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王大娘家的路上，江洋看着张雨晴熟练换挡的样子，又忍不住多问了句：“雨晴，你这技术到底是啥时候学的？”
张雨晴眼尾弯了弯，没直接回答，只笑着指了指前方：“快到王大爷家了，前面路口拐进去就是。”
车子刚停在王大爷家院门口，王大娘就听见动静，从屋里和王大爷一起走了出来。
等张雨晴和江洋下了车，王大爷先开了口，声音都带着点颤：“雨晴，这车……是你开来的？”
“是啊大爷，刚买的，以后办事方便。”张雨晴笑着点头，和江洋一起从后备箱拎出东西——除了之前买的点心白酒，还有两套叠得整整齐齐的新衣服。
王大爷伸出大拇指：“雨晴啊，你可真让大爷佩服！现在能天天吃上白面馒头的都没几家，你倒好，直接开上四个轮的了！”
“大爷您别夸我，就是运气好，赶上好时候了。”张雨晴把衣服递过去，“这是给您和大娘过年的新衣服，您试试合不合身。”
王大爷接过衣服的手都有些抖，摸了摸布料，笑得满脸褶子：“那大爷可就不客气了！我穿上这身衣服出门，保准所有人都夸我帅气！”
“都成老头子了，还说自己帅，真好意思！”王大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另一套衣服，在身上比了比，眼底却藏不住欢喜，“雨晴啊，说实话，你之前给我做的那衣服，穿出去好多人都问在哪买的，我都给你介绍了好几个顾客去服装店呢！”
“谢谢大娘帮我宣传。”张雨晴跟着两人进了屋，王大娘手脚麻利地沏了两碗红糖水，热气裹着甜味飘出来，江洋接过碗，小声说了句“谢谢大娘”。
几人坐在炕沿上聊了会儿，王大娘突然起身：“你们坐着，我去厨房炖只鸡，中午就在这儿吃，我好长时间没跟你唠唠了。”
张雨晴连忙拉住她的胳膊：“大娘，饭我们真不能吃，我今天得赶回老家，这马上就过年了。”
王大娘一听就急了，眉头皱起来：“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来一趟，连口热饭都不吃就走？”
张雨晴好说歹说劝了半天，王大娘才松口，转身进了里屋，没多久拎出个布袋子，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这是大娘给你留的大枣、核桃和栗子，我家一个亲戚在新疆，特意寄过来的，你带回去给你爸妈也尝尝。”
“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大娘。”张雨晴接过袋子，手感沉甸甸的，心里也暖烘烘的。
两人往车上走时，王大娘又叮嘱：“雨晴，我隔壁你那房子，大娘十天八天就过去打扫一次，窗玻璃都擦得锃亮，你不过去看看吗？”
“今天时间紧，下次再说吧。”张雨晴拉开车门，又想起什么，“对了大娘，过年的时候还得麻烦您帮我贴个对联，我怕到时候赶不回来。”
“什么麻烦不麻烦！顺手的事！”王大爷摆着手，看着车子发动，还在原地喊，“路上慢点！有空常来！”
面包车再次启程，朝着废品公司的方向开。到了门口，张雨晴下车喊了声：“老姑，老姑父，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屋里立刻传来动静，张瑞伟和鲍天临领着玲玲走出来，玲玲手里还攥着块奶糖，看见张雨晴就跑过来：“姐姐！”
鲍天临和张瑞伟的目光直接黏在了面包车上，虽然早知道张雨晴买了车，可真见着了，还是忍不住激动，伸手摸了摸车身，指尖划过银灰色的漆，像是在摸什么稀世珍宝。
“老姑，店里的门都关好了吗？”张雨晴问。
“放心吧！”张瑞伟点头，“三家店的门，我让你老姑父检查了好几遍，废品厂这边也都收拾妥当了，玲玲的东西也都装好了。”
“那上车吧，咱们先去菜市场买过年的东西，然后直接回家。”张雨晴打开车门，鲍天临和张瑞伟抱着玲玲坐上后座，两人还在小声议论：“你看这座椅，还是布面的，坐着肯定舒服。”“这方向盘看着就结实，比三轮车稳多了。”
车子往菜市场开，越靠近越热闹，叫卖声顺着车窗缝钻进来。如今的菜市场比去年繁华多了，新鲜的白菜、萝卜摆得整整齐齐，还有从南方运过来的橘子、香蕉，黄澄澄的堆在筐里，看着就诱人。
张雨晴停好车，带着几人往里走，买东西干脆得很——看见新鲜的猪肉，称了十斤；羊肉、牛肉也各来五斤；蔬菜更是装了满满两大袋，白菜、土豆、芹菜样样都有；糖果、瓜子也买了好几斤，连玲玲爱吃的奶糖都多买了两罐。
江洋帮着拎东西，看着堆得像小山似的货物，笑着打趣：“雨晴，我看你这哪是买过年的东西，直接开个商店都够了！”
张雨晴突然眼睛一亮，转头看着江洋：“你别说，这个想法还真可以！我回去就研究研究，咱们开个超市！”
“超市？啥叫超市？”鲍天临愣了，挠了挠头，“是跟咱们废品厂一样的厂子？”
江洋也跟着点头：“我也没听过这个词，是卖啥的？”
张雨晴无奈地笑了笑，耐心解释：“超市不是厂子，是很大的店，里面啥都有——家电、日用品、水果蔬菜，只要你需要的，在超市里都能买到。”
“那得雇好多人卖货吧？”江洋问。
“对，得雇不少员工。”张雨晴点头，“但超市跟现在的商店不一样，现在是顾客要啥，老板拿啥，超市是开放式的，顾客自己进去选，选好了统一在门口结账。”
张瑞伟嘴巴张得老大，一脸不相信：“那能行吗？现在小偷这么多，天天不得丢东西？”
“不会的。”张雨晴笑着解释，“超市门口会有人看着，而且咱们可以贴告示，再说了，大多数人都是守规矩的，真丢也丢不了多少。咱们把超市开起来，方便大家买东西，生意肯定好。”
几人听了，都对着“超市”这个新鲜词啧啧称奇，玲玲在一旁扒着奶糖，突然说：“姐姐，你要是开超市，能不能让我进去选东西？我想要好多好多奶糖！”
“当然可以！”张雨晴笑着说，“玲玲进去选东西，姐姐一分钱都不要，让你随便拿！”
玲玲立刻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买完东西，几人把货物搬上车，后备箱塞得满满当当，连后座都放了两袋蔬菜。车子驶在回村的路上，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暖融融的。张雨晴先把张瑞伟、鲍天临和玲玲送回他们家，看着三人拎着东西进了门，才开车往自己家走。
面包车刚驶进村口，就引来了一群小孩，他们追着车子跑，眼睛瞪得溜圆，七嘴八舌地议论：“这是谁家的车啊？真好看！”“是不是当大官的亲戚来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车！”
张雨晴缓缓把车停在自家二层小洋楼门前，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喊“雨晴姐姐”，二虎子跑过来，围着车子转了两圈，上下打量着张雨晴：“姐姐，这车是你开回来的？”
“对呀。”张雨晴点头。
二虎子挠了挠脑袋，一脸崇拜：“姐姐，你可真是咱们村的能人！太厉害了！你是我的偶像！”
这话逗得张雨晴笑了，周围的小孩也叽叽喳喳围过来，伸手想摸车，又不敢太用力。小川、江月月和张静从后院的服装厂里跑出来，看见面包车，眼睛都亮了，小川连忙跑过来，对着小孩们喊：“你们轻点摸！这车可娇贵着呢，别碰坏了！”
“小川哥哥，就让我们摸摸吧，我们做梦都没见过这么好的车！”二胖子凑过来，一脸讨好。
小孩们跟着起哄，小川像个小大人似的背着手，自己却忍不住围着车绕了两圈，眼神里满是骄傲——这可是他姐姐买的车！
大人们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张家这是真发大财了！又是服装厂，又是小洋楼，现在还买了小汽车！”“这才几年啊，之前张家还吃了上顿没下顿，经常来我家借粮食呢。”“你们还记得吗？自从雨晴跳河被救上来，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学习不怎么样，后来还跳级，现在又做生意又买车的。”
有人小声嘀咕：“我总觉得有点邪门，她该不会是……”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瞪了他一眼：“雨晴长得聪明漂亮，又能干，怎么可能邪门？她要是不是人，那也是神仙！”
张雨晴听见了议论，却没上前打断，只是笑着跟大娘婶子们打招呼。这时，张瑞清和李翠红从后院走出来，看着门前的面包车，也忍不住走过来摸了摸，眼神里满是欣慰。
张雨晴走过去，拉着李翠红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爸妈，对不起，我没跟你们商量就买了车。”
李翠红摸了摸她的头，眼眶有点红：“雨晴，看你说的！咱们家能过到现在这样，全靠你。钱是你挣的，你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爸妈跟着你享福就够了。”
张瑞清也点头：“你做得对，有车方便，以后去城里办事不用再做火车了。”
见父母没怪自己，张雨晴松了口气，转头对江洋说：“江洋，帮我把后备箱打开，咱们把东西拿进屋。”
江洋应了声，打开后备箱，两人把猪肉、牛羊肉、蔬菜、糖果一一拎出来，村里的大娘看着，忍不住羡慕：“雨晴这买的东西，够吃好几个月了！”
张雨晴笑着说：“过年嘛，就得多买点，一家人热热闹闹的才好。”
说话间，小川和江月月也过来帮忙，把东西往屋里搬。阳光洒在小洋楼上，面包车停在门口，屋里传来家人的笑声，连空气里都满是过年的欢喜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