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空洞。
泛出漫天光华。
九曲与九玲展现出完全不同的战斗风格。
一个自信无敌，肉身淬炼到极致，每一拳都能令空间振荡！
那是九曲的神通。
没什么花里胡哨，所有妖力全部用来强化肉身。
而，九玲则恰好相反。
她从不与九曲正面对抗。
身影缥缈，四周自成幻影。
相比之下，九玲的战斗方式更像狐狸，狡诈多变，让敌人难以捉摸。
只是……
莫语皱起了眉，他心中泛出疑惑。
“玄穹，你怎么看？”
“尊上，九曲用尽了全力，但那女子不过才十之一二……”
“果然如此。”莫语低吟一声，“你与她如何？”
玄穹罕见的摇了摇头，“时间道则太过繁奥，属下看不清，胜负未知。”
莫语闻言，深深凝视着那捉摸不透的身影。
即便九曲想杀了她。
但，她对九曲似乎也没有任何杀心。
如今的状况，与其说是战斗。
倒不如说是九玲再给九曲喂招更为合适……
“你就这么点实力？”
“太令我失望了。”
“不过萤火之光，也敢扬言杀我，真是不自量力！”
“就凭你这微末的本事，也想要报仇？简直白日做梦！”
九曲血气翻涌，每一拳都灌注全部妖力。
但却打不中九玲一下。
“哼！横冲直撞，破绽百出，你和獾族那些低阶妖族一般无二。”
“真是玷污了九尾天狐这四个字！”
“父王母后若是知道，他们耗尽一切拯救的是这样一个废物，恐怕会死不瞑目！”
“你给我闭嘴！！！！”
九曲嘶吼一声，那汹涌妖力再度升腾，比之刚刚更为强大！
“你没资格提父王和母后！！！！”
“我要杀了你，替他们报仇！！！”
话落，九曲身影陡然消失，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见！
砰！
破空声爆发，九玲眼底泛出一丝惊讶。
她，竟然被击碎了一片衣角……
九曲双拳紧握，九条雪白之尾冲天而起，伴着妖力飘荡飞舞。
“这倒是有些九尾天狐的样子。”九玲轻轻勾起嘴角。
“不过，也只是有点进步的底层废物而已。”
声音落下。
九玲背后同样升起九条巨尾。
与九曲的不同，那些尾巴呈金色，每一条都散发出无比恐怖的气息。
九曲怔怔看着。
金色九尾……
那是九尾天狐之中最为强大的颜色。
代表着同族无敌……
传闻，世间第一只九尾天狐，便是金色……
金色九尾，意味着已经得到了血脉的认可，有资格继承先祖的一切！
“为什么……”
“你这样的人，能得到先祖的认同！”
“为什么啊！！！！”
九曲咆哮，早已没有往日的镇定。
九玲笑了笑，“你问我为什么？”
“九尾天狐一族，向来都是弱肉强食，可以互相吞噬壮大己身。”
“我吞了他们，吞了所有族人。”
“拥有金色九尾，很奇怪么？”
她的语气平淡，似乎在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九曲脑中轰隆炸响！
身躯颤抖不止，难以置信。
“你……你吞了他们的本源……？”
“包括父王母后……包括那些视你为尊的族人……？”
“呵呵，你原来不知道啊？”九玲邪魅一笑，“本来吞了你的就能真正返祖，可惜呢，父王母后把你救走了……”
“无奈，只能拿他们替代了。”
九曲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但，那逐渐变得猩红的妖力，彰显出她内心的极致愤怒。
“你，该死！！！”
九条雪白之尾狂舞，逐渐染成了猩红之色。
不仅如此。
九曲的双眸也变得血红，仿佛失去了理智。
“！！！”
莫语脸色一变。
【宿主别着急，这些是原本积聚在九曲体内的戾气，此刻由于心中的愤怒全部显化。】
“戾气？”
【她杀的生灵太多，而且很大一部分并非该杀之人，心中自然会生出戾气。】
【这些戾气会阻碍她迈入下一境界，严重更是可能令她走火入魔，如今戾气外露，是最好的驱逐之机。】
莫语深吸口气。
“小美，你的意思是说，她是在帮九曲？”
【是的，宿主，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九玲的气息祥和、神圣，一点也不像会无端制造杀孽之人，反而……】
小美没有继续说下去。
莫语心中渐渐明了，泛起了猜测。
而此刻。
九曲身上的戾气完全显化。
惊天嘶吼响起。
她的原形于此刻显露。
那是一只巨大的九尾天狐，只不过如今蒙上了一层暴戾的猩红之色。
九玲眼神凝重，眼底更是泛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怜惜：
“小妹，一路走来，辛苦你了……”
她心中叹息一声。
紧接着，浑身泛起金光。
一只金色九尾天狐傲然立于时间空洞之中。
九条金色巨尾向着九曲笼罩而去。
只不过。
那并非是攻击什么要害。
而是冲向了那猩红之尾。
比之刚刚恐怖无数倍的威压向前笼罩而去。
九曲竟完全不能动弹，眼中尽显挣扎之色！
莫语面色一变。
“玄穹，动手！”
“且慢！”
九玲声音响起。
“莫语，我能看得出来，小妹很信任你。”
“她由于过往，承受了太多，今日我只想替她了结这些因果。”
【宿主，她的确没有害九曲的意思。】
莫语顿了顿，抬手制止了玄穹。
“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等小妹醒来，她若让你带她回到过去，希望你不要答应她。”
九玲声音有些凄然，“有些罪孽，由我一人承受便好。”
“答应我，求你。”
莫语心情有些沉重，他已经猜到九玲想做什么。
“好。”
九玲嫣然一笑，用出了全力。
被制止的九曲完全无力反抗。
金色光华笼罩着九曲，无声无息间便将那猩红的九尾斩下。
那是九曲一身戾气所在。
本，难以根除。
但，经过无数次的推演，九玲还是找到了办法。
只见她双眸缓缓合拢。
下一刻。
自身的金色九尾怦然而断。
而后。
接在了九曲的断尾之上。
时间道则凝聚而来。
她耗尽一切本源，催动所有妖力！
注入九曲体内，护住她的生机与一切！
九曲陷入了沉眠，全然不知外界发生的一切。
金色九尾与她不断融合，直至完美……
九玲抿嘴。
“小妹，一切的罪孽与因果，姐姐替你承担，你要好好的活着，连带着姐姐那一份，一起……”
话音未曾落下。
只留下一片金砂，再也没有九玲的身影……
莫语缓缓闭眼，眼角难以抑制，流下了一滴惋惜的眼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