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球场的计分牌停在【6-12】，即使最后网场悟道也掩不住悠华这边彻底败北的事实。
他看着雪之下被由比滨扶到休息区，明明脸色还泛着苍白，眼神却依旧倔强地抿着唇，像株不肯弯折的劲草。悠华的心里莫名窜起一丝酸楚，挠了挠头，声音闷闷的：“算了，愿赌服输，场地让给你们。”
三浦“啧”了一声，把球拍往肩上一扛：“还不是因为你这拖油瓶太菜！”话虽刻薄，她往雪之下那边瞥去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能硬撑到体力不支，这家伙倒是比看起来能扛。
友崎跟在后面，小声问：“那我们的训练……”
“回去吧。”叶山温和地开口，“天色不早了，要是没别的事——”
“有事！”悠华猛地转身，眼睛亮得惊人，“网球随时能练，但我们得先搞点‘版本预热’！”他凑近叶山和三浦，压低声音说出计划，“拜托你们俩在闲聊的时候‘不小心’透露——侍奉部的宫内悠华和友崎文也，看不惯网球社前辈的荣誉蒙尘，要在月底挑战整个社团！”
叶山愣住了：“这太胡闹了吧？我们怎么能——”
“听起来很有趣啊。”三浦突然笑了，指尖卷着发尾，“既能搞点大新闻，又能让雪之下的计划添点堵，这忙我帮了。”她瞥了叶山一眼，“你不敢？”
叶山无奈地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点了头。
悠华拍了下手：“完美！这是电视说的明星效应的超能力，有你们带头肯定很快。”
告别叶山和三浦，悠华拽着友崎又折回网球社的训练场地，美其名曰“知己知彼，实地侦察”。刚走到场边，就被几个正在收拾东西的社员撞见。
“又是你们？”一个染着黄毛的前辈皱起眉，“来干嘛？”
悠华往前一步，声音响亮得像敲锣：“我们是来下战书的！”他指着在场的所有人，“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你们的第一个‘副本boSS’！月底之前，我们会打败你们，让网球社的‘旧版本’彻底更新！”
这话一出，原本散散落落的社员们都围了过来，像看傻子似的盯着他。
“打败我们？”黄毛前辈嗤笑，“就凭你们？我们凭什么要接这种莫名其妙的挑战？”
“就是，”旁边有人附和，“反正社团都这样了，赢了又怎样？输了又怎样？”
友崎文也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了，攥紧拳头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户冢同学……户冢彩加，他为了让社团好起来，每天都在拼命训练。你们是前辈，就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努力吗？这样……不是把同伴丢下了吗？”
这句话像颗小石子投入水面，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了几分。有几个社员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愧疚；有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但更多的人脸上露出了厌烦的神色。
“又是户冢那小子……”寸头社员皱起眉，“就他事多，非要折腾，现在好了，把侍奉部的人都招来了！”
“就是，安安稳稳待到毕业不好吗？非要打什么比赛，自找罪受。”
“别跟他们废话了，赶出去算了！”
悠华看着他们或麻木或烦躁的脸，突然提高了音量，像在发布最后通牒：“我再说一遍——我从今天起正式训练，月底之前，会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版本更新’。如果到时候你们输了，我会直接向学生会提交‘停服公告’——也就是废部申请！”
他顿了顿，目光像淬了火：“你们给我记住了！要么拿起球拍跟我们打一场，要么就等着看着这个社团彻底烂掉！”
说完，他拽起友崎的胳膊，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一片错愕和愤愤不平的议论声。
“疯子！绝对是疯子！”
“废部？他以为他是谁啊！”
“月底是吧？到时候让他们知道厉害！”
走出网球社场馆，友崎才喘着气问：“悠、悠华同学，我们真的能赢吗？他们再摆烂，至少比我们会打网球啊……”
悠华回头看了眼网球社场馆的方向，夕阳正从屋檐滑落，把天空染成一片火烧云。他咧嘴一笑，露出点豁出去的狠劲：“不知道。但至少得让他们知道，有人在乎那些奖杯，有人不想让这个社团就这么完了。这才是‘版本更新’的真正意义，不是吗？”
友崎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或许这个整天研究超自然现象的家伙，身上最不寻常的“超能力”，就是总能在看似不可能的事情里，找到非要试一把的理由。
最终重重点头。
远边的残阳照映在两个少年身上，把他们影子拉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