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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哲在小酒吧见到苏冰默的时候人都是懵的,两个人对视几秒后,一杯劣质酒精就被苏冰默泼到了头上。

至于苏冰默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安哲知道原因,只是没想到张云雷能这么快告诉她。

苏冰默用力揪着安哲的衣领,那双狐狸眼中充满了戾气,质问着他:“谁让你这么做的?”

对于这个看着长大的妹妹,安哲选择了妥协,但也没有承认他和张云雷说的一切,依旧一味的劝苏冰默放弃。

“你不让我查,究竟是所谓的对我好?还是……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什么呀?阿姨的事情,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

看着安哲一脸无辜,苏冰默心里又涌起一股无名火,冲他喊道:“因为死的人不是你妈妈,所以你会站在道德的最高点来劝我”

“因为张磊在你们的眼里只是一个局外人,所以你们可以理所当然的去利用他”

“安哲,我从小到大只有你这一个哥哥,为什么连你也要欺负我?”

苏冰默原以为上一世她和安哲最后落得一个老死不相往来的结果,是因为她太偏向张云雷了。可现在,她只觉得这个哥哥好陌生。

“苏默默,你先冷静,好不好?我没有去利用张磊,是他一开始在调查你。我只想让你远离他,这样是为你好”

张云雷会调查她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在苏冰默的意料之内,他和安哲一共见了多少次面,期间都说了些什么,张云雷也都告诉她了。对于安哲给她的解释,苏冰默当然不相信。

“我再问你一次,你知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除了我告诉你我妈妈的事情和白津告诉你他进去的事情,其余的事情都是从哪里知道的?”

“我还用知道吗?这里一共就几条胡同呀?发生点儿事情,很快不都人尽皆知了吗?”

“张磊这三年就没有出过这几条胡同,他会听说这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何况他去年还跟吴虎厮混在一起。默默,你如果还把我当做是你哥哥的话,听哥哥一句劝吧”

苏冰默松开了安哲,随手从吧台上拿了杯酒,连看都没看的喂到嘴里。

至于后面安哲再和她说什么,苏冰默几乎都没有听进去。安哲的话和张云雷的话,不断在脑子里回放,苏冰默试图在两个人中的话里,找出共同点和破绽。

可当发现他们两个人,站在两个相反的观点时,苏冰默竟然不知道该信谁的话。

苏冰默再一次看向安哲,晃眼的霓虹灯不停闪的打在他的脸上,那是苏冰默第一次觉得,他有点儿看不清这个哥哥。

张云雷从下午醒了之后,就没再见过苏冰默。他走访了白津的奶奶和安哲的大伯,试图从他们嘴里了解到点儿什么,可结果,自己给白津奶奶留了一百块钱,又被安哲大伯当成是安哲的那帮狐朋狗友,连家门都没让他进。

从夜市打包了两份炒方便面等着苏冰默回来,可一直到伸手不见五指时,也没能等到苏冰默。

自己靠在床角上抽烟,看着悬在窗外的月亮,张云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开灯之后打开了衣柜,看到苏冰默的那几件衣服还留在这里,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将近午夜十二点,苏冰默回来了,还带回了一只小土狗。

看小狗的模样脏兮兮的,应该是只流浪狗,苏冰默和他解释,她也不知道这条狗哪儿来的,只是在她回来的路上一直跟着她,直到跟到家门口,苏冰默有点儿不忍心把小狗赶走,就一块儿带回来了。

小狗好像很害怕张云雷会赶它走,在他的脚边蹭蹭,又可怜巴巴的看着他们两个人。

“你别说,和你还挺像的”

张云雷俯下身子揉着小狗的头,苏冰默虽然想反驳他什么,但一想到那天他买的那个小狗胸针说像她,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苏冰默和张云雷两个人都没有养狗的经验,何况附近也没有宠物医院和宠物商店,两个人拙劣的给小狗洗了个澡。

整个过程中小狗都很乖,没有闹。苏冰默拿着吹风机给小狗吹毛发时,张云雷在厨房热着已经凉透了的炒方便面。

吃饭时狗狗乖巧的窝在苏冰默的腿边,张云雷将家里仅剩了一根火腿肠喂给了它之后,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又一次被尴尬填满。

苏冰默和张云雷两个人都没有剩饭的习惯,又害怕小狗会饿着,用热炒方便面之后还没有洗的锅,炒了一点儿之前吃剩下的烧饼,喂给了小狗。

睡觉时,狗狗很乖的窝在了苏冰默的脚边。张云雷坐在床上抽烟时,看着苏冰默脚边的那一摊毛茸茸,也将刚开始那个不想收养的想法打消了。

但次日,他们两个人还是将小狗带到了门口,张云雷蹲下揉揉狗狗的头,耐心的和狗狗说着:“我们两个人养你的话,可能会有点儿亏待你,当然这里也可以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随时欢迎你”

小狗的头在张云雷手心里蹭了蹭了,委屈的咬着苏冰默的裤脚,好像在说:“求求你们了,不要赶我走,你和他解释解释,好不好?”

苏冰默挠着小狗的下巴,努力的和狗狗解释着:“我也不想让你留下啊,可是我们两个人很快就不在这里了。而且我都不一定能把我照顾好,何况照顾你?”

这是张云雷第二次出现动摇,可苏冰默说的也是事实。那双桃花眼看向苏冰默,她也不知道张云雷是不是也在心疼狗狗。

那只小土狗终究没有让他们两个人为难,在苏冰默和张云雷的裤脚都蹭了蹭,之后走了。

张云雷将苏冰默揽在怀里安慰着:“这种事情不怪你,只能怪我们遇到它的时间不对”

“就是觉得这狗跟我挺像的”

像极了她的上一世,前二十年一直在为了生存不断漂泊,后二十年……即使被张云雷和温若婷坚定的选择过不止一次,可她到最后依旧会是他们的累赘。

苏冰默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她在出租屋割腕自杀的时候,究竟有没有人发现她的死亡?死了之后,她的尸体……会不会一直烂在那里?

如果那样的话,那间出租屋可能就不会有人租,她好像到死亡也在给别人带来麻烦……

“我就说和你很像,昨天你还瞅我。好了,不要难过了,这都是命中注定的。而且,我们从一开始就不给它希望,总比将它拽回光里再一脚踹回去瞧”

张云雷知道苏冰默昨天竟然都已经选择把狗狗带回来,就说明她想养,但想到他过了国庆就要离开这条胡同,苏冰默最晚后年离开这里,到最后狗狗依旧无家可归……还是决定心一狠,放它离开。

但张云雷太知道,看到希望之后,又被给他希望的人亲手掐灭的那种绝望,到底有多痛苦。

即便那只是只狗。

苏冰默趁着张云雷补回笼觉的时间又溜到白津奶奶家,只不过这一次没有选择翻墙,而是从正门进去。

给苏冰默开门的人是白津的爸爸,看着屋里这一大家子人,苏冰默的脸上满脸黑线。

她要知道今天白津爸妈回来,她就不来了。

一家子人对苏冰默都没有好脸色,但碍于白津奶奶年纪大了,老人家也不能受什么刺激,他们也没有当面挖苦苏冰默,只是皮笑肉不笑的招待苏冰默。

待了不到半个小时,苏冰默找了个借口溜走时,瞥了一眼白津的屋子,好像有人在收拾他的屋子。

不过也还好,之前苏冰默害怕张云雷会查到白津这里,就把白津屋子里所有可能会查到她的东西都拿走了。

张云雷又回了一趟苏冰默家,依旧是从苏冰默的房间翻进去的,确认过没有人在后,张云雷才到了客厅。

和上一次相比,屋子像是被人打过一样,但苏文雄是第一个被张云雷排除的人,至于苏冰默……她是会回到这里拿东西,但绝对不可能会收拾苏文雄整出来的一片狼藉。也就是说还有人来过这里,那么那个人绝对和苏冰默的妈妈有关系。

苏冰默都找不到的东西,这里怎么可能会有,何况是来过别人呢。

张云雷并没有在这里待太长时间就又从苏冰默的屋子翻了出去,走到正门时,看着一个极其眼熟的人在敲着苏冰默家的门。

“不好意思啊,这里已经好久没人住了”

“是吗?我怎么记得,这好像并不是一件荒宅”

等看清楚那人的脸时,张云雷有点儿庆幸,还好还好他提醒了一句,不然等合同到期之后,苏冰默搬回来,白津爸爸找上她就完蛋了。

“白叔叔,好久不见啊!这里是苏默默家,她早就从这里面走了,我都没见过她呢”

“你是不知道她在哪里,还是并不想让我找她呀?今天下午,她来看小津奶奶,我们刚见过面的。你现在跟我说她搬走了,未免有点儿太牵强了吧”

张云雷也没想到苏冰默今天下午是去白津奶奶家,第一反应就是白津的家人会不会为难苏冰默?但又想到如果白津爸爸在这里的话,苏冰默现在应该没有人身危险。

“那她可能还在这条胡同住着,只是不想见我罢了”

张云雷并不想和白津爸爸有过多交集,说完就想走,却被白津爸爸叫住。张云雷原以为会为难他什么,却没曾想到白津爸爸会再一次叫住他问:“你有去过那条废了的胡同吗?”

“您指的是那条,前几年闹过杀人案的胡同?”

“就是觉得有点儿巧,你是小津的朋友,你应该知道……他被警察发现强奸苏冰默那个骚狐狸时,就在那条胡同”

“白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呀?自己儿子犯了错,在这里埋怨别人?”张云雷的话里带着丝丝怒气。

“你说奇不奇怪,当年她妈妈的尸体发现时,也在那条胡同。你们说的前几年那个杀人案,发现的尸体就是苏冰默妈妈的”

“那您知道为什么当时的所有住户都从那条胡同搬了出去吗?”

“这就不知道了,不过那条胡同邪门的很,从九几年开始,那里就出出现各种杀人案,原住户就搬走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苏冰默将白津引到那条胡同的?”

“那不然呢?除了她之外,谁还有那个胆子进去啊?”

“谢谢白叔叔提醒”

张云雷虽然想不明白白津的爸爸为什么会说这些事情,但是他的话里太多破绽了,至于白津是不是那里被警察抓的,还得问苏冰默。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张云雷回家时绕了一条离家远的路,就为了瞥一眼那条胡同。

当他站到两条胡同的交界口,往胡同深处望去时,只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抑。明明现在还是下午四五点,在盛夏连傍晚都算不上,而那条胡同看起来黑黝黝的。

张云雷根本不敢想象,那天吴虎他们到底是跟踪的有多狠,苏冰默才会为了甩掉他们,选择进这条胡同。

和苏冰默确认过当时白津的事情之后,张云雷再一次紧紧的将苏冰默揽到自己的怀里。

“苏默默,和我走吧,不要留在这里了,这里的所有人都很恶心”

张云雷的吻又到苏冰默刀伤的那个位置时,不由得将身子往旁边倾了倾。她知道,上一世时,她后肩上的那道疤一直都是张云雷心里的刺,才以至于……两个人在一起时,他总会无意识的亲那里,就好像所谓的爱会把那里填平一样。

可这一世,张云雷好像并没有问过,他也没有告诉过张云雷怎么来的,他怎么会亲那里?

直到张云雷第二个和第三个吻是落到她的颈窝处和右肩上,苏冰默才觉得刚刚那一幕是巧合,便没有多想。

至于张云雷提出来要一起走的想法,苏冰默始终没有回答他。

最后一个吻,依旧落在她的颈窝处,只是相比于刚开始那个轻飘飘的吻,很明显加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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