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安排在十月最后一周的周四周五，考完刚好就直接放假过周末了。
江城一中的考试座位排表是按照上一次考试的成绩排名来安排考试教室的，顾怀瑜作为临时插入的试读生，成功安排进了文科班最后一个教室。
再怎么好的学校，学生成绩再好，只要有学生，排名上总会分出个先后。
顾怀瑜来到考试教室的时候，班上原先吵闹的声音安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顾怀瑜寻着座位排表的信息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其他人才如梦初醒。
“这人谁啊？怎么感觉没见过一样......”
“长成这样，如果之前在的话，不可能没印象的吧？估计就是那个新来的学生了。”
“我们这个考试班不都固定面孔了吗？怎么还有新加入的学生，奇了怪了......”
“管那么多干嘛，人家再怎么样也影响不到你们，还不如好好考试......”
顾怀瑜听着他们的议论，默默往自己靠墙的座位上缩了缩，掏出自己考试用的文具。
这个班上的人怎么感觉怪怪的......
顾怀瑜心里嘀咕着，一股寒意忽然涌了上来，顺着寒意看去，旁边坐着几个学生。
还不等他深究，监考老师就拿着密封试卷进来了。
顾怀瑜一下子收敛了心神，看着监考老师在上面将密封袋拿给前排的学生签字后，开封，数试卷。
心中除了紧张之外，还有些隐秘的兴奋。
原因无他，无论是在哪个世界来看，这都是他第一次接触考试流程，想想还挺开心的。
分发试卷的时候，监考老师在上面絮絮叨叨地说着一成不变的考试规则：“拿到试卷的第一时间记得填写上班级姓名以及座位号，考试期间不许交头接耳，否则一律按照作弊处理......”
听着监考老师在那里讲规则，顾怀瑜拿到卷子的第一时间就乖乖填写了班级姓名。
卷子发下后，班上就变得安静了许多。
秋日早晨的晨雾还没散尽，教室的窗户玻璃上凝着一层薄白的水汽。
秋日的阳光斜斜切进来，在摊开的试卷上投下细长的光斑，也照亮了班上同学们垂着的眼睫和握笔的指节。
哪怕是垫底的学生，在此时也全都奋笔疾书，毕竟语文科目都还不答题的话，后面那看不懂的英语、考验逻辑思维的数学以及没天理的地理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答了......
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是此时此刻唯一的节奏。
顾怀瑜脊背挺直，目光在题干上快速划过后，不消片刻，手腕轻快移动，答题卡上很快落满工整的字迹。
监考老师站在讲台上，台下的情况一览无余，注意到顾怀瑜那几乎是不带任何停歇的动作后，心下好奇，干脆从台上走下去，来到顾怀瑜身边。
还不等看清答题卡上的内容，就被顾怀瑜那簪花小楷给惊艳到了。
这还是她从事教师工作以来，看到的为数不多字形娟秀、笔画细腻的簪花小楷，整体都透着温婉清丽的气质，虽没有大气磅礴的压迫感，却像江南烟雨般细腻动人。
哪怕顾怀瑜填写的内容牛头不对马嘴，光是看着这起笔收笔都带着精致的顿笔，横画平稳、竖画挺拔、转折处圆润不生硬的簪花小楷，她相信，阅卷老师都会酌情给上几分。
欣赏完顾怀瑜的字迹，监考老师的注意这才落到他的答题内容上，堪堪几眼，她又被惊艳到了。
顾怀瑜不是没感觉到身边站了个人，只是想起监考老师说的考试规则，他就没抬起头。
更何况，对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将这张卷子答完。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轻轻作响，像是白日里让人心平气和的白噪音，讲台上的时钟滴答走着，将这秋日清晨的专注，轻轻裹进了卷子与墨香之中。
语文考试结束后，周四上午的考试就结束了，周四下午一中安排的考试为数学，休整半小时后再继续考政治，如此，一天的考试安排结束。
几次考试下来，顾怀瑜差不多习惯了考试的流程，倒不会再感觉那么紧张了。
晚自习照常不变，同学们回到自己的班上复习接下来将要面对的科目。
“感觉今天考试怎么样？”顾怀瑜刚坐下不久，旁边就忽然响起慕宇的声音。
面对慕宇突如其来的关系，顾怀瑜受宠若惊。
注意到顾怀瑜眼中的惊愕，慕宇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看什么，好歹我教过你一段时间，如果你考得差，丢的不是我的面？”
可是别人都不知道你教过我呀？
顾怀瑜心中腹诽，每次他向慕宇请教的时候都是在中午时候，那时班上除了他俩都没什么人，谁会知道呢？
想是这么想，面上顾怀瑜还是鼓着腮帮子思索片刻，而后小声道：“感觉还好吧，不算很难，我能应对......”
“我要继续复习了，慕宇同学......”
顾怀瑜冲慕宇微微一笑后，就从桌肚里掏出明天要烤熟的科目开始复习。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早上考了历史跟地理，考完后比平时正常下课的时间往后延了半小时。
下午接着英语，因着下午的英语是最后一科，原本沉重的氛围都跟着期中考试的即将结束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江城一中这种考试都是安排在周末前，考完后就能直接放假了。
顾怀瑜考完最后一科，走出校门时，入眼的就是懒散地倚靠着车身的陆清晏。
看到顾怀瑜的时候，陆清晏懒洋洋地冲他挥了挥手，嘴角噙着一抹好看的弧度，“哟！出来了...... ”
一周没见到陆清晏，现下忽然见到，顾怀瑜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许多。
“清晏哥哥......”顾不上快上许多的心跳，顾怀瑜小碎步跑到他跟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陆清晏，“你怎么来啦？”
“来接你啊，姐她一直跟我念叨着你，所以你考完试，带你去姐家玩玩......”
陆清晏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着实吓了顾怀瑜一跳。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