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在傅谨伸手阻挡的瞬间自动朝两边打开,对上冬言毫无波澜的目光,傅谨咧嘴一笑:“走那么快干嘛,还好赶上了。”
一边说着,一边进入电梯。
冬言伸手按下负一层,傅谨看见后问她:“你开车来的?”
冬言还是不说话,傅谨也是挺有耐心,侧着身看她的脸,伸出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哑巴了,还是聋了?”
冬言扫了他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没有。”
看他面色略有痛苦,还仍在强忍,冬言没忍住再次开口:“你回病房吧,我要回公司了。”
傅谨说:“在病房都快给我待出茧子了,不想回。”
冬言抿唇,再次开口:“随你便。”
傅谨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很有耐心,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好,他喋喋不休的问:“你吃午饭了吗?”
冬言目视前方:“吃了。”
傅谨:“可是我没吃。”
冬言不为所动,心说你没吃饭关我什么事?我打伤的是你的腰,并不是你的嘴或者胃。
电梯门叮的一声响,负一层到了。
冬言迈步出了电梯,拿出车钥匙解锁上车,傅谨趋步跟上,兀自拉开副驾驶的门也坐了进去。
冬言蹙眉:“我要回公司。”
傅谨下来的匆忙,没带手机,他指着车内电子显示屏说:“距离你们公司上班还有一个半小时,我现在饿了,想吃饭。”
冬言说:“下车。”
傅谨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又把座椅调到舒服的位置,他脑袋枕着双臂,继续说:“我要吃饭。”
冬言呼吸重了一点:“下车!”
傅谨一点儿不虚:“不下,我要吃饭。”
冬言气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暗自调节呼吸,“医院有食堂,就在一楼,自己去。”
傅谨摇头,嗓子眼发出拒绝的声音,“吃了四天,腻了。”
冬言彻底没耐心了,说不过干脆直接动手,她单手解开傅谨身上的安全带,推了他一把:“下车。”
傅谨压根没想到他都是个病号了,冬言还忍心对他动手,一时不察,牵动旧伤,疼的他“嘶”一声。
看他痛苦的表情不像假的,冬言莫名有些心烦,暗道这个男人怎么又蠢又烦?
傅邑京那么精明个男人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下属?
她愤愤开口:“吃什么?”
正低头揉腰的傅谨听见这话喜笑颜开,利索的系好安全带,说了句:“医院隔壁那条街道上有个西餐店,我想吃那家的意面。”
冬言一言不发的点火,车子驶出停车场,没怎么找,就看到那家西餐店。
店门口就有停车位,但冬言压根没想着下车,打算把傅谨送到后就打算走,可傅谨早看出了她的心思,先是在车里就哎呦哎呦了好几声惹得冬言愧疚,再在自己临下车前对冬言提要求:“刚才出来太急没带手机,你能不能陪我一起进去,帮我买个单?”
冬言胸口微微起伏,暗自呼吸,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忍着脾气吐出一个字:“嗯。”
同时心底再次默念一句,真他妈的烦!
晚上八点,日晟大楼已经没多少人了,屠汐颜和冬言早已经离开,贝芙丽在做完今天的收尾工作后,出了集团大楼。
电梯里,有人发来消息,内容是:“今天是我们见面的日子,两个小时后,我在老地方等你。”
看到这条消息,贝芙丽眼里不由自主露出笑意,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再回了一个字:“好~”
傅邑京知道屠汐颜今夜会有行动,特意没有打扰,只是特意派了几个人过来,辅助她的行动。
屠汐颜身边不养闲人,傅邑京能帮上忙自然是好的,于是便没有拒绝。
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城市还没完全黑暗,但君悦酒店后门已经黑黢黢的,月光下,一辆黑色商务车熄了火,悄无声息的停靠在路边。
车里,冬言坐在主驾驶,一双眼睛在黑夜中发亮,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后门方向,屠汐颜坐在副驾驶,一身休闲装,手心随意把玩着几张照片,另一只手握着手机,慵懒躺在座椅里。
距离她们不远处,一辆银色的玛莎拉蒂超跑打着双闪,丝毫没察觉身后的黑色商务车。
五分钟后,后门开了,出来了个女人。
栗色的大波浪卷发,遮了半张脸的墨镜,一身高定休闲裙,脚踩着昂贵的高跟鞋,样子和屠汐颜手中照片里的女人一模一样,只是今夜的贝芙丽换了个造型。
她扭着腰出门,看清玛莎拉蒂后眉眼一弯,接着东张西望的看了几眼,即使隔着几百米,冬言都能看出她透出来的那股子兴奋劲儿。
纵使查到很多她的消息,但看到这副姿态的贝芙丽,冬言眼中还是划过一丝意外,这和那个平时在公司穿着板正套装,气质干练一丝不苟的贝芙丽,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她观望了几秒,麻溜的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玛莎拉蒂很快驶离,冬言偏头,对屠汐颜眼神示意。
屠汐颜调整好座椅,声音又冷又平,没一点起伏,“跟上去。”
冬言勾唇,立刻发动车子,不紧不慢的咬着前面那辆车。
车子平稳的在路上行驶,窗外的路灯透过车窗照进来,在屠汐颜脸上一闪一闪,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贝芙丽今年三十二,十八岁就来日晟了,屠汐颜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小职员一步一步做到了总裁助理的位置,她还记得,贝芙丽二十六岁那年,竞争公司五倍薪水挖她跳槽,她都没走。
屠汐颜曾问贝芙丽为什么,贝芙丽告诉她,说这世界上夕颜只有一个,而夕颜在日晟。
过往的回忆让屠汐颜深吸一口气,看着手中的照片,她眸色很暗,此刻她在想杰罗姆的死和贝芙丽有没有关系,自己行踪暴露,是否又与她有关。
贝芙丽坐在跑车里,一边欣赏自己刚做的美甲,一边降下车窗,感受晚风吹动她发丝的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