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打从一开始就舍不得何雨水嫁远，思来想去，干脆咬咬牙把隔壁的别墅买了下来，当作给妹妹的陪嫁。他当时心里满是盘算：住得近，平日里能照看着，妹妹受了委屈能随时找他，想抱小外甥了也不用跑远路，（绝对不是为了让何雨水帮忙带孩子啦），怎么想都是桩美事。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近”会带来这么个“甜蜜的麻烦”——自打何雨水和陈细九搬过去，陈家的人就跟认准了他家厨房似的，蹭饭成了日常，还常常是全家出动。
何雨柱嘴上总抱怨“你们这是把我家当食堂了”，可每次都会多煮两碗饭，菜也会多炒两盘。看着妹妹一家热热闹闹围在餐桌旁，听着孩子们的嬉笑声，他心里清楚，这哪是麻烦，分明是他当初想要的“近”，带来的最暖的烟火气。
时代的阵风呼呼地刮，吹得街头巷尾换了模样，却没怎么撼动何雨柱的日子。他依旧按自己的节奏过活，兜里时常揣着张皱巴巴却管用的介绍信，天南海北地跑。国内的大江南北自不必说，从东北的黑土地到南方的鱼米乡，都有他寻食材、会朋友的身影；更常以港岛为起点，足迹一路延伸到日韩，有时还能跨洋到美英。
他去日韩，会捎回些新奇的调料和小家电，回来给妹妹何雨水的家里添些实用物件；去美英，又会带些当地的洋玩意儿，逗得孩子们围着他转。旁人见他跑得勤，玩笑似的跟他说：“柱子，你这路子这么广，要是空间够大，专做走私生意都能成！”何雨柱听了只哈哈一笑，摆手道：“我可没那心思，跑这么远，不过是想多尝点新鲜味道，给家里人带点稀罕东西罢了。”话虽这么说，可谁都知道，能凭着一张介绍信在这么多地方畅行，没点过人的本事和人脉，可办不到。
这天晚上，港岛何家的厨房里还飘着饭菜香，砂锅里的鲍鱼鸡煲咕嘟着冒泡，清蒸石斑鱼泛着莹润的光泽，连炒时蔬都透着新鲜劲儿。何雨柱解下围裙，擦了擦手，刚走到客厅，就见娄小娥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儿子何晓，正拿着拨浪鼓逗他。小家伙咯咯地笑，小手攥着娄小娥的衣角，软乎乎的模样看得何雨柱心里发暖。
他走过去，挨着娄小娥坐下，伸手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声音放得轻柔：“臭小子，跟你妈一样，就会讨好人。”娄小娥白了他一眼，嘴角却带着笑：“孩子跟你亲还不好？对了，雨水和细九怎么还没来？往常这个点，早该听见细九的大嗓门了。”
何雨柱抬眼瞅了瞅墙上的挂钟，时针都过了七点，心里也泛起嘀咕。往常这时候，何雨水夫妻俩早拎着水果上门了，有时还会提前来厨房搭把手，今天倒是稀奇，连个影都没有。他起身踱了两步，又探头往门口望了望，忍不住嘟囔：“这俩口子搞什么呢？饭都要凉了，再不来我可不等了。”说着就拿起外套，“我去隔壁看看，别是出什么事了。”
刚走到玄关，就听见门外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何雨柱拉开门，果然是何雨水和陈细九，可俩人脸上的神情却让他愣了一下——何雨水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手里的包被攥得变了形；陈细九则皱着眉，脸色铁青，连跟他打招呼的心思都没有，只是闷头往屋里走。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刚到嘴边的“怎么才来”咽了回去，连忙侧身让他们进来，又朝娄小娥使了个眼色，轻声问：“这是怎么了？俩人脸拉得比驴还长，出什么事了？”
何雨水的声音发颤，像是被风吹得变了调，泪珠顺着脸颊往下滚，砸在何雨柱的袖口上，洇出一小片湿痕。她攥着何雨柱胳膊的手因为太用力，指节泛得发白，连指尖都控制不住地抖，连带着肩膀也轻轻耸动：“哥，陈细九他……他在外头有人了！今天我跟同学去铜锣湾逛街，刚走到那家老字号珠宝店门口，就看见他跟个女的站在柜台前，那女的挽着他的胳膊，他还伸手搂人家的腰！最后他掏钱包付了钱，给那女的买了条光闪闪的金项链……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没看错！”
这话刚落地，何雨柱脸上原本因为看娄小娥逗孩子而带的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唰”地冷了下来，像被泼了一盆冰水。原本温和的眼里瞬间窜起怒火，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胸口剧烈起伏着。没等陈细九张口辩解，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跨了两步，一把攥住陈细九的衣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胳膊猛地一使劲——竟直接把陈细九从沙发边提了起来！陈细九双脚离地，脚尖胡乱蹬着，脸憋得通红，像被扼住了喉咙似的，双手乱舞着去抓何雨柱的手腕，话都说得颠三倒四、断断续续：“柱……柱哥，你听我……听我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解释个屁！你小子是活腻了是不是！”何雨柱的声音像淬了冰，又冷又硬，从牙缝里挤出来时，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看着就吓人。他盯着陈细九的眼睛，语气里满是失望和愤怒：“当初我把雨水嫁给你，是看你老实本分，信你能好好待她，让她在港岛不受一点委屈！现在你翅膀硬了，敢在外头拈花惹草？”
“哥！快放他下来！”何雨水见陈细九的脸越来越红，嘴唇都开始发紫，像是快喘不上气，急得眼泪掉得更凶，一把扑上去死死抱住何雨柱的胳膊往下拽，连声音都带着哭腔的哀求，“有话咱们好好说，万一……万一这里面有误会呢？他平时不是这样的人，你这样会闹出人命的！”
何雨水的力气不大，拽不动何雨柱结实的胳膊，可那带着哭腔的哀求像根软刺，一下扎在何雨柱心头最软的地方。他心里的怒火还没消，可看着妹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样，手上的劲还是不由自主地松了松。“砰”的一声，陈细九被重重地摔在沙发上，沙发垫都陷下去一块。陈细九捂着胸口，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头发乱得像鸡窝，额头上还沾着冷汗，眼神躲躲闪闪的，像做错事的孩子，连看都不敢看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往前凑了半步，居高临下地盯着陈细九，指着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声音里满是咬牙切齿的狠劲：“现在给我把话说明白！那女的到底是谁？你跟她在一起多久了？今天买项链是怎么回事？你要是敢编半句瞎话，敢瞒着我们，我不光让你从雨水身边滚蛋，还让你在港岛待不下去！你信不信？”
娄小娥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脸色也不好看，她轻轻拍着怀里被吓得不敢出声的何晓，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看向陈细九，帮腔道：“细九，雨水跟你这才结婚多久，要是真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可就太不是东西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别藏着掖着，真有误会就解开，要是没误会，也别耽误雨水。”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只有何雨水压抑的哭声和陈细九粗重的呼吸声，空气里满是紧张和难堪。
陈细九坐在沙发上，后背还贴着冷汗，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发颤却不敢有半分隐瞒：“那……那女的叫玫瑰，不是普通女人，是越南帮的头领，手底下做的是毒品生意。”
这话一出口，何雨柱和娄小娥都愣了——他们虽在港岛过日子，却也听过道上的事，知道毒品生意水有多深。何雨水更是忘了哭，只睁着红肿的眼睛盯着陈细九。
陈细九咽了口唾沫，接着往下说：“港岛的毒品生意，底下小拆家多如牛毛，可真正能做庄家的，一直就四家——潮州粥、马家兄弟、花仔荣，还有水鬼义。这四家的位置，是洛哥当年定下来的，这么多年都没人敢动。玫瑰想插进来分杯羹，先是找了洛哥，想让他松口，可洛哥最讲规矩，怎么可能坏自己定的局？玫瑰自然是吃了闭门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后来她不死心，托人给洛哥的心腹猪油仔送了厚礼——听说光金条就送了三根，还有两块限量的劳力士。猪油仔收了礼，才给她指了条路，说……说想站稳脚跟，得先找个‘本地人’搭线，别一上来就跟四家硬碰硬。”
何雨柱皱紧眉头，追问：“那她找你做什么？你跟这些人扯什么关系？”
陈细九连忙摆手：“我跟她没关系！就是之前在洛哥家见过几回，今天在商场碰到，她说是想打听点‘本地规矩’，拉着我问了几句，还说……还说想请我帮她牵个线，我没敢应，就想赶紧走，没想到被雨水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