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与子于当年十月份,仓促与张若兰成婚。
成婚之后,铁应柔以后妃的身份搬至福寿宫。
皇家喜事,唯独次子秦永固不高兴,他气鼓鼓的寻到父亲秦策跟前。
皇帝的寝殿乾清宫,修建进度很快,已经接近尾声。
秦策立在远处,遥望着工匠忙碌。
秦永固靠在秦策身后抱怨:“父皇,我大哥到底是太子不是?他若不是太子,凭什么住在太子东宫,儿臣却在宫外的老将军府居住?”
秦策厌烦的凝起眉头,沉声道:“因为他是你大哥。”
秦永固不服气:“大哥怎么了,早生两年而已,您能当上这个皇帝,那是儿臣为您出生入死,他做什么了?他只会躺在老家享清福,整日抱着小丫鬟睡觉······”
“住口!”
秦策凶相毕现,他扭头瞪视桀骜的秦永固,厉声斥责:“目无尊长,出言不逊,你早晚败在这份鲁莽上。
你有战功我何曾亏待你?是否立你大哥为太子,那是我的事,你何来的资格质问短长。
他比你早生两年,亦是你大哥,你也得尊重。”
秦永固少俊的脸上锋芒立敛,写满了失落。
“儿臣可以尊重他,毕竟是大哥嘛,但您之前跟儿臣说的,可要说话算话。”
“我之前说什么了?”秦策不明所以。
秦永固激动的提醒:“在浦子口,您跟我说,我大哥身体不好,您让我多努力,这话您难道忘了?”
秦策郑重的望着二儿子,青葱少年,眼里充满坦率与赤诚。
回想起这三年来,儿子永固在战场上的骁勇,甚至屡次救他这个父亲突出重围,秦策心内感动。
他浓眉压低,以舌尖数了数牙齿,将手臂搭在儿子肩头,语重心长的劝道:“你的能耐,做父亲的怎么能看不到呢?但此事很复杂,仍需从长计议,我若是不为你考虑,你大哥现在便是太子,但祖宗规矩面前,咱们不能意气用事。”
“可是儿臣帮您打天下,他却坐享其成,儿臣不服气。”
“不服气亦要忍着,打了天下就得当太子吗?按你的意思,我的那些大将皆有本事当皇帝。”
“可我不是您儿子吗?”
“你还知道我是你爹?整日向我讨债,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没给过你?”
秦策以指尖戳着儿子脑门,秦永固嘴角一扁,不再说话,立在父亲面前的身影尽显落寞。
秦策不耐烦的一挥手:“该干嘛干嘛去,别来烦我。”
“儿臣告辞。”
秦永固恭敬的施礼,怏怏不乐的出宫。
朝堂的工作有序的进行,顾盼子则拿着皇帝给的任职书,来到了宫外的青幽卫镇抚司。
她如愿穿上了那件青幽卫特制服饰——天鹰服。
领取了青幽卫特制佩刀——大雁刀。
立在了有着“在世阎罗殿”称号的青幽卫衙门。
然后跟随指挥使董小五,干起了无人敢拦,杀人越货的屠杀大事。
为拥有千般酷刑的青幽卫独有监狱——雷狱,源源不断的输送人口。
人人见到青幽卫的人,都觉得晦气,光是听一听名字,为官者无不腿软,一时之间青幽卫成了最不受人待见的衙门。
顾盼子为了自保,出任务时皆要遮面。
否则脱了青幽卫副指挥的皮,即刻变成人人喊打的狗,不得不防。
京城皇宫铁家内眷,早已横死狱中,而散布在外的王爷们,仍在各自逃难。
但逃至天涯海角,亦逃不过青幽卫的追杀。
故此,早有一部分人,为了免受青幽卫折磨,提前自杀。
尽管铁家人无一幸免,亦有硬气的王爷处变不惊。
任谁当了皇帝,府上酒肉席面,载歌载舞,戏曲不断,王爷豪奢挥霍,纸醉金迷。
反正也跑不了,他要能醉一日是一日。
当青幽卫侍卫们仿佛从天而降,包围了府院,原本晴空万里的天气,忽然乌云密布。
一群身着天鹰服的威猛侍卫冲进府门,于戏台下拉成人墙,端身立定,他们尽皆手握大雁刀的刀柄,以时刻拔刀的姿势待命。
为首的顾盼子,黑金面罩下鹿眸森严,如同鬼魅一般,她抽出腰牌,高声喝令:“青幽卫办案,闲杂人等速速离去。”
那三个字一出口,所有家丁婢女,戏子,琴师,尽皆如白日见鬼,一时之间哭爹喊娘之声不绝于耳,待仆人退去,唯剩铁家族人仍稳坐台下。
顾盼子不留情面,一声令下:“杀!”
侍卫们纷纷拔刀向天。
一道惊雷劈下,豆大的雨滴砸下来,血腥的屠杀开始了。
大雁刀下不问男女,不管老幼,一刀一个,尸体接二连三的栽倒在血泊中,雨水顺走血水,汇成曲曲折折的血河,流向四通八达的远方。
尽管害怕,尽管不甘,但这些人流着泪,咬着牙,宁死不逃。
当所有人变成了横七竖八的尸体,席位上仅剩一个锦衣华服的年轻人。
他嘴角挂着轻慢的笑,手中尚举着酒坛,狭长的眼睛望着空空的戏台,仍在拍掌大笑,仿佛仍有鬼戏开场,引来他阵阵喝彩。
顾盼子提着被雨水冲刷干净的大雁刀,迈过一具具尸体,靠近年轻人,冷声提醒。
“王爷,好戏结束了。”
年轻的王爷回过神来,表情悲凉。
秋日的寒雨,化作王爷脸上的泪,他怆然发笑,癫狂的辱骂。
“我方唱罢你登场,乱臣贼子当皇上,青幽卫里做走狗,喝光人血吃人肉!香!真香······”
王爷张着大嘴仰天大笑。
黑面罩下,顾盼子一对眼睛透出汹汹怒意,她旋刀一扫,劈过虚空,劈碎了雨滴,劈断了讥讽的笑声。
顾盼子冷漠的凝视着王爷的尸体缓缓栽倒,一命呜呼。
许久,方将挂满雨水的大雁刀收刀入鞘,她端立雨中,对侍卫们命令:“查抄王府,回宫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