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阵仗,我估摸着押镖这档子破事算是彻底翻篇了。追捕王县令、找回失银这种“大工程”,那是清魔卫和温知府该头疼的,跟我们这些“工具人”再无半毛钱关系。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苏映雨她们捞出来!
我瞅准机会,溜到正在指挥调度、脸色同样不好看的蓝龙身边,压低声音:“蓝大人!魔教伏诛,王县令潜逃,这案子也算尘埃落定了。您看……是不是该跟温知府说说,把苏映雨她们几位姑娘放了?关着也没意义了,对吧?”
蓝龙闻言,缓缓转过头,面具眼孔后的目光带着一丝玩味,故意拖长了调子:“放人?嗯……倒也不是不行。不过嘛……” 他故意顿了顿,搓了搓手指,“你再帮我个小忙?办成了,我亲自去跟温大人提。”
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不是吧大人?!放人不是天经地义吗?怎么还带附加条件的?她们本来就是无辜被牵连的!”
“天经地义?” 蓝龙嗤笑一声,声音带着点冷意,“本官可没这义务。你要觉得天经地义,自己去找温知府说去?” 他抱着胳膊,一副“你奈我何”的架势。
我瞬间噎住,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找温知府?开什么玩笑!我前几天头脑发热差点把他的府兵统领(游统领)给宰了!还差点耽误了他的剿魔大计!现在他府衙被烧、银子丢了、王县令跑了,正憋着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呢!我这时候凑上去提放人?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吗?
至于温书那死胖子?更不靠谱!他对苏映雨她们怨气未消,找他帮忙无异于与虎谋皮,指不定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唉!左也不行,右也不行!最终还是被蓝龙这老狐狸拿捏得死死的!
“您……您不是还欠我一个人情吗?” 我试图挣扎一下,声音带着点委屈。
蓝龙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欠揍的弧度,慢悠悠道:“想用在这儿?也行!不过嘛……我要你办的事,其实特别简单,简直跟白捡一样。用这人情换,你可别后悔哦?” 他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主动跳进坑里的傻子。
“啊?不……不!您先说说什么事!” 我瞬间警铃大作,赶紧把伸出去的脚缩了回来。蓝龙嘴里的“简单”,往往意味着“坑深万丈”!
“这才对嘛,总算学聪明了点。” 蓝龙似乎很满意我的“进步”,轻笑一声,突然凑近我,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说道:“你那‘同门’马天鸣,我派他带队去城南郊外的山林搜索了。刚走不久。你去帮我……远远地盯他一会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盯马天鸣?!” 我头皮一麻,差点叫出声,“大人!这……这不好吧?他和那么多兄弟在一起呢!再大胆也不敢在这种时候跟魔教勾搭吧?那不是找死吗?” 我主要是怕他体内那颗“不定时炸弹”——血灵丸!这玩意儿可比魔教危险多了!
“哦?不去?” 蓝龙作势转身,“那行,放人的事,你自己想办法。”
“去!我去!” 我一把拉住他胳膊,生怕他反悔,“不就是远远地看一眼嘛!简单!包在我身上!保证完成任务!” 我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城南郊外?这不正是我发现藏银子的炭窑方向吗?真是瞌睡送枕头!既能完成任务,又能顺手牵羊……不对,是取回我“应得的”辛苦费!这买卖划算!
“闭嘴!” 蓝龙低喝一声,警惕地扫了眼四周,眼神锐利如刀,“嘴上没个把门的!下午的教训还不够深刻?!青狼那刀还没让你长记性?!” 他严厉地警告道。
我吓得一缩脖子,赶紧捂住嘴,后背惊出一层冷汗。是啊!祸从口出!下午差点被青狼劈成两半的恐惧瞬间涌上心头!这张破嘴,必须改!从今天起,少说话,多发财!
我灰溜溜地溜出府衙,直奔城南城门。出城没多远,就在通往山林的小道上发现了马天鸣那队人。一行十几人,黑衣面具,杀气腾腾(装的)。让我意外的是,队伍里居然还有个身材凹凸有致、步伐轻盈的女清魔卫!虽然戴着面具,但那熟悉的背影曲线……是林月莎!
“啧啧,执行任务还带着相好?这马天鸣挺会享受啊!” 我撇撇嘴,恶意地腹诽了一句,远远地吊在后面。
他们在山林里装模作样地搜索了半天,果然也“例行公事”般地查到了那个木炭窑厂。不出我所料,这帮人只是在外面草草转了一圈,跟窑厂工人盘问了几句,连窑洞都没进去细看,就大摇大摆地离开了,完全没察觉脚下踩着的可能就是万两黑银!
看着他们敷衍的背影,我心里冷笑:就这?清魔卫的“精锐”?难怪银子丢得那么利索!
眼见日头西斜,马天鸣他们似乎也搜得不耐烦了,大手一挥,队伍分成两拨,各自下山找食去了。我自然选择了跟上马天鸣、林月莎这组六人。
他们熟门熟路地钻进了山脚下一家生意不错的羊肉馆子。在下山前,他们就摘了面具,脱了黑袍,露出里面光鲜的江湖劲装,摇身一变成了英姿飒爽的少侠女侠,吆喝着点了一只烤全羊和一坛子老酒,看样子准备大快朵颐一番。
我躲在墙角,肚子饿得咕咕叫,闻着里面飘出的诱人肉香和酒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老这么蹲着也不是事儿,容易被发现。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谅他马天鸣也不敢搞什么小动作。机会来了!
我立刻掉头,像只灵巧的狸猫,再次潜回山林,目标直指炭窑厂!
窑厂的工人们果然也都聚在简陋的饭堂里吃饭,吆五喝六,热闹得很。我轻易绕过他们,溜进了那个闲置的窑洞。
窑洞里光线昏暗,只有洞口透进一点夕阳的余晖。我蹲下身,用手在混杂着煤渣、铁屑和炭灰的“废料”里摸索。指尖很快传来熟悉的冰凉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是银子!虽然涂得黢黑,但那质感和重量骗不了人!