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吴妈在生病恢复期,家里就她一个人吴所畏不放心,孩子又准备跑校了。
他最近陆陆续续从宿舍往家里拿东西,想着每天取一点点,往返一周差不多能带完。
池骋让刚子去接他,要帮他一次性全搬回去,他不!
吴所畏颇为傲娇:“我要向老丈人展示我吃苦耐劳的那一面,不许帮我!”
池骋还想再说点什么,吴所畏直接截住:“警告你啊,别让刚子哥来,来了我也不上车!”
池骋:“……”
孩子那可真是太吃苦耐劳了,又骑车又坐公交的,每天在家等车来就得早起,人还迷糊着就已经站那儿吹风了,眼睛都睁不开就刷卡上去了。
公交车司机都忍不住提示他:“小伙子还没醒呢?抓着点杆子,一会儿别直接躺地上睡了!”
吴所畏眯眯个眼点头,脸颊肿肿地抖动,一手揉眼角的泪花,一手乖乖拉住了吊环。
目睹一切的池远端:“……”
他马上给池骋打电话,说:“你就让吴其穹天天这么去上学?李刚呢,解雇了?”
刚子就在旁边,顿时吓了一激灵,弱弱发声:“在…在呢老爷子,我在呢。”
池远端再次发出灵魂质问:“要你们有什么用?!”
池大少上回没谈拢,这回懒得解释直接怼:“保镖不也坐车来的,就近原则,你帮!”
第二天下午放周末,吴所畏可以骑车慢慢回,拿的东西比较多,前筐一大包,左右车把各挂一兜跟着车子摇摇晃晃的。
孩子车技不错,但车老了,总也颤颤巍巍,吴所畏都习惯了,一边骑得又慢又稳一边哼小甜歌,心情愉悦。
出校门没多久,周围都没什么人了,吴所畏轻晃脑袋大声歌唱,清脆悦耳又动听,连他自个儿都陶醉其中,两条长腿蹬得起劲儿。
链条带动车轮碾过地面,和着他的声音拂过了周遭的空气。
前面是个下坡,吴所畏满意地点点头,想着蹬一下冲出去,结果猛踩一脚,车纹丝不动。
“哎?”
他低头看了看前轮并没有什么路障,又一次眼巴巴望着这个小坡蹬了下脚踏板……还在原地!
吴所畏这回明显感受到来自后方的阻力,沉重的脚步声近在咫尺,这架势可不像一个人的。
吴所畏眼珠子疯狂转动,手松了车把脚踩到地上,硬是没忍住回头——
七八个高大威猛的黑衣大汉瞬间围上来,给他困得死死的!
除了中间那个一掌扒住他车后座的,所有人都手背后脚劈开训练有素,眼睛戴墨镜遮着,唇绷到脸上都显出了肌肉形状,有够凶神恶煞。
这踏马不会又是王震龙的人吧?!
吴所畏的心嗵嗵直跳,一条腿蜗牛爬似的抬起,试图悄咪咪从车上翻出去。
周围竟然没人理他的小动作,既不说话也不动,当然,也不走!
他立马一丢车把二抬腿,直接踹了车身一脚想跑,躬身从俩人的间隙里溜出去,胳膊突然被一左一右擒住!
“啊,干…干嘛?!”手臂粗壮,顶吴所畏的三个有余,比池骋还有劲儿,他根本挣不动!
吴大喇叭开始吱哇乱叫:“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抢人啦!”
“危机意识淡薄,嗓门儿倒是挺大。”池远端在耳麦里指挥,“放开他,偷车。”
在车主面前偷能算……偷么?
俩壮汉愣了半秒立即执行命令,把吴所畏跟荡秋千似的松手荡了出去,孩子被惯性甩出去好几米差点没一头扎草里!
劫后余生,吴所畏捂着狂跳的胸口,直不起腰都迈开腿要跑,结果车铃被拨了一下。
“叮!”
他下意识回头一看,那几个人都撤了,就剩俩人一前一后扛起他的自行车要溜。
靠,不是偷人,是抢车?!
这么破的车,偷这玩意儿卖给谁啊?谁要啊?就算卖出去了,够不够雇这些人的成本啊哇靠!
吴所畏瞪大眼睛瞧着自个儿兜里的锅碗瓢盆撒了一地,头顶立即变身火山口,噗噗地冒黑烟。
“偷个车整得跟人口贩卖似的,什么眼光?!这能值几个钱?!”吴所畏喘着气死命追了上去,大喊道,“别跑,还给我!!”
池远端说:“他来了,跑快点。”
俩扛车放水的猛男立即加速,追得吴所畏两眼一黑差点晕过去,但他又开始犟,横竖就要拿回自己的车,硬是追到他们停车的那儿,人挡在车前先忙着喘气儿。
孩子彻底直不起来了,胳膊撑着膝盖,梗着脖子费劲抬头:“我的…我的车!!”
给了他多少逃命机会了都不珍惜,池老爷彻底无语,当即命令道:“给我抓上来。”
“啪!”前车大灯一照,黑沉大车四方大门全开,肃杀的尘土气息挥扬,墨镜保镖哥皮靴掷地有声,全程不过三秒,再度围了上来。
吴所畏手脚全是软的,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时,走都费劲,逃跑简直痴心妄想!
“哎…你们……”踏马的不是抢车吗,又抢上人啦?!
吴所畏彻底回天乏术,直接被拎起来塞车里,慌张大眼儿就瞧着自行车也被塞到前面那车的后备箱里了!
他简直一头雾水懵逼不已:“你们…你们怎么既要又要呢?!”
他被强行摆正身体靠坐在座位上,耳朵里塞了个蓝牙耳机进去,吴所畏还没问想干嘛,池远端沉稳的声音传了过来:
“吴其穹,反射弧过长,缺乏警惕心,身体素质极差,需要不断拉练。”
好好的回家路上倒给我军训上了?!
吴所畏简直气笑:“你谁啊?!”
谁闲得没事干评估他的个人反应、身体健康啊,也就池骋了吧,除了池骋,谁还管他啊?!
“是不是池……”
“不记得也正常,不过,我也姓池。”
态度转变只在一瞬间!
吴所畏的双眸顿时变得清澈明亮,又雀跃又害羞地说出口:“老…丈…人?”
噗!
无形的一箭扎进池老爷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