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桃夭夭扎着俩头花出来,又被牛爱花推着去换了新衣服。
是大嫂给做的白色连衣裙,领口处还有荷叶边,很是精巧。
桃夭夭舍不得穿,一直珍惜地放在衣柜里,还是牛爱花说领证要穿得漂亮点她才点头同意。
女孩皮肤本就白皙,即便时常下地干活也没晒黑半分,纤细的四肢,盈盈一握的腰身,精致的五官,在白色裙子的衬托下愈发突出。
她就像是雪白背景里的一朵桃花,娇艳欲滴,圣洁让人不敢触碰。
看到女孩的第一眼,陆峥延心狠狠跳动了一瞬,喉结滚动,目光幽深晦暗,没人能猜到他此刻心中所想。
桃夭夭是真喜欢这条裙子,如翩跹蝴蝶来到陆峥延面前,转了个圈,潋滟的眼眸里盛满了欢喜,她问,
“好看吗?”
比起视觉冲击,首先袭来的是嗅觉上的惊艳,陆峥延被桃花香扑了满脸,下意识深呼吸,回过神来时,面前女孩正期待地看着他。
他蜷缩起掌心,目光和女孩对视,
“好看。”
谁都喜欢听到夸赞,桃夭夭也不例外,她的情绪没有丝毫遮掩,就这么大方地暴露在众人眼前,任谁都能看出她的好心情。
牛爱花一眼看出儿子那故作镇定的傻样,偷摸笑个不停,
“时候不早了,陆三爷的驴车不等人,你俩赶紧出发。”
“对了老三,我听说现在都流行拍结婚照,你也领着夭夭去拍两张,咱家夭夭这么好看,得多拍两张才行。”
陆峥延没有拉着桃夭夭赶驴车,他去大队长家里借了自行车过来。
桃夭夭还是头一回坐自行车,蹑手蹑脚侧坐到车后座。
可自行车座位太窄,她穿着裙子很难保持平衡,陈盼弟见状抿唇坏笑,拉着女孩的手就往陆峥延腰上搭。
“两口子害什么臊,夭夭抱着老三的腰,保证你稳稳当当。”
夏天衣服薄,软绵绵的手臂搭上紧实的腰身,男人瞬间一震,默默绷紧了腹部肌肉,大气不敢出。
桃夭夭还是头一次摸到陆峥延腹部,原来这里和胸前一样硬啊。
她好奇地摸了摸,陆峥延呼吸一乱,表情差点龟裂,大手赶紧将女孩作乱的手按住,
“别乱动。”
牛爱花陈盼弟见状费了好大劲才憋住笑,老三脸皮薄,可不能笑出声来。
乡间小路不好走,自行车两个轮子时不时就会被小石子绊住,桃夭夭坐在后座,只觉屁股都被颠成了四瓣。
她圈着陆峥延的腰,默默吐槽,
“我屁股好痛,自行车没有驴车好。”
陆峥延闻言停了车,在桃夭夭不解的目光中,他一言不发,将身上的衬衫脱下,垫在车座子上。
桃夭夭随着男人的动作逐渐睁大眼,看着陆峥延宽大背心下紧实绷起的肌肉,小麦色肌肤在阳光下别有一番美感。
她瞧瞧自己小胳膊小腿,又看看陆峥延凸起的肱二头肌,忍不住上手戳戳又捏捏。
陆峥延算是发现了,这女人还是个好色的。
他无奈地再次将她作乱的小手捉住,语气生硬,
“在外面动手动脚像什么样子,影响作风。”
“哦。”
桃夭夭收回了手,老老实实放在他腰间,只是一双眼从肩膀看到手臂再到腰腹,视线就没从男人身上移开过。
陆峥延何其敏锐,哪里察觉不到她的目光,他只觉得今天的太阳格外燥热,明明还是早晨,却热得他额头冒汗。
好不容易到了县城路口,陆峥延重新穿上衬衫才狠狠松了口气。
桃夭夭的视线已经从他身上转移,好奇地盯着人来人往的大街,这是她第二次来县城。
县城里是宽敞的水泥路,桃夭夭这次没再觉着屁股疼,乖乖坐着,看街道两旁的景象快速后退。
两人反差鲜明吸引了不少视线,桃夭夭惹眼的容貌,陆峥延身上军绿色衬衫,以及两人亲密的姿势,无一不昭示着两人的关系。
路旁一身穿时新布拉吉的女同志视线紧随桃夭夭两人,她身旁同伴察觉疑惑地问,
“小雪,怎么了?”
女同志摇了摇头,一副不敢确定的模样,
“没什么,可能是认错了人,他现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这个年代能舍得照相的人不多,县城里也就一家照相馆,陆峥延将车停好,领着桃夭夭进屋。
照相馆不大,也就二十坪左右,除了划分出来照相的地方,其余墙面上全都挂满了相框和照片。
桃夭夭还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地四处张望。
为什么人都被挂在了墙上?他们看起来一动不动,很是僵硬,他们还活着吗?陆峥延和她也要被挂在墙上吗?
桃夭夭有些害怕,她很珍惜自己的小命,不由紧张地抓紧了陆峥延的衣角。
陆峥延正和老板交涉着,忽地感觉衣角下坠,低头一看,女孩指尖泛白,小脸上满是不安,下意识朝他靠拢。
见他看来,桃夭夭仰着脸小声问,
“陆峥延,墙上的人都还活着吗?”
陆峥延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她是害怕了,拉着她来到照片面前。
他上手摸了摸,见女孩依旧紧张,握着她的手引领她亲自触碰,
“这是照片,就像画一样,那个黑匣子能把人画下来印在纸上,不会有危险。”
桃夭夭放松了些,看着面前的黑白照片,果真像小弟用铅笔在纸上画的涂鸦。
她轻声问,“我们也要拍这样的照片吗?”
“嗯,我们也拍。”
桃夭夭没了刚才的恐惧,只剩下好奇,迫不及待想和陆峥延一起拍照。
老板见两人举止自然,笑眯了眼,
“你们是夫妻吧,真般配。”
桃夭夭眼眸亮晶晶,“对,我们是夫妻。”
陆峥延看着她雀跃的侧脸,低沉地应了声。
“男同志再向女同志靠近些,对,笑一笑,保持住……”
随着闪光灯亮起,两人第一张照片定格在瞬间。
桃夭夭新奇得不行,激动地扯着陆峥延的衣角,
“原来黑匣子是这样画画的,好神奇。”
陆峥延冷冽的眉眼在她明媚的笑容中逐渐变得柔和,也没了刚才的不自在,表情也放松下来。
原本只打算拍两张合照,可瞧着桃夭夭的兴奋劲儿,陆峥延让师傅给女孩拍了两张单人照。
直到从照相馆出来,桃夭夭还拉着陆峥延的袖子叽里咕噜说个不停,
“陆峥延,我觉得拍照好好玩,我喜欢拍照,我们以后经常来拍好不好?”
陆峥延低头看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耳边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
“峥延哥?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