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万大春肩上的担子似乎更重了,但心里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踏实。他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合作社的管理和对几个徒弟的培养上,尤其是狗蛋和二牛。
这天上午,合作社的诊室里来了个急症病人。是邻村的一个汉子,在山上砍柴时不小心被毒蛇咬了,小腿肿得老高,颜色发青发紫,人已经有些意识模糊,被同村的人用门板急匆匆地抬了过来。
“万医生!万医生救命啊!”抬人的村民急得满头大汗,声音都带着哭腔。
当时万大春正在后院清点药材,闻声立刻赶了过来。他检查了一下伤口和病人的情况,眉头微蹙。这蛇毒颇为猛烈,需要立刻处理。
“狗蛋,二牛!”万大春沉声喊道。
“师傅!”两人立刻从药柜那边跑了过来。
“去打盆清水,要快!再把我的银针和金疮药拿来!”万大春一边吩咐,一边已经动手用布条在伤口上方进行捆扎,减缓毒素扩散。
狗蛋和二牛没有丝毫犹豫,动作麻利地分头行动。狗蛋飞奔着去打水,二牛则熟门熟路地打开万大春专用的药箱,精准地找出所需的银针和那个装着特效金疮药的白瓷瓶。
东西很快备齐。万大春先用清水清洗伤口,然后运针如飞,在伤口周围几个穴位快速刺下,手法精准老道。随即,他接过二牛递来的小刀,在牙痕处划开一个十字小口,黑色的毒血立刻涌了出来。
“按住他!”万大春对狗蛋和二牛说道。
两人立刻上前,一人一边,稳稳地按住因为疼痛而有些挣扎的病人。
万大春俯下身,用嘴对准伤口,开始一口一口地将毒血吸出,吐在旁边的痰盂里。他的动作果断而冷静,没有丝毫迟疑。
狗蛋和二牛看着师傅冒险亲自吸吮毒血,眼中都充满了敬佩和担忧,但手上的力道却丝毫不松。
吸出大部分毒血后,万大春又用清水漱了口,然后接过二牛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金疮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对抬病人来的村民说:“毒素大部分排出来了,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我开个清热解毒的方子,你们回去按时给他煎服,伤口别沾水,明天再来换药。”
“谢谢万医生!谢谢您救命之恩!”那几个村民千恩万谢,差点就要跪下磕头。
万大春连忙扶住他们:“快别这样,赶紧去抓药吧。”
送走了病人,万大春看向狗蛋和二牛,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刚才反应很快,东西也拿得准,不错。”
狗蛋挠了挠头,嘿嘿笑道:“都是师傅教得好!”
二牛也憨厚地笑着,用力点头。
万大春心中欣慰。这两个徒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狗蛋机灵,学东西快,尤其在辨识药材和与人打交道方面很有天赋;二牛虽然性子憨直些,但做事踏实,肯下苦功,炮制药材、管理仓库是一把好手,力气也大。
经过这些日子的磨练,两人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合作社日常的药材收购、粗加工、成品制作和发货,大部分都由他俩负责协调安排,井井有条。普通的头疼脑热、皮外伤之类的常见病,他们也能处理得像模像样,大大减轻了万大春的负担。
“师傅,这是上个月的账本,柳絮姐已经核对过了,您再过目一下。”狗蛋将一本账簿递给万大春。
万大春接过来翻看了一下,账目清晰,收支明确,柳絮娟秀的字迹在一旁做了不少备注和建议。
“还有,县里李老板那边催‘安神丸’的货,我已经按您之前定的量,让二牛带人加紧制作了一批,下午就能发出去。”狗蛋继续汇报。
“嗯,做得对。”万大春点点头,“不能因为别人催,就坏了咱们的规矩,质量和信誉是第一位的。”
“我明白,师傅。”狗蛋认真应道。
下午,万大春特意抽空,考校了一下两人的医术。他模拟了几个疑难杂症的症状,让两人诊断开方。
狗蛋思路敏捷,能很快抓住主症,但有时考虑不够周全;二牛则显得更为谨慎,每一步都力求稳妥,虽然慢些,但很少出错。
万大春针对他们各自的特点,又进行了针对性的指点。
“狗蛋,看病如用兵,既要果断,也要料敌于先,把各种可能性都考虑到。”
“二牛,你心思缜密是好事,但有时也需要魄力,关键时刻要敢于下判断。”
两人都虚心地听着,将师傅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看着这两个日益成熟的徒弟,万大春仿佛看到了桃源村未来的希望。他不可能永远守在这里,合作社需要传承,村里的医疗也需要接班人。狗蛋和二牛,就是最好的苗子。
他甚至开始考虑,等时机再成熟一些,是不是可以将那粗浅的引导气息、强身健体的法门,也传授给他们。毕竟,将来若真有什么变故,他们也需要有自保和保护村民的能力。
当然,这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
傍晚,合作社结束了一天的忙碌。狗蛋和二牛锁好门,跟万大春道别。
“师傅,那我们回去了。”
“嗯,路上小心。”
看着两个徒弟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离开的背影,万大春站在合作社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家业稳定,徒弟成才,身边还有娇妻相伴。这种稳步向前、充满希望的感觉,让他对探索后山秘密可能带来的风险,有了更足的底气,也让他守护眼前这一切的决心,更加坚定不移。
他知道,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身后,有家,有伙伴,有整个桃源村。而这,正是他所有力量和勇气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