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陈默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电话那头传来值班保安惊慌的声音:“陈总,有人...有人在楼下泼油漆!”
陈默披上外套走到窗前,掀开百叶帘一角。只见崭新的默宴大厦外墙被泼满了血红油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在月光下格外刺眼——“滚出铜锣湾”。
“报警了吗?”陈默平静地问。
“已经报了,警察刚走。”保安声音发抖,“他们还留下这个...”
半小时后,陈默站在大厦前,端详着保安递来的物件——一个造型古怪的木雕,似龙非龙,头生独角,满口獠牙。
“这是什么玩意儿?”随后赶来的小结巴揉着惺忪睡眼。
陈默眼神凝重:“睚眦。龙生九子之一,嗜杀好斗。”
这时,何猷龙和何超琼的座驾几乎同时抵达。何猷龙一下车就破口大骂:“哪个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何超琼则要冷静得多:“查过监控了吗?”
“监控全部失灵。”陈默淡淡道,“专业手法。”
三人走进大厦,会议室里灯火通明。何猷龙气得来回踱步:“肯定是司徒明的余孽!那老东西虽然进去了,手下还没清理干净!”
何超琼摇头:“不像司徒明的风格。他喜欢玩阴的,这种街头手段太低级。”
陈默把玩着睚眦木雕,突然笑了:“看来我们有新朋友了。”
接下来的几天,麻烦接踵而至。
先是送货的货车在铜锣湾接连被拦,接着是多家供应商突然要求暂停合作,最后连装修队都收到威胁,不敢来上工。
“陈总,这样下去不行啊。”项目经理哭丧着脸,“开业日期已经公布,现在工期延误,损失太大了!”
陈默站在落地窗前,俯视着铜锣湾街景。一辆黑色摩托车正在楼下兜圈,骑手戴着鬼怪面具,朝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有意思。”陈默嘴角微扬,“陪他们玩玩。”
他首先找上了何猷龙。这位何家少爷经过内地市场的历练,已经沉稳不少,但骨子里的火爆脾气没变。
“要我怎么做?”何猷龙摩拳擦掌,“调何家的人马来?”
陈默摇头:“你在澳门那边关系熟,帮我查查这个。”
他递过睚眦木雕的照片:“我要知道它的来历。”
接着,陈默约何超琼喝下午茶。地点选在太平山顶,可以俯瞰整个维多利亚港。
“我以为你会急着解决问题。”何超琼优雅地品着红茶。
陈默微笑:“问题要解决,茶也要喝。何小姐,基金那边最近怎么样?”
何超琼眼中闪过欣赏:“你很沉得住气。基金运转良好,就是有些股东担心新开的默宴大厦会受影响。”
“告诉他们,一切尽在掌握。”陈默放下茶杯,“不过,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请讲。”
“我要你以基金的名义,收购铜锣湾所有的闲置商铺。”陈默目光深远,“既然要玩,就玩把大的。”
何超琼先是一愣,随即会意:“你要把整个铜锣湾打造成美食街区?”
“不止。”陈默眼中闪着光,“我要让这里成为餐饮界的华尔街。”
就在布局进行时,对方出招了。
这天深夜,陈默接到山鸡的紧急电话:“小默!浩南哥的场子被人砸了!”
陈默心中一凛:“严重吗?”
“几个兄弟受伤,损失不大,但...”山鸡语气凝重,“对方留了话,说洪兴要是再帮陈默,下次就不是砸场子这么简单了。”
陈默沉默片刻:“告诉我地址,我马上到。”
洪兴在湾仔的酒吧一片狼藉。陈浩南坐在吧台前,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一个酒杯,仿佛周围的混乱与他无关。
“浩南哥,对不起,连累你了。”陈默真诚道。
陈浩南抬头,笑了笑:“江湖事,江湖了。倒是你,惹上什么人了?”
陈默将睚眦木雕放在吧台上。陈浩南眼神一凝:“睚眦帮?他们不是早就散伙了吗?”
“睚眦帮?”
陈浩南放下酒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老牌社团,后来转型做正行,这几年听说死灰复燃,专收保护费。”
这时,酒吧门被推开,一个飒爽的身影走了进来。短发,皮衣,眼神锐利如刀。
“十三妹?”陈浩南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的场子被砸了,来看看。”十三妹大大咧咧地坐下,目光落在睚眦木雕上,“哟,这玩意儿又出来了?”
陈默心中一动:“十三妹知道他们?”
“交过手。”十三妹点燃一支烟,“去年他们在旺角抢地盘,被我打回去了。没想到现在跑到铜锣湾撒野。”
就在这时,山鸡和包皮、大天二也赶到了。小小的酒吧顿时热闹起来。
“妈的,敢动浩南哥的场子,活腻了!”包皮怒气冲冲。
大天二比较冷静:“我打听过了,睚眦帮的新话事人叫疯狗强,原来是司徒明的手下。”
山鸡一拍大腿:“难怪!这是要给旧主报仇啊!”
陈浩南看向陈默:“你想怎么做?”
陈默沉吟道:“先礼后兵。我想和他们谈谈。”
十三妹嗤笑:“谈?疯狗强要是讲道理,就不会叫疯狗了。”
“总要试试。”陈默微笑,“毕竟我现在是正经商人。”
第一次谈判选在避风塘的一艘渔船上。陈默只带了山鸡做伴,对方却来了十几条汉子,个个纹身金链,气势汹汹。
疯狗强是个精瘦汉子,满口金牙,眼神凶狠:“陈老板大驾光临,有何指教啊?”
陈默开门见山:“强哥,铜锣湾是我的地盘,给个面子。”
疯狗强咧嘴一笑:“你的地盘?铜锣湾什么时候改姓陈了?”
山鸡忍不住插嘴:“疯狗强,别给脸不要脸!”
疯狗强身后的马仔顿时骚动起来。疯狗强摆手制止,盯着陈默:“陈老板,我知道你现在是港澳餐饮大王,有钱有势。但我们这些兄弟也要吃饭啊。”
“吃饭可以,别吃相太难看。”陈默淡淡道。
“那就要看陈老板的诚意了。”疯狗强伸出三根手指,“三个月,三千万保护费。我保证你的生意顺风顺水。”
陈默笑了:“我要是不给呢?”
疯狗强眼神转冷:“那就别怪兄弟们天天来照顾生意了。”
谈判不欢而散。回程的车上,山鸡忧心忡忡:“小默,这帮人摆明要搞事,不如让我带兄弟...”
陈默摇头:“你们现在都做正行,别掺和这些。”
“那怎么办?”
陈默眼中闪过狡黠:“既然他们要玩黑的,我们就陪他们玩点特别的。”
第二天,铜锣湾出现奇景:默宴大厦前支起十几个烧烤摊,洪兴十三妹、山鸡、包皮、大天二全员上阵,穿着围裙卖烧烤!
“来来来,十三妹秘制烤串,不好吃不要钱!”十三妹操着大嗓门吆喝,手上的烤串翻得飞起。
山鸡更绝,一边烤生蚝一边唱粤语金曲,引来大批围观群众。
包皮和大天二一个收钱一个打包,配合默契。
陈浩南坐在摊后的塑料凳上,悠闲地品茶,仿佛在享受下午茶。
疯狗强的人远远看着,愣是不敢上前。这阵势太诡异了——香港最大社团的骨干成员集体卖烧烤,说出去都没人信!
“默哥,你这招绝了!”小结巴笑得直不起腰,“你看那几个睚眦帮的,脸都绿了!”
陈默微笑:“以柔克刚,才是上策。”
然而,疯狗强显然不吃这套。当晚,默宴大厦的玻璃幕墙被砸,幸好是防弹玻璃,只留下几道白痕。
陈默不再客气,开始了反击。
首先,何猷龙从澳门传来消息:睚眦木雕来自一个古董店,店主是司徒明的旧部。
接着,何超琼的收购计划大获成功,铜锣湾七成商铺落入基金手中。
最后,陈默使出了杀手锏。
这天,铜锣湾街头突然出现几十个智能餐车,全部打着“默宴”标志,物美价廉,直接抢走了睚眦帮控制的大排档生意。
疯狗强气急败坏,亲自带人来找陈默算账。
还是在避风塘,还是那艘渔船。但这次,陈默身边多了个人——李文斌。
“李处长,这位是强哥。”陈默介绍道,“强哥,这位是廉政公署的李处长。”
疯狗强脸色顿时惨白。
李文斌笑容和蔼:“强哥,我们最近在查司徒明的案子,有些事想向你请教。”
疯狗强汗如雨下:“李处长,我...我已经金盆洗手了...”
“是吗?”李文斌取出一个文件夹,“那这些监控录像怎么解释?还有这些银行流水?”
疯狗强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
陈默适时开口:“强哥,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了吗?”
这一次,谈判很顺利。疯狗强答应带着手下离开铜锣湾,条件是陈默不追究先前的事。
“为什么放他走?”事后,山鸡不解地问。
“狗急跳墙。”陈默淡淡道,“我们要的是太平,不是鱼死网破。”
十三妹点头:“小默做得对。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当晚,陈默在默宴大厦顶楼设宴,款待各位老友。
露台被布置成怀旧风,十几个烧烤架排开,仿佛回到了铜锣湾夜市。
“来来来,尝尝我新研制的麻辣小龙虾!”陈默系着围裙,亲自下厨。
陈浩南尝了一口,点头称赞:“味道正!比当年摆摊时更好了。”
十三妹一边剥虾一边说:“小默,你现在是大老板了,还亲自下厨啊?”
“手艺不能丢。”陈默笑道,“再说,给老朋友做饭,开心。”
山鸡几杯酒下肚,开始忆当年:“还记得小默刚摆摊时,被收保护费,还是浩南哥解的围!”
包皮接话:“那时候谁能想到,几年后小默成了餐饮大王!”
大天二举杯:“所以说,莫欺少年穷!”
众人哄笑,举杯共饮。
月光下,维多利亚港波光粼粼。陈默看着这群老朋友,心中感慨万千。
从铜锣湾的小摊贩,到今天的餐饮大王,这条路他走了整整五年。这五年,有欢笑,有泪水,有成功,有失败,但最重要的是,他从未忘记初心。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陈浩南问。
陈默望着远方:“把中国美食带到全世界。”
十三妹拍手:“有志气!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山鸡醉醺醺地搂住陈默:“小默,以后你的店开到哪里,我们洪兴的兄弟就保护到哪里!”
陈默心中温暖,正要说话,手机突然响起。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恭喜过关。但游戏才刚刚开始。——饕餮”
陈默面色不变,删掉短信,继续举杯:
“来,敬友情!”
“敬友情!”
酒杯碰撞声在夜空中回荡,伴随着欢声笑语,飘向远方。
而铜锣湾的灯火,依旧璀璨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