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晨光斑驳,气氛相较于昨日对练后的微妙,更多了几分探索的意味。
云霄跟在杀生丸身侧,目光不时落在他的手上,一个念头愈发清晰。
“杀生丸,”她开口,声音带着纯粹的好奇,
“你的毒华爪,那种将毁灭之力操控得如同艺术的能力,究竟是如何炼成的?它仿佛是你意志的延伸,精准得令人惊叹。”
杀生丸步伐从容,并未回应,但微微侧首的目光表示他在听。
云霄鼓起勇气,说出盘桓心底的想法:
“我想……尝试感知一下‘毒’这种力量形态。不是要学习运用,只是想更了解……你的力量。”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轻缓,带着不易察觉的亲昵。
邪见在后面小声吸气,觉得云霄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杀生丸停下脚步,转身,金色的眼眸凝视着她,带着一丝极淡的、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看到了她眼中的求知,以及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
“毒,乃毁灭之息。不是你能所能触碰的。”
他的警告依旧冰冷,却似乎并非全然拒绝。
云霄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知道危险。但我相信你。只是感知,隔着距离,感受它的能量流动,可以吗?”
她的坚持,以及那份“相信你”,让杀生丸沉默了片刻。
他缓缓抬起手,一缕凝练的毒气自指尖浮现,如同活物般缭绕,周遭的空气都因这股极致危险的力量而微微震颤。
他让其悬浮在掌心之上。
“静心,感知。勿生妄念。”
云霄依言闭目,全神贯注。
她的感知力延伸出去,灵魂互换的经历让她对杀生丸的妖力本质有着超乎常理的熟悉。
她清晰地“看”到了那缕毒气内部狂暴而冰冷的能量结构。
然而,与之前任何一次感知不同,这一次,她体内某种沉睡的东西仿佛被同源的气息唤醒了。
她觉得那毒气的能量波动,与她自身的妖力隐隐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共鸣。
云霄轻声低语,带着一丝困惑,
“好奇特……感觉它……很熟悉,并不排斥……”
这话让杀生丸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就在这时,云霄做了一个让杀生丸和邪见都意想不到的举动。
她忽然睁开眼,看着那缕毒气,像是被某种直觉驱使,主动伸出了手指,极其快速地、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那缕毒气的边缘!
“云霄!”杀生丸脸色骤变,厉声喝止,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散去毒气!他完全没料到她会如此大胆!
邪见更是吓得直接捂住了眼睛!
然而,预想中皮开肉绽、毒素侵蚀的画面并未出现。
那缕深邃的毒气在接触到云霄指尖的瞬间,像是冰雪遇到了暖阳,又像是游子归家般,温顺地、无声无息地融入了她的指尖,消失不见。
没有造成任何伤害,甚至连一丝刺痛感都没有,只有一点微凉的触感转瞬即逝。
云霄眨了眨眼,看着自己完好无损的指尖,也是一脸茫然:
“咦?没、没事?”
杀生丸瞳孔剧烈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毫无掩饰的震惊。
他死死盯着云霄的指尖,仿佛要看出什么究竟。
他活了数百年,从未见过谁能如此轻易地、彻底地化解他的毒,尤其是以这种……“吸收”般的方式!
杀生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不轻,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探究。
“你……感觉如何?可有任何不适?”
云霄被他突然的举动和严肃的语气弄得有些紧张,仔细感受了一下。
“没有,真的没有。就是……好像有点凉,然后就没感觉了。你的毒……对我没用?”
邪见从指缝里偷看,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不、不可能!杀生丸大人的毒华爪怎么可能……云霄,你到底是什么做的?!”
杀生丸将一丝更精纯、更强大的毒气凝聚于指尖,再次小心地靠近她的手臂皮肤。
结果依旧。
毒气触及,如同泥牛入海,被无声化解吸收。
杀生丸眼中的震惊逐渐被一种极深的困惑和强烈的兴趣取代。
他收回了手,也松开了她的手腕,但那探究的目光始终锁定在她身上。
杀生丸语气低沉,带着深思。
“并非无效……而是,被你的身体‘接纳’了。” 他顿了顿,提出了更惊人的推测,
“或许,并非所有毒素皆然。仅对……源于吾之血脉同源者,有效。”
这个推测让云霄自己也愣住了。
只免疫杀生丸的毒?
可之前遇到的那些奈落的瘴气、其他妖怪的毒,明明都能伤害到她。
这到底是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灵魂互换后,身体产生了某种针对他力量的特定抗体?
还是说,他们之间的羁绊,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她的体质?
这个谜团暂时无解。
但云霄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个事实带来的喜悦淹没——她免疫杀生丸的毒!
这意味着,在他面前,她拥有了独一无二的“特权”!
云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劫后余生般的兴奋和更大的胆量。
“那……那是不是说,你可以更‘放手’地教我了?不用担心会伤到我!”
杀生丸看着眼前这个因特殊羁绊而兴奋雀跃的少女,那冰冷的唇角,难以抑制地,再次勾起了一抹极淡却真实的弧度。
“……可。”
既然最大的安全隐患不存在了,杀生丸的教学立刻变得直接而高效。
他开始引导她尝试用自身妖力去模拟那种同源的能量结构。
“凝神,追溯那份‘同源’之感,模仿其侵蚀与冰冷的‘意’,而非其毁灭的本质。”
云霄努力尝试。
或许是因为免疫带来的安全感,或许是因为杀生丸更直接的引导,她进步飞快。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
因为她潜意识里知道这“毒”对自己和杀生丸都无害,又掺杂了“这只是模拟”、“要好看点”等乱七八糟的念头,她凝聚出的能量,根本不是杀生丸那种深邃危险的毒气,
而是一团……色彩斑斓、宛如彩虹般的粉紫色雾气!还散发着甜腻微涩的古怪气味。
一阵山风适时吹来。
“呼——”
彩虹雾精准扑向邪见。
“不——!”邪见发出绝望的呐喊。
邪见的脑袋迅速变成了滑稽的红色大猪头。
“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邪见瓮声瓮气,生无可恋。
云霄看着自己的“作品”,愧疚又忍不住笑:“对不起邪见!我明明感觉能量结构很像了……”
杀生丸看着顶着猪头、眼神哀怨的邪见,语气带着一丝无奈和纵容。
“形似而神非,杂念过甚。你的‘毒’,仅具其表,内核……一言难尽。”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把那同源的毒吸回来。
邪见摸着自己恢复原样的脸,带着哭腔:“杀生丸大人,您就不能教点正常的吗?”
杀生丸看向她,淡淡道:“感知尚可,控制力,零分。但……此等免疫之躯,闻所未闻。”
这评价,让云霄瞬间将“教学失败”抛诸脑后,心美滋滋的。
他肯定了她的特殊,这份特殊,只与他相关。
夕阳西下,教学在邪见的胆战心惊中结束。虽然云霄的“毒华爪”最终变成了人畜无害的“彩虹过敏雾”,
但这一天,她发现了只针对杀生丸的特殊免疫,看到了他因她而露出的震惊与探究,感受到了他更毫无顾忌的指导和触碰。
夜晚,篝火旁。云霄靠着杀生丸坐下,将烤好的鱼递给他。杀生丸接过,依旧只是象征性地尝了一口便放下。
星光下,云霄悄悄摩挲着自己免疫毒素的指尖,那里仿佛还残留着他引导妖力时的触感。
只免疫他的毒,这像是一个独属于他们两人的秘密羁绊。
而那些关于为何只免疫他、为何之前会受瘴气所伤的疑问,则如同夜空中遥远的星辰,提醒着他们,
彼此之间的联系,远比想象中更加深邃和神秘,等待着未来去探寻。
而此刻,她只需享受这份独一无二的靠近与纵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