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辰不满地哼哼,非但没有松开,反而伸出双臂,紧紧地环住了沈星辞的腰,将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闷声闷气地说,“好晕……让我靠一会儿……”
他的拥抱带着酒醉后的不管不顾,力道很大,身体软绵绵地贴着沈星辞,温热的气息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熨烫在皮肤上。
沈星辞垂眸,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因为醉酒而异常依赖的姿态。
他抬起手,轻轻落在了江辰单薄的脊背上,一下一下,温柔地拍抚着。
车厢内陷入了短暂的静谧,只有彼此交织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路过的车声。
过了好一会儿,沈星辞觉得他可能睡着了,正准备想办法把他弄上楼,却听到怀里传来细微的啜泣声。
沈星辞一怔。
“江辰?”
怀里的人没有回答,但肩膀开始轻微地颤抖起来,环在他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
压抑的哭声渐渐变大,变成了委屈崩溃的呜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江辰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断断续续地响起,“爸爸……爸爸还在医院……他们……那些亲戚,以前天天来家里……现在……连电话都不接……”
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将连日来的恐惧、无助、委屈和愤怒,混杂着酒精,毫无保留地倾泻出来。
“明明……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一觉醒来……就什么都没了……我没用……我保护不了爸爸……也守不住家……”
他的眼泪浸湿了沈星辞胸前的衬衫,滚烫的温度仿佛能灼伤皮肤。
沈星辞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抱着他,任由他在自己怀里发泄,拍抚他后背的动作始终未停。
“我好怕……真的好怕……”江辰哭得浑身发抖,像个迷路的孩子,“那些人……那些要债的……他们看我的眼神……我好讨厌……”
沈星辞的眸色沉了沉,搂着他的手臂收紧了些。
哭着哭着,江辰的控诉开始变了方向,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委屈,拳头甚至无意识地捶了一下沈星辞的后背,虽然力道轻得像挠痒。
“还有你……你也欺负我……”
沈星辞挑眉,声音低沉:“我怎么了?”
“你……你老是捉弄我……”
江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脸颊绯红,嘴唇被泪水浸得湿亮,眼神里全是控诉,“让我看那些……东西……还让我写……写什么报告……混蛋……”
沈星辞看着他这副梨花带雨却又带着娇憨怒意的模样,心头又痒又麻。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指腹擦去他眼角的泪珠,语气宠溺:“这就混蛋了?我不是还给你糖和牛奶了?”
“那……那也不行!”
江辰逻辑混乱,只知道表达自己的不满,“你……你害得我……害得我……”
“害得你怎么了?”
江辰醉眼迷蒙,脑子一片浆糊,完全失去了平日的警惕和自控,他瘪着嘴,带着哭腔脱口而出:“害得我……昨天晚上……梦见你了!”
这句话在狭小的车厢内炸响。
沈星辞的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拍抚着他后背的手顿住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这个哭得稀里哗啦,却爆出如此惊人秘密的青年,眼中瞬间翻涌起极其复杂的神色。
“哦?”他拖长了语调,“梦见我……什么了?”
酒精让江辰失去了所有判断力,他只觉得委屈,需要倾诉。
他抽噎着,断断续续,语无伦次地描述,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
“就……就在你办公室……你……你拿着那个……那个坏东西靠近我……你说……说要教我怎么写报告……”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极致的羞耻,却又无法控制地说下去,“你……你碰我……还……还用那个……我……然后……然后就……”
他甚至无法完整地说出梦里的情节,但那双充满羞耻和迷乱的桃花眼,以及他言语中透露出的零碎信息,已经足够沈星辞拼凑出那个梦境。
所以,那份冷静客观的报告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火热的梦。
所以,今天早上他那异常的红晕和闪躲,根本不是因为简单的害羞,而是因为梦的对象近在眼前。
沈星辞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他看着怀里这个因为醉酒和倾诉而彻底卸下所有防备,柔软得一塌糊涂的青年,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和破坏欲交织着升起。
他想弄哭他,想让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里只映出自己的影子,想听他发出更动听的声音。
但他克制住了。
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着江辰的额头,鼻尖几乎相触,呼吸交融。
他用一种极尽诱惑的低哑嗓音,在他唇边轻声问道:“然后呢?江辰……梦里,感觉怎么样?”
江辰最后一丝理智也无了。
他猛地摇头,眼泪又涌了出来,他语无伦次地哭喊:
“不舒服!一点都不舒服!都怪你……都怪你……害我早上还要偷偷洗……呜……我没脸见人了……”
他说出了最深的秘密,整个人瘫软在沈星辞怀里,只剩下委屈的啜泣。
沈星辞的呼吸彻底粗重了起来。
他几乎能想象出,清晨时分,这个纯情的小少爷从那样一个关于自己的梦中惊醒,是多么的惊慌失措和羞愤欲死。
这简直……太他妈诱人了。
他抬起手,扣住江辰的后脑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