宽的缝隙，通风管道的金属网被深色的蛛网和灰尘完全覆盖，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的心脏猛地缩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空洞的神情，只有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了藏在袖口、早上打扫时捡到的细铁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