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畏一下子扁起了嘴又努力撑圆,摸着池骋紧绷的脸,还在故作坚强:“哎呀!别这么严肃。”
他还是在笑:“有惊无险不是吗?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别太纠结了,放下也是对自己好,不对嘛?”
除了钱,吴所畏就是对任何事都特别无所谓,他无比坦然,好像能接受一切的来临和失去。
“别人有意要害我,你怎么防都防不住的,你又不是神仙,怪你干啥,哪怕犯事儿的和你有关系那又怎么样,你们又不是一路人。”
池骋顿时明白过来了,也更难受了——
吴所畏这是知道谁在下套,而且含糊着就是不问他有没有及时赶到。
吴所畏不追究,不怪罪,怕伤感情,自己消化着掀过了。
吴所畏最后还笑意满盈地说:“池骋,我胸无大志,只想吃好喝好睡好,这次化险为夷我还得谢谢你,谢谢小帅,还有郭城宇,他真的保住了我的清白!”
人怎么能这么无所谓??
患得患失的感觉让池骋骤然胸闷气短,他在池远端那玩儿脱了都有周旋的余地,对吴所畏却毫无办法,只能求一个答案:“以后……”
吴所畏眨巴着眼睛看他,耐心等着他说完。
池骋放下他的手,脸色和语气已然僵硬,接下来的话,说出口他连弄死自己的心都有了,但他还是要说:“我们…要是分手了,你也能这么快放下么?”
吴所畏瞳孔震荡,直接卡了壳。
他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愣了半天,不明白池骋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或许池骋有什么难处,要提前打个预防针,给他留够能接受的时间?
吴所畏又有点想哭鼻子,但是他现在口干舌燥缺水缺得厉害,压根宣泄不出来一点,于是只能干巴巴地说:
“啊……对!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如果分开是更好的选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我本来就……”
就弯的…不彻底……
吴所畏说不出口了,他默默地把手抽回重新缩进被角里,无比垂头丧气。
池骋根本不用猜他的留白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依然是直的,以后依然会喜欢岳悦那样的女孩子,依然会忘了他去娶妻生子!
池骋按住内心坍塌,步步紧逼着追问:“如果分手是被迫的呢?”
吴所畏摆摆手,一本正经地说:“分都分了还在乎缘由干啥……而且这也是很正常的,我想我妈妈应该也…不接受…但是不要紧!”
巨大的可能性压在身上,吴所畏突然很难过,难过到呼吸不上来,他还是试图安慰池骋:
“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还是会记得你的好,也很感谢你陪我度过的这些日子,不要怀疑,你对我来说永远是特别而且很有意义的存在。”
任何漂亮话都是徒劳。
池远端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一切,从吴所畏的态度中不难判断,池远端只要在他面前晃一下,威逼利诱一下,吴所畏就百分百地要掰!
“你看着我,吴其穹。”
吴所畏还在缓和呼吸,一阵迟疑后才缓缓抬头,慢了几秒在池骋看来就像是罪无可赦那么严重,他简直咬定自个儿被抛弃是必然,根本接受不了!
池骋径直扭过吴所畏的脸,强制他和自己对视,眼底波涛汹涌焦躁不已,爱情的小船已然快要被狂风暴雨和千丈巨浪拍下去!
“吴其穹!”池骋失智般疯狂质问他:“你不依不饶的性子去哪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不肯为我争取一下?!”
“你给的前提就是已经分手了,我还能怎么办嘛!”吴所畏本来就委屈,这下两个委屈叠在一起,忍着忍着燃起来了,头顶冒起了愤怒的白烟,
“难不成我也像汪硕一样大闹天宫你就满意了?!”
踏马的拿得起放得下还有错了?!
一生气激动血液循环就加速,残留的毒素转着转着又开始发挥功效,吴所畏还只当自己气过头而已,结果浑身又开始发烫,火焰重新升起,张口就变调:“你~!”
吴所畏立马抿嘴,手挪到下面盖住不敢再动,将愤怒和某物一起死命压压压。
他这么一吼,池骋也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顿时心里的淤堵烟消云散,摸进被子里拽吴所畏胳膊,从大臂一路摸到小臂,圈着手腕想给人再拉出来,语气相当之强硬:
“说!不到天崩地裂,世界毁灭,吴其穹绝对不和池骋分开!”
吴所畏闭口不语,手也收的死紧不给他碰,只会一个劲儿地瞪着大眼睛点头应付!
这让池大少不爽至极,他问:“吴其穹,你特么什么意思?”
他收回手,转而一拍吴所畏依然紧闭的嘴巴,命令道:“说话!”
说说说,说你个头!
吴所畏勉强冷静下来,打量了池骋一圈儿,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真让说?”
池骋坐在床边,头垂着俯瞰定格在吴所畏脸上,眼神里闪着吞噬人的渴望,将他那些小表情的每一帧都尽收眼底。
古灵精怪、鬼鬼祟祟!
池骋真好奇这小玩意儿想干什么,当即沉声:“说!”
吴所畏马上冲他放电抛媚眼,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渴望和期待,跟个想出去玩的摇尾小狗似的。
池骋成功被讨好,揉揉他脸颊,语气犹如坚冰化水,温柔得不像话:“大宝,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所畏说:“我想上你。”
病房里顿时安静到能听清点滴落下的声音。
吴所畏看池骋的表情毫无变化,以为自己声音太小了他没听清,于是又大声重复了一遍:
“池骋,我想上你!”
池大少终于给出反应了,他冷笑一声盯着吴所畏看,咬牙切齿忍着想把人屁股揍开花的念头,只给出了一句警告:“痴心妄想!”
吴所畏挤出点泪花来显得可怜巴巴的,直叫人心笙摇动:“但我知道,你会宠着我让着我的对吧?”
这回池骋缓缓点头,嘴角翘起大方承认:“我是哪儿哪儿都惯着你不假。”
吴所畏猛猛点头:“就是就是!”
“除了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