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回到车上,桃花浑身湿透的衣衫早已将于飞的外套浸得透凉,带着江水的寒气丝丝往骨子里钻。
于飞见状,立刻把车内空调调到最高温,暖风吹拂而出,却一时驱不散两人身上的湿冷。
“这样就暖和点了!”他转头看向桃花,见她脸色苍白得像纸,嘴唇乌青,身子还在不受控制地打抖,心疼得眉头拧成了疙瘩。
“车上有毛毯,你先披着挡挡寒。”
他迅速从后座翻出折叠的毛毯,小心翼翼地裹在她身上,“开车回村还有段路,别再冻着了。”
“我不回村……也不回那个家了!”桃花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得几乎不成调,眼底满是决绝。
于飞一怔,随即了然她心中的委屈。“不回家也行,但你现在必须洗个热水澡,不然非受寒不可。”他
看着她倔强抿起的唇,不再多劝,方向盘一打就掉转了车头,“先去我县城的住处,好好休息一晚,天大的事明天再商量。”
车子很快驶入县城的一个老旧小区,稳稳停在楼下。
于飞熄了火,绕到副驾,小心翼翼地用毛毯将桃花裹得严严实实,打横抱了出来。他步子迈得又稳又快,一路快步进了房间。
“一会你先去洗个热水澡。”他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干净的男士睡衣,“家里只有我的衣服,你先将就穿,总比湿衣服舒服。”
桃花接过带着阳光气息的睡衣,低声说了句“谢谢”,便攥着衣服走进了卫生间。
热水哗哗淋下,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冰凉的身体,积压许久的寒意终于慢慢消融,四肢百骸渐渐回暖。
可她在热水里待得久了,加上之前受的寒气侵入肌理,刚裹着浴巾、穿上宽大的睡衣走出卫生间,一阵眩晕猛地袭来,脚步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桃花!”
厨房传来的动静让于飞立刻循声出来,眼看她摇摇欲坠,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稳稳地扶住了她发软的身子,顺势将她打横抱回沙发。
“你脸怎么这么红?”于飞看着她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伸手探向她的额头——那温度烫得惊人,像捧着一个刚蒸熟的馒头。
“这么烫?肯定是发烧了!”他心头一紧,转身端来早已煮好的姜汤,用勺子舀起吹得温热,递到她唇边,“快喝点姜汤舒服点。”
“没事……发发汗就好了。”
桃花虚弱地摆了摆手,声音轻得像羽毛,却还是顺从地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辛辣的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些许晕眩。
于飞接过空碗,又拿了条薄毯盖在她身上,低声叮嘱:“你靠在沙发上歇会儿,我去给你找片退烧药。要是还不舒服,咱马上去医院,别硬扛。”
桃花轻轻“嗯”了一声,眼皮越来越沉,温热的姜汤和屋里的暖气交织着,让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不知不觉便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眉头却依旧微微蹙着,像是在睡梦中也藏着解不开的愁绪。
于飞坐在一旁,看着她苍白中透着病态潮红的脸,又看了看窗外黑沉沉的夜,心里暗暗盘算着,等她醒了,一定要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