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代理人可不好找。得嘴巴严实，得有点胆量，还得是那种缺钱、想改变现状，而且能被他拿捏住的人。
他在院里扫了一圈，心思一下子就落在 于莉身上了。
这女人啊，原着里就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她嫁给了阎解成，守着阎埠贵那么个精于算计的公公，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心里那点想要活泛的劲儿都被压抑得死死的。上次李青云用一碗肉酱，还说了句“女人也能支棱起来”，当时于莉那眼神里闪过的光，李青云可都看在眼里呢。
种子已经撒下去了，现在是时候看看，能不能发芽了。
这天下午，太阳已经偏西了，院里没什么人。阎埠贵还没放学，阎解成估计又在哪儿闲逛呢。李青云瞅准了这个机会，端了个粗瓷碗，碗里是几块刚卤好的豆干。那豆干色泽油亮，香气扑鼻，李青云敲响了于莉家的门。
“谁啊？”于莉在屋里懒洋洋地问了一句。
“于姐，我，青云。”李青云在外面回答道。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于莉探出半个身子，头发有点蓬松。她看到是李青云，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那浓郁的卤香就钻进了她的鼻子，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那碗卤豆干吸引住了。“青云啊，你这是……”
“于姐，我自己弄了点零嘴，给您尝尝鲜。”李青云把碗递过去，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晚辈的笑容。
于莉下意识地接过碗，那浓郁的卤香直往她鼻子里钻，她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她脸上有点发热，侧身让开，说：“进……进来坐会儿？”
李青云也没客气，迈步就进了屋。阎家的屋子不大，摆设很简单，但是收拾得还算干净利落。李青云随意地坐在炕沿上。
于莉把碗放在小桌上，有点手足无措的。她和李青云接触得不多，之前也就是在院里碰面的时候点个头打个招呼的交情。上次吃了李青云的肉酱，那已经算是破天荒的事儿了。这会儿人家主动上门送吃的，她心里有点打鼓，又有点莫名的期待。
“青云，你……你这手艺可真是没得说。”于莉没话找话，指着那豆干说，“光闻着这味儿，就香得不行。”
“就是瞎琢磨的。”李青云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带着点不经意地说，“于姐，我看您整天在家，也挺闷得慌吧？”
于莉脸上的笑容淡了点，叹了口气说：“可不嘛，就这么大点地方，能干啥呀？也就是洗洗涮涮，伺候他们爷俩。”她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和倦怠。
“就没想过找点事儿做？赚点零花钱，自己手里也能宽裕点。”李青云看似很随意地问了一句，但是眼神却暗暗留意着于莉的细微反应。
于莉心里猛地一跳，抬头看向李青云，见他目光很平静，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压低声音说：“现在这形势……能干啥呀？搞不好就被扣上帽子。”她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那眼神里闪烁的光，还是暴露了她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有想法。
李青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不再绕弯子了，声音也放低了些，但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于姐，我这儿有个路子，能赚钱。风险当然也有，但是比一般人自己瞎闯要小得多。就看于姐您有没有这个心思了。”
于莉的心“噗通噗通”跳得更快了，手不自觉地在围裙上擦了擦。“啥……啥路子？”她声音都有点发干了。
“我负责做点吃食，东西不多，但是味道和品相，于姐您也见识过了。”李青云指了指那碗卤豆干，“您负责，帮我拿到鸽子市去卖。”
于莉的脸“唰”地一下就白了，声音都带着颤音：“鸽……鸽子市？那地方……被抓到可不得了！”她虽然心里也有点想赚钱，但是一听到要去鸽子市这种地方，本能地就感到害怕。
“所以得讲究方法。”李青云语气还是很平稳，“东西不多，卖完就走，不固定在一个地方。我会教您怎么避开麻烦。而且，不是让您白干。”
他伸出两根手指，目光紧紧地盯着于莉闪烁不定的眼睛，说：“两个选择。一，我一次性给您几个面点或者卤味的方子，算买断。您自己琢磨着做，自己去卖，赚多赚少，往后都跟我没关系。”
于莉一听，呼吸一下子就紧了。方子？这可是能传家的东西啊！她下意识地就想选这个，觉得这样稳当。可是她转念一想，自己做？自己能做出李青云这水平吗？材料从哪儿来？本钱呢？要是被抓住了，那可是人赃并获，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风险，太大了。
她没吭声，等着李青云说第二个选择。
李青云收回一根手指，只剩下一根了，说：“二，您当我代理商。东西我提供，保证味道和品相。您只管卖，卖多少钱我定，每卖出去一份，您抽三成利。卖不完的，算我的。”
于莉一下子就愣住了。代理商？抽成？这词儿她听着新鲜，但是意思她明白了。就是她只负责卖，不用管本钱，也不用担制作的风险，卖出去就有钱分！
这……这听起来，好像更……她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李青云那东西她尝过，根本就不愁卖，每次量不大，卖完就走，风险确实小很多。三成利，看着不多，可架不住他那东西卖得贵啊！一个馒头一毛，一勺酱五毛，三成就是……
一股热血“嗡”地一下冲上头，于莉感觉自己的脸颊都在发烫。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脑子里两个小人儿在打架。一个说：选方子，一劳永逸！另一个说：选分成，细水长流，背靠大树好乘凉！
她想起李青云那神出鬼没的本事，想起他那手鬼神莫测的厨艺，想起他面对院里一众人的时候那平静却让人心悸的眼神……这人，不简单。跟着他，或许……
李青云也不催她，自顾自拿起一块卤豆干，慢条斯理地吃着，就好像在品尝什么无上的美味。
屋里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只有于莉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她手指绞着衣角，骨节都有些发白了。这选择，对她来说，不亚于一场命运的赌博。
终于，她猛地抬起头，眼睛里因为激动和紧张布满了些微血丝，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我选第二个！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