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方不卑不亢的严肃说道:
“清河君,我为近藤勇求职位,并不只是为了近藤勇。如今浪士队初建,鱼龙混杂,各方势力已经初见端倪,这一点清河君应该看的很清楚。
我们试卫馆的人虽然人数少,但是各个都是剑术高手,如果近藤能成为一队之长的话,想必对清河君来说应该会有用的,还请清河君认真考虑。”
这番话,土方岁三就差说,给近藤勇一个队长,我们就愿意投靠你了。
土方岁三知道,清河八郎虽然手下有几个能用之人,但高手不多。
此时试卫馆的投靠,正好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
所以土方岁三有足够的信心清河八郎应该会帮他促成这件事。
清河八郎沉吟着,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他当然听懂了土方的弦外之音。
“土方君所言,不无道理。只是……”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再次落在那布包上。
土方知道,时机到了。
他沉稳地将布包推向清河,动作不卑不亢,不像是在行贿,更像是在递交一份契约的定金。
“这是四十两小判金。”
土方直接报出数目,毫不遮掩。
“其中部分,可供清河君打点上下,安抚那些队里有异议之人。另一部分,是在下一点心意,还望笑纳。请清河君认真考虑。”
清河八郎看着那包金子,又看了看土方那双毫无动摇的眼睛。
他倒是很欣赏这种直接和胆识,可惜今晚来的只是土方岁三,不是近藤勇。
清河八郎缓缓伸出手,将布包收至自己案前。
“土方君,你很会办事。”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但多了一丝温度。
“近藤勇确实是难得的人才。让他屈居普通队士,也确实可惜了,我会向鹈殿大人建议,给近藤兄一个官职的。”
土方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建议”二字,在此时的语境下,几乎等同于承诺,在他看来自己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清河八郎应该可以给近藤勇一个队长的职位。
土方岁三深深一礼:“多谢清河先生!近藤兄必不负先生期望。在下告退。”
他起身,后退几步,方才转身离开,步伐稳健,一如来时。
待土方走后,清河八郎才打开布包。
他用手掂了掂黄澄澄的金子,露出一丝复杂的笑容。
“可惜今天是你土方岁三来的,要是近藤勇来找我,我还真有可能答应他的请求。
纳投名状,哪有本人不来代理人来的道理,这让我怎么放心的下……近藤勇这把刀还是再藏一藏吧。”
土方岁三失策了,他对清河八郎和芹泽鸭之间的关系看的不够透彻。
他以为清河八郎现在无人可用,自己这边的投靠会是雪中送炭。
但却不知道,清河八郎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怎么用好芹泽鸭这把刀上。
有更好用的人,清河八郎怎么会考虑近藤勇呢。
屋外北风呼啸,清河八郎坐在屋内沉思着,连杯中的酒渐凉都没有在意。
钱都收了,总得给人一个交代。
思来想去,他还是选定了一个职位。
就让近藤勇做浪士队的兜割,去帮大家打前站,安排住宿的事宜。
而且现在他们改走了中山道,需要重新规划路线,正好有理由让近藤勇加入进来。
就这么定了,一个“兜割”应该能堵住土方岁三的嘴了。
……
收了钱的清河八郎办事很快。
第二天,近藤勇就收到了让他和池田德太郎一起负责浪士队住宿事宜的通知。
浪士队的首领鹈殿鸠翁也要适当的安抚一下清河八郎。
毕竟清河八郎手下做好的行动路线被他驳回了。
现在清河提出让人重新规划路线,他要是再不同意就有点太驳清河的面子了。
一个“兜割”也不算什么重要职位,所以清河八郎一说,他就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至于那个被撤了的殿内义雄,他一没关系,二没实力。
谁在乎他啊。
毕竟一个萝卜一个坑,总得有人要牺牲。
中午,收到了这个消息的近藤勇一脸懵逼。
这也太突然了,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让他准备下一站的住宿了。
这也太奇怪了。
来通知的人刚走,近藤勇问向身旁的土方岁三:“阿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让我做‘兜割’。”
一旁的土方岁三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心中的怒火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这算什么!
四十两,就换来一个“兜割”的职位。
“兜割”听起来好听,说难听点,不就是一个订酒店的秘书吗?
这个活干好了不出彩,安排不好还得挨骂。
简直就是一个坑。
清河八郎这是把我当傻瓜愚弄吗?
“土方,到底怎么回事!”
近藤勇扳过土方的身体,让他正面对着自己。
土方岁三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四十两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告诉近藤的。
以近藤这个人的脾气,要是知道自己骗了舍助五十两,肯定会让自己把钱退回去。
可问题是,自己现在哪还有钱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清河八郎现在正是缺人的时候,没理由拒绝我们的投靠啊。
见土方岁三沉默不语,近藤一把抓起了他的衣襟。
“土方,你到底瞒着我做了什么,为什么我会突然间被任命为兜割,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本来就心里有气,看到近藤勇这副模样,土方岁三更生气了。
他一把推开了近藤勇,低声嘶吼道:
“我什么都没做。”
近藤勇怒道:“土方,我知道你比我聪明,但你也不能把我当傻子。我们是三番队的人,如果你什么都没做,来通知我成为兜割的应该是夏川,而不是讲武所的人直接来。
你到底做了什么!不说清楚,这个兜割我是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