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内悠华像阵卷着樱花的旋风冲进一年b班教室，书包带在背后甩得飞起来。他无视掉收拾东西的同学，一把抓住角落里的友崎文也，力道大得差点把人从椅子上拽起来：“友崎！我有新想法了！”
友崎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手里攥着的笔记本“哗啦”散了页，日南葵刚布置的任务清单飘到地上。他慌忙去捡，耳根却红了，像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烫到：“怎、怎么了？”
“怀旧服！”悠华的眼睛亮得像刚进化的宝可梦，闪得人不敢直视，“我们可以给网球社建个‘怀旧服’！”
“怀旧服？”友崎愣住，手指捏着散落的纸页，没跟上他的思路，“那是什么？”
“就是他们的黄金时代啊！”悠华抓着他的胳膊就往外拽，力道没轻没重，“加藤惠说三四年前他们拿过全县亚军，是王牌社团！就像游戏的经典版本，玩家怀念的哪是数据，是当时一起开荒的热血啊！”
友崎被他拽得踉跄着跟在后面，书包撞在桌角也顾不上扶。散落的笔记在走廊里飘了一路，他却突然定住脚，眼睛亮了半秒：“你是说……让他们想起以前有多厉害？就像玩家回想起当年熬夜打boSS的日子？”
“对！”悠华的声音里裹着兴奋，像揣了颗跳跳糖，“光搞新比赛不够，得先让他们看见自己曾经站过的高度！走，我知道他们放奖杯的地方！”
两人一路跑到体育馆的储藏室，推开门时扬起一阵灰，呛得人直咳嗽。角落里的玻璃柜蒙着层薄灰，阳光透过窗户斜斜照进去，却依然能看清里面整齐排列的奖杯和奖状。最上面的水晶杯擦得锃亮，底座刻着“全县网球大赛亚军”，旁边压着张泛黄的照片——一群穿着白色网球服的男生笑着举起奖杯，汗水顺着下巴滴下来，阳光在他们眼里跳得欢。
“哇……”悠华伸手擦了擦玻璃，指尖划过冰凉的柜面，声音里带着惊叹，“这就是黄金版本吗？比我想象的还厉害。”他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摆烂的社团里总藏着点不甘——谁还没辉煌过呢？
友崎盯着照片里意气风发的队员，手指轻轻点着玻璃，像在触摸另一个世界：“他们当时……一定很想赢吧。”那种眼神，和他打赢游戏总决赛时的眼神一模一样，亮得能烧起来。
“可不是嘛。”悠华点头，指尖在玻璃上画了个圈，“就像《宝可梦Go》刚公测时，大家挤在公园抓宠物，连觉都不想睡。那种劲儿，藏是藏不住的。”
但兴奋没持续多久，友崎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像被关卡难住的玩家：“可是……现实不是游戏啊。版本回不去，以前的状态也找不回来，就像怀旧服再像，也不是真的当年的服务器了。”他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灰尘，声音里有点蔫——再厉害的攻略，也救不了已经停服的游戏。
悠华摸着下巴，盯着那排奖杯看了半天，突然一拍手，震得柜顶上的灰都落了下来：“回不去就不回！我们建个新服务器啊！”
“新服务器？”友崎抬头，眼里的迷茫像被吹散了点。
“对！”悠华指着玻璃柜里的奖状，蹲下身从最底下抽出一张边缘发卷的，纸都脆了，“你看，这是他们最差的一次排名。地区赛一轮游，连比赛场地都没进去。我们就从这里开始，把这当成新服务器的‘初始版本’，一步步往上打，直到超过当年的亚军！”
他掏出手机，对着柜子里的所有荣誉“咔嚓咔嚓”拍了个遍，语气像在宣布重大更新：“雪之下的训练计划不变，但得加条规矩——达不到每个阶段的目标，这服务器（网球社）就真停服（废部）了！”
友崎的眼睛瞪圆了，手指捏着那张旧奖状微微发颤：“停服？我们哪有这个权利啊？废部是要学校批准的……”他有点慌，这计划听起来太疯狂，像要把整个游戏拆了重编。
“游戏更新的时候，官方问过玩家意见吗？”悠华挑眉，打开备忘录开始打字，指尖在屏幕上敲得飞快，“都是直接弹窗通知‘版本更新，不更不让进’。我们也来个强制更新！”
他把手机塞给友崎，屏幕上是刚打的标题：【网球社版本更新通告 V1.0】。
“我来说，你写成游戏公告。就说观察到网球部大量缺勤，而且近年没参加过一次大赛，已经到了废部边缘了。”
友崎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悬了悬，像是在确认操作指令。他点点头，开始输入，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现状：经观察，网球部当前活跃度极低，训练缺勤率超80%，赛事参与意愿为零，已触发“濒危社团”预警机制。】
“够直接。”悠华点头，眼睛扫过玻璃柜里的奖杯，像在核对数据，“任务部分要明确，就说必须超过去年的最差记录，至少赢一场校内赛。”
【任务：现开启唯一特殊任务【荣耀夺回】。任务目标：于本月校内网球热身赛中，取得至少一场胜利，成绩需超越历史最低值（2015年地区赛一轮游）。】
“后果得狠点，”悠华摸着下巴，指尖在下巴上蹭了蹭，像在构思终极惩罚，“就说失败了我们会建议学校重点观察，削减经费或者合并。”
【奖励：任务成功，社团保留资格，侍奉部将协助申请训练资源；任务失败，侍奉部将如实向学生处提交评估报告，建议将网球社列为“重点观察社团”，可能启动经费削减或社团合并程序。】
“落款……”友崎犹豫了一下，手指停在键盘上，“写侍奉部？”
“太普通了。”悠华抢过手机，飞快敲下“侍奉部·现实规划科”几个大字，得意地扬了扬屏幕，“这样才有官方通告的味儿！”
看着手机上的更新通告，悠华满意地点点头，像完成了隐藏任务：“完美！这就是我们的‘初始版本’了。”
两人跑到图书馆，拜托值班老师打印好通知。悠华又翻出手机里的亚军照片，特意打了张A4大小的彩照。他找了张硬卡纸，把照片贴在正中央，然后用黑色马克笔在下面写了一行字：
“前辈的荣耀，正在蒙尘。”
字迹算不上好看，笔锋歪歪扭扭，却带着股执拗的力道，像在纸上刻下的誓言。
“这就是‘圣物’了。”悠华举起卡纸，对着阳光看了看，照片里的笑容在光线下泛着暖黄，“得找个显眼的地方挂起来，让他们一进门就看见。”
友崎看着手里的通知和那张照片，突然有点紧张，手心沁出薄汗：“他们……真的会当真吗？”毕竟是群连训练都懒得去的人，会不会觉得这通告像小孩子过家家？
“不当真也得当真。”悠华把通知折成方块塞进兜里，抓起“圣物”卡纸往肩上一扛，像扛着面旗帜，“走，去网球社实地考察，顺便把‘系统公告’贴在他们训练馆门口。”
走到教学楼门口，悠华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友崎，眼里闪着促狭的光，像发现了对方的隐藏属性：“没想到你这个‘数据化’超能力者，能说出现实不是游戏这种话。”
友崎的脸“唰”地红了，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慌忙低下头，手指捏着衣角小声反驳：“我那是比喻……比喻而已……”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却没真的生气——被这样调侃，好像也没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